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地站起身，那張如同刀刻般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隻是緩緩地走到了那副巨大的地圖前。
他看著那同樣是被標記出來的“西山機場”的位置。
良久，良久。
他緩緩開口，聲音沙啞，卻又充滿了令人心悸的平靜。
“飛機，是鐵做的。”
“它，總得，落地。”
……
“隊長……您……您的意思是……”趙小山第一個反應了過來！他不敢相信地看著楊汝成那如同山嶽般沉穩的背影，聲音都在發抖！
“他，想用火燒我們。”楊汝成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滿了瘋狂的弧度，“那我們，就先把他的‘火’，給滅了。”
“小山！”
“到！隊長！”
“立刻！馬上！給我把所有關於‘西山機場’的情報，都調出來！”
“我要知道，他們有多少人，多少狗，多少挺機槍！”
“我要知道，他們探照燈的換防時間，和他們飛機的‘窩’，到底在哪裡！”
“是！”
“王二！黑子！”
“到！”
“從你們手底下，給我挑出五十個，膽子最大，手腳最麻利，而且，不怕死的兄弟！”
“是！”
“陳營長！大海哥！”
“到！”
“你們，負責鎮守老營！記住，不管外麵發生任何動靜，都不要輕舉妄動！守好我們這，最後一口鍋！”
“是！”
“隊長！”黑子忍不住問道，“那……那糧食呢？”
“糧食？”楊汝成緩緩地轉過身，他看著眾人那同樣是充滿了期盼和擔憂的臉，笑了。
“我們這次去，”
“不光是去滅火的。”
“我們還要，從那裡，”
“把咱們缺的糧食，都‘借’回來！”
……
當天，深夜。
“西山機場”，指揮部裡，燈火通明。
一個同樣是掛著少佐軍銜，但臉上卻充滿了飛行員獨有的驕傲和輕蔑的年輕軍官——中村少佐，正端著一杯同樣是從東京空運過來的紅酒，對著麵前那同樣是一臉諂媚的田中中尉，不耐煩地說道。
“田中君，你是不是太小題做大了一點？”
“不過是一群連槍都端不穩的支那土匪而已。居然還要勞動我們‘天照’的勇士們，親自出馬？”
“我告訴你，”他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儘，“明天天一亮。我隻需要一個中隊，一個衝鋒！就能把他們，連同他們那可憐的‘狼窩’，都燒成灰燼！”
“哈伊！哈伊！”田中，雖然對眼前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天之驕子”充滿了鄙夷。但表麵上，卻依舊是點頭哈腰，“中村少佐，英明神武！隻是……隻是那個‘楊瘋子’，實在是太過狡猾……”
“行了。”中村不耐煩地打斷了他，“情報呢？我要的，機場的布防圖。”
“啊？哦……在這裡！”田中連忙將一張同樣是畫得密密麻麻的地圖，遞了上去，“中村少佐，您放心！這個機場，是張大帥的時候修的老底子。雖然舊了點。但是，防衛，絕對是固若金湯！”
“哦？”中村接過地圖，草草地掃了一眼。
“您看，我們有，一個加強中隊的兵力，四座炮樓，十二個哨塔。還有，一個由四條帝國最凶猛的狼犬組成的，24小時不間斷的巡邏隊。”
“最重要的是，”田中指了指機場外圍，那一圈，同樣是用紅線標記出來的區域，“我們，還在機場的四周，布設了，最新式的，高壓電網！”
“彆說是人了，”他，露出了一個，諂媚而又殘忍的笑容，“就是一隻兔子，想從那裡溜進來，都得被它，電成一塊焦炭！”
“哦？是嗎？”
中村少佐，那本是充滿了輕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感興趣的笑容。
“那我，倒要看看，”
“是你們的‘電網’硬，”
“還是那個‘楊瘋子’的命，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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