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命。”
“是我們，每一個，從穿上這身軍裝，拿起這杆槍的那一天起，就早就，已經注定了的，命。”
“……”陳振山，不說話了。
“那……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虎子，這個，早已被一連串的打擊，給徹底擊垮了的年輕人，用那，同樣是，空洞無神的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唯一還能，保持著冷靜的，老人，喃喃地問道。
“鐵柱哥，沒了。隊長他……他也……”
他，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從回到這個山洞開始，就始終，獨自一人，蜷縮在最黑暗的角落裡，一言不發，如同，早已與那片黑暗，融為了一體的男人。
“我們……我們，是不是，真的，要完了？”
“完不了。”孫大海，緩緩地，搖了搖頭。
他，緩緩地，站起身，走到眾人麵前，那雙，渾濁的老眼裡，閃爍著，一種，隻有，經曆了大風大浪之後，才能沉澱下來的，智慧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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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我們，這口氣，還在。”
“我們，就完不了。”
他，指了指，那個，同樣是，蜷縮在角落裡，但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過楊汝成的，趙小山。
“小山。”
“到……到，大海哥。”
“你，是咱們隊伍的，軍師。”孫大海看著他，緩緩地說道，“你告訴我，我們，現在，最該做的事情，是什麼？”
“我……我不知道……”趙小山，苦笑著，搖了搖頭。他那顆，本是，充滿了智慧和狡黠的腦袋，此刻，卻像是一團，被攪亂了的漿糊，一片，空白。
“是，活下去。”孫大海，替他回答道。
“活下去？”
“對。”孫大海重重地點了點頭，“而且，是，想儘一切辦法，更好地，活下去。”
他，走到那堆，同樣是，早已冰冷的屍體旁，——那，是他們，從狼口裡，搶回來的，最後的，口糧。
“我們，有吃的。”
他，又指了指，洞外那，雖然，依舊是，冰天雪地，但風雪，卻明顯，小了許多的，世界。
“天，也快晴了。”
“我們，還有，幾十個，能喘氣，能拿槍的，兄弟。”
“我們，還有，一個，雖然，暫時，倒下了，但早晚，會重新站起來的，隊長。”
“我們，憑什麼，要在這裡，等死？！”
一番話，說得，在場的所有幸存者，那，本已死寂的眼睛裡，都重新，燃起了一絲，微弱的，火苗。
“那……那我們……”
“現在，”孫大海的聲音，斬釘截鐵，“所有人，都有！”
“把火，給老子，生起來！”
“把肉，給老子，烤熟了！”
“把你們的傷口，都給老子，重新，包紮好！”
“然後，都他娘的，給老子，閉上眼睛，睡覺！”
“天塌下來，有我們這幾個，老家夥，給你們，頂著！”
“明天，天一亮，”
他的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堅定的光！
“我們，去找，張大爺他們！”
“我們，去把我們，所有失散的兄弟，都給老子，一個一個地，找回來！”
“我們，要讓鐵柱，在天上，親眼看著！”
“他，用命，換回來的這支隊伍，”
“是怎麼，一步一步地，重新，站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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