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風裹著沙塵，刮得陽原外圍的聯合防禦陣地塵土飛揚。劉根柱趴在中型反坦克炮旁，手指反複摩挲著聚能破甲彈的銅製引信——這是昨天剛從鄰縣送來的新彈，彈頭的錐形凹槽泛著冷光，裡麵填著王鐵匠用土法提純的硝酸銨炸藥。他懷裡還揣著周鐵柱畫的戰術圖，圖上“豹式”改的裝甲薄弱點被紅筆圈了三個：履帶關節、炮塔座圈、發動機艙蓋，每個點旁都標著射擊角度，是周鐵柱根據友軍提供的殘骸數據算出來的。
“根柱，鬼子快到了！友軍的前哨傳來消息，‘豹式’改走在最前麵，後麵跟著三輛‘九七改’和一個步兵中隊！”徐昊蹲在他身邊，手裡拿著炮隊鏡，鏡筒裡已經能看到遠處揚起的沙塵，“按之前定的戰術，你帶二排守左翼，用反坦克炮打‘豹式’改的履帶；友軍的三排守右翼，負責打步兵；我帶榴彈炮小隊，等鬼子進入射程，先炸他們的重機槍陣地！”
劉根柱用力點頭，剛想讓戰士們檢查炮位，就聽見遠處傳來“轟隆”的履帶聲——鬼子的裝甲集群到了！最前麵的“豹式”改像座移動堡壘，履帶碾過防坦克壕的偽裝，直接把半米深的壕溝壓平，250厚的裝甲上，友軍前哨的穿甲彈隻留下淺白色的彈痕，像撓癢般無用。
“放！”友軍的反坦克炮率先開火，穿甲彈打在“豹式”改的炮塔上，彈體瞬間崩碎，裝甲連個坑都沒留下。鬼子的坦克炮立刻反擊，一發榴彈落在友軍的炮位旁，炮架當場被炸歪，炮手也被氣浪掀飛。“是聚能彈！快用聚能彈！”徐昊對著步話機嘶吼，同時下令，“榴彈炮小隊！兩發碎鐵片榴彈，打‘豹式’改右側的步兵集群，彆讓他們靠近反坦克炮！”
劉根柱立刻調整炮位，炮手把聚能破甲彈推進炮膛。“瞄準履帶關節！放！”炮彈拖著淡藍色的尾跡飛出，精準命中“豹式”改的左側履帶——“轟隆”一聲巨響，錐形炸藥爆炸產生的金屬射流瞬間擊穿履帶銷，履帶像斷了線的鏈子般散開，“豹式”改歪在原地，黑煙從發動機艙冒出來。
“中了！打穿了！”戰士們歡呼起來，可沒高興多久，第二輛“豹式”改就衝了上來，坦克炮對準了劉根柱的炮位。“快把炮往反斜麵挪！”劉根柱拽著炮架往後撤，剛躲到土坡後，坦克炮就落在剛才的位置，掩體瞬間被炸成碎片。他回頭望去，二排的機槍手小吳正趴在雪地裡，手裡攥著沒扔出去的手榴彈，胸口的鮮血染紅了軍裝——剛才轉移時，小吳為了掩護炮架，被流彈擊中了。
“小吳！”劉根柱紅著眼想衝過去，卻被副排長死死拉住：“班長！現在過去就是送死！小吳要是看到你這樣，肯定不樂意！”劉根柱咬著牙，從懷裡掏出周鐵柱的戰術圖，手指在“炮塔座圈”的標記上用力一按：“換目標！打炮塔座圈！”
第二發聚能破甲彈再次飛出，這次精準命中“豹式”改的炮塔座圈。金屬射流擊穿裝甲縫隙，直接引爆了炮塔裡的彈藥，“轟隆”一聲，炮塔被掀飛，裡麵的鬼子無一生還。“好樣的！”徐昊在步話機裡大喊，同時讓榴彈炮小隊調整角度，對著剩下的“九七改”坦克開火，碎鐵片榴彈像雨點般落在坦克周圍，炸倒了一片跟在後麵的步兵。
可就在這時，西側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鬼子的一個步兵小隊繞到了後方，想偷襲彈藥庫！那裡藏著最後十發聚能破甲彈，要是被炸毀，剩下的“豹式”改就成了無解的難題。“周班長！西側需要支援！鬼子偷襲彈藥庫了！”徐昊對著步話機喊，他知道周鐵柱雖然沒在前線，卻帶著新兵連守在後方的彈藥輸送道，手裡還有改進後的重機槍支架。
周鐵柱的聲音立刻傳來，帶著重機槍的轟鳴：“俺這就調兩挺重機槍過去！俺改進的折疊支架，三分鐘就能架好，讓鬼子有來無回！”沒過多久，西側就傳來密集的重機槍聲。徐昊透過炮隊鏡看到，兩個戰士用周鐵柱設計的折疊木架，快速架起重機槍，子彈像暴雨般掃向衝來的鬼子，第一個想撲向彈藥庫的鬼子瞬間被擊穿胸膛，倒在地上。
“是折疊支架！真管用！”徐昊興奮地喊，之前周鐵柱說這支架能縮短架設時間，沒想到在關鍵時刻發揮了作用。劉根柱也趁機反擊，帶著二排的戰士們，用中型反坦克炮又擊毀了一輛“九七改”坦克，剩下的鬼子見勢不妙，開始往後撤。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馬蹄聲——是李雲龍帶著騎兵連繞後了！他們按照聯合防禦的部署，摸進了鬼子的重炮陣地，炸毀了四門山炮，還繳獲了三箱150炮彈。“他娘的！敢用‘豹式’改欺負俺們！”李雲龍騎著馬，手裡揮舞著馬刀，騎兵連像一道黑色閃電，朝著鬼子的後勤車隊衝去，馬刀劈砍的聲音和鬼子的慘叫聲混在一起，三輛運糧車被點燃，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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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攻！”徐昊對著步話機大喊。劉根柱帶著二排的戰士們，從左翼衝出來，中型反坦克炮再次開火，最後一輛“九七改”坦克被擊毀；友軍的三排也從右翼反擊，把想逃跑的鬼子步兵圍了起來；周鐵柱則帶著新兵連，從後方包抄，用改進後的重機槍，把鬼子的退路堵死。
戰鬥進行到黃昏時，鬼子的裝甲集群終於全線撤退。雪地裡的屍體堆得像小山，兩輛“豹式”改的殘骸歪在陣地前，成了最慘烈的戰利品。獨立團付出了沉重代價：十五個戰士犧牲，三十多個受傷，小吳的屍體被埋在陣地旁的山坡上，旁邊立著塊木牌，上麵寫著“抗日英雄吳小兵”——這是劉根柱親手寫的，字雖然歪歪扭扭，卻透著股沉甸甸的敬意。
徐昊蹲在小吳的墓前，把一顆沒來得及用的聚能破甲彈放在墓碑上——這是小吳生前最想親手發射的炮彈。“放心，俺們把鬼子打跑了，以後再也不會讓他們欺負咱們了。”他輕聲說，聲音帶著哽咽。王鐵匠推著輪椅過來，手裡拿著塊從“豹式”改裝甲上拆下來的碎片：“這碎片留著，下次造聚能彈，就按這個厚度來，保證一彈一個準！”他的手背上還纏著繃帶，是昨天提純炸藥時被燙傷的，卻笑著拍了拍徐昊的肩膀，“彆難過，犧牲的弟兄們，都看著咱們呢。”
周鐵柱被戰士們推到陣地前，看著滿地的戰利品，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俺就說這折疊支架管用，以後每個重機槍班都配一個，打遊擊、守陣地都方便！”劉根柱走到周鐵柱麵前，把那本畫滿標記的戰術圖遞給他：“周班長，這次能打贏，全靠您的戰術圖，俺們沒給您丟臉！”
當天晚上，師部派來的慰問團也到了。師長握著李雲龍的手，激動地說：“你們獨立團不僅能造新型破甲彈，還能和友軍協同打勝仗，真是晉西北的寶貝！這次擊毀‘豹式’改，可是抗戰以來的大勝利，要上報總部，給你們記大功！”
表彰大會結束後，徐昊站在陣地的最高處，望著遠處的陽原方向，那裡隱約能看到鬼子營地的燈光。他知道，抗戰還很漫長，還會有更多的新型裝甲、更多的犧牲，但隻要軍民一心、團結奮戰，就一定能打跑鬼子，迎來勝利的那一天。
“兄弟們，老鄉們，”徐昊對著步話機喊道，聲音傳遍每個陣地，“鬼子雖然暫時撤退了，但咱們不能放鬆！咱們要造更多的聚能破甲彈，練更多的精兵，把聯合防禦的法子推廣到每個根據地！總有一天，咱們會把鬼子全部趕出中國，讓犧牲的弟兄們，能看到和平的那一天！”
戰士們齊聲喊“殺”，聲音在山穀裡回蕩，蓋過了風聲。劉根柱握著小吳留下的步槍，眼裡滿是堅定；周鐵柱坐在輪椅上，手裡拿著新畫的“裝甲防禦戰術圖”，還在琢磨著怎麼改進；王鐵匠和老鄉們站在彈藥庫前，看著剛造好的聚能破甲彈，臉上滿是希望——為了守護這片土地，為了告慰犧牲的弟兄，他們會一直戰鬥下去，直到把鬼子全部趕出中國。
第二天清晨，師部傳來新指令：讓獨立團負責培訓晉西北各根據地的炮兵，推廣聚能破甲彈的製造技術和聯合防禦戰術。李雲龍站在地圖前，手裡攥著旱煙袋，笑著說：“俺們獨立團，這下成了‘教書先生’了！不過也好，多教一個根據地，就多一分打鬼子的力量！”
徐昊和劉根柱帶著培訓手冊，往各個根據地趕去。路上，劉根柱看著手裡的聚能破甲彈圖紙，突然說：“徐參謀，俺以後想跟著周班長學戰術，等打敗了鬼子，俺就去教新兵，讓更多人會打鬼子！”徐昊拍著他的肩膀，眼裡滿是欣慰——從一個怕開槍的新兵，到能獨當一麵的指揮員，再到有了長遠的目標，劉根柱的成長，正是獨立團、也是整個敵後抗日根據地的縮影。
四月的陽光灑在陣地上，也灑在戰士們的臉上。他們的腳步堅定，眼神裡滿是希望，因為他們知道，隻要團結一心，堅持到底，勝利的那一天，終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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