“等。”
楊汝成那如同萬年玄冰般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在這片充滿了絕望和死亡氣息的雪原上緩緩響起。
他,就像一頭經驗最豐富,也最耐心的頭狼,死死地趴在那片,早已被他選定好的,背風的雪窩子裡。他那雙,早已在黑暗中,訓練得如同夜梟般銳利的眼睛,透過那,同樣是冰冷的九七式狙擊步槍的瞄準鏡,死死地,鎖定著遠處那片,同樣是,死一般沉寂的鹽堿地上,那三個,對他們來說,不亞於救命稻草的,黑色的身影。
“隊……隊長……”王鐵柱,這個如同黑鐵塔般的漢子,將自己那,如同小山般雄壯的身軀,同樣是,死死地,按在了冰冷的雪地裡,那雙,同樣是,早已被饑餓和嚴寒,折磨得通紅的銅鈴大眼中,充滿了,不解和焦急,“還……還等什麼啊?再等下去,那幾隻肥羊,可就要,跑沒影了!”
“閉嘴。”回答他的,不是楊汝成,而是,那個,同樣是,趴在他身旁,如同磐石般沉穩的老兵,孫大海。
他,緩緩地,將那杆,同樣是,冰冷的老套筒,從雪地裡,抱了起來,聲音,沙啞得,如同兩塊被風乾了的牛皮在摩擦,“你小子,是想把它們,都嚇跑嗎?”
“我……”王鐵柱,被噎得,滿臉通紅。
“聽隊長的。”孫大海,沒有再理他。他,隻是,將那雙,同樣是,渾濁,卻又,如同老鷹般銳利的眼睛,望向了那個,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但身上,卻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絕對自信的男人。
他,知道。
楊汝成,在等一個,最好的,出手機會。
一個,能用,最小的代價,換來,最大收獲的,機會。
時間,在一種,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遠處,那三頭,同樣是被饑餓,逼得不得不,在暴風雪中出來覓食的盤羊,終於,小心翼翼地,踏入了那片,看似平靜,卻又,暗藏殺機的鹽堿地。
它們,低著頭,用那,同樣是,早已被凍得,沒有知覺的蹄子,刨開那,厚厚的積雪,貪婪地,啃食著下麵那,早已乾枯,卻又,充滿了救命的鹽分的,草根。
“就是現在。”
楊汝成的聲音,輕得,像一片,飄落的雪花。
卻,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大海哥。”
“在。”
“你,帶上鐵柱,從左翼,給我,摸上去。記住,你們的任務,不是開槍。是,給我,像一張大網一樣,死死地,堵住它們,所有的退路!”
“是!”
“小山。”
“到!隊長!”
“你,守在這裡。你的任務,是,當我的眼睛。也是,我們,最後的,退路。”
“是!”
“那我呢?隊長?”虎子,在一旁,急切地問道。
“你?”楊汝成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滿了自信的弧度。
“你,就跟在我的身後。”
“看清楚了。”
“什麼,才叫,真正的,打獵。”
說完,他,不再有絲毫的猶豫。
他,將那杆,冰冷的九七式狙擊步槍,穩穩地,架在了那塊,冰冷的岩石上。
他,緩緩地,吐出了胸中,那口早已憋到了極限的,濁氣。
然後,他,穩穩地,扣動了,扳機。
“砰!”
一聲,沉悶,悠長,卻又帶著一股,無可抗拒的,死亡穿透力的槍響,毫無征兆地,劃破了這片,死寂的雪原!
遠處,那三頭,正在埋頭啃食的盤羊中,那頭,體型最肥碩的領頭羊,身體,猛地一震!
它的腦袋,如同被一柄無形的重錘砸中,“噗”的一聲,爆成了一團,血肉模糊的血霧!
“咩——!!”
剩下的那兩頭盤羊,被這,突如其來的死亡,嚇得,魂飛魄散!它們,發出一聲,充滿了極致恐懼的悲鳴,想也不想,就掉轉方向,朝著它們來時的那片,唯一的,退路,瘋狂地,逃竄!
然而,迎接它們的,不是,生的希望。
而是,另外兩張,早已,等待多時的,死亡的大網!
“他娘的!來了!”
王鐵柱,看著那,如同兩道黑色閃電般,朝著自己這個方向,衝過來的盤羊,那雙,銅鈴般的眼睛裡,爆發出了一股,駭人的,嗜血的興奮!
他,將那把,沉重的板斧,從腰間,抽了出來!
“畜生!你王爺爺,在這裡,等著你呢!”
……
半個時辰後,當那,兩頭,同樣是被王鐵柱和孫大海,用最原始,也最血腥的方式,乾淨利落地,解決掉的盤羊,被拖回到那個,同樣是,冰冷刺骨的山坳時。
整個,早已陷入了絕望的隊伍,瞬間,就沸騰了!
“肉!是肉!!”
“我的天爺啊!咱們……咱們有救了!!”
“隊長威武!!”
壓抑了許久的歡呼聲,在小小的山坳裡,久久回蕩。
然而,就在眾人,都沉浸在,這,劫後餘生的狂喜之中,準備,要生火,好好地,飽餐一頓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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