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寅時,天色未明,王卓便身著嶄新的緋色官袍,手持象牙笏板,隨著引路的太監,走進了威嚴而肅穆的奉天殿。這是他第一次正式參加大明的早朝,心中不免有些忐忑,更多的則是一種曆史參與感的激蕩。他按照指引,站在了一個不算起眼但絕對能感受到皇帝目光的位置。
丹陛之上,朱元璋端坐於龍椅,麵色沉靜,不怒自威。待百官行禮如儀後,他並未如往常般先處理各地奏報,而是目光掃過全場,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臣子耳中。
“今日,咱有件事要宣告。”老朱頓了頓,似乎在觀察眾人的反應,“自即日起,於六部之外,另設一衙署,名曰‘工業發展部’,專司格物新械、興辦工坊、統籌物料諸事,以富國強兵,惠利民生。”
殿內頓時響起一陣細微的騷動,不少官員交換著眼神,顯然對此毫無準備。
朱元璋不等議論聲起,繼續道:“燕王朱棣,於北疆整飭武備、督造軍器、平定北疆頗有功效,著兼任工業發展部尚書。王卓,進獻新式火器,並建言獻策,於平定北疆也功不可沒,”他的目光精準地落在王卓身上,“擢升為工業發展部侍郎,正三品。燕王暫未歸京,部內一應事務,暫由王卓主持。”
“臣,領旨謝恩!”王卓趕緊出列,躬身行禮,心中卻是波濤洶湧。老朱這一手,直接把他從一個擁有特殊渠道的“顧問”,推到了大明王朝革新事業的風口浪尖,並且牢牢地和朱棣綁在了一條船上。他能感受到身後無數道目光,有好奇,有審視,更有來自文官集團,尤其是那些圍繞在皇太孫朱允炆周圍的傳統士大夫們毫不掩飾的冷意。
就在眾人消化這個重磅消息時,朱元璋忽然微微仰頭,目光似乎穿透了殿頂,望向虛無,臉上浮現出一種深沉的憂思,他輕輕敲了敲禦案,竟用一種帶著幾分感慨和吟詠的腔調,緩緩吟誦道:
“綠水青山枉自多……”
王卓瞳孔猛然收緊:‘嗯?這調調怎麼有點耳熟?’
“華佗無奈小蟲何!”朱元璋的手掌重重拍在禦案上,震的鎏金硯台裡的墨汁泛起漣漪。
王卓眼睛瞬間瞪大:‘臥槽!這不是……’他感覺自己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千村薜荔人遺矢,萬戶蕭疏鬼唱歌。”
殿內一片死寂。刑部尚書的帽翅還在微微顫動,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詩興"震得魂不附體。
王卓嘴角開始不受控製地抽搐:‘送瘟神!是《送瘟神》!老朱你……你特麼居然敢明目張膽的抄襲?!還吟誦得這麼有感情?!’他看著龍椅上那個一臉沉痛、仿佛真的在憂國憂民、即興創作的皇帝,一股荒謬感油然而生。
朱元璋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創作”情緒中,聲音逐漸拔高,帶著一種悲憤與豪情:
“坐地日行八萬裡,巡天遙看一千河。”
王卓用笏板擋住臉,嘴角瘋狂抽搐。他看見有文官的袖中,一本《唐詩三百首》正緩緩滑落——這個文官顯然在懷疑皇帝被鬼附身了。
王卓內心瘋狂吐槽:‘裝!繼續裝!還日行八萬裡,您老知道地球是圓的嗎?這逼裝得我給滿分!關鍵是……’他偷偷瞟了一眼周圍。
“牛郎欲問瘟神事,一樣悲歡逐逝波”
最後一句落下,朱元璋適時地發出一聲悠長的歎息,仿佛將千年的憂患都歎了出來。
靜!
死一般的寂靜持續了大約三息。
旋即——
“陛下!!!”一位白發老臣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哽咽,“陛下此詩,道儘民間疫病之苦,胸懷寰宇,心係蒼生,更兼文采斐然,氣勢磅礴!老臣……老臣聞之,如聞天籟,感佩涕零啊!”
這一下如同點燃了引線,奉天殿瞬間變成了大型拍馬屁現場。
“陛下聖明!此詩立意高遠,千古未有!”
“陛下日理萬機,竟還有如此驚世詩才,實乃堯舜再世,文武雙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