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把汾河河穀的凍土染成金紅色時,孫德勝剛把最後一個受傷的戰士扶上裝甲連的補給車,就聽見遠處傳來“轟隆”一聲悶響——不是己方的炮聲,是鬼子的步兵炮在調整射界。劉根柱從第一輛重坦的炮塔裡探出頭,眉頭擰成疙瘩:“孫連長,不對勁!剛才突圍時沒見這麼密集的炮聲,鬼子怕是在咱們退路上設了埋伏!”
孫德勝攥緊馬刀,翻身上馬——他臨時換了匹日軍的戰馬,“追風”在報信時受了輕傷,正由小石頭牽著跟在後麵。“俺去前麵探探!”他剛跑出兩百米,就被一道深溝攔住了去路——那是條寬三米、深兩米的反坦克壕,壕底結著厚厚的冰,壕沿上還架著鬼子的機槍,正對著他們的退路。“不好!是反坦克壕!”孫德勝心裡一沉,轉身往回跑,馬蹄在凍土上濺起的碎石,比往常更急促。
此時,李雲龍正帶著步兵連和民夫隊往這邊趕。早上小張帶回騎兵連被圍的消息後,他就親自壓陣,讓趙剛留在根據地照看傷員,民夫隊的驢車上裝著周鐵柱連夜趕製的“凍土破冰彈”——用黑火藥混著硝石,能炸開凍土和冰層。“徐昊!前麵怎麼停了?”李雲龍勒住馬,看到裝甲連的重坦都停在原地,孫德勝正和徐昊比劃著什麼,心裡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徐昊迎上來,手裡拿著張臨時畫的地形圖:“團長,鬼子在咱們回根據地的必經之路挖了反坦克壕,寬三米深兩米,壕底結冰,上麵還有兩個機槍巢,黑島聯隊的主力就藏在壕後麵的土坡上,看樣子是想把咱們困在這兒!”
周鐵柱推著輪椅過來,左腿的木假肢在凍土上磕出“篤篤”聲,他手裡拿著塊冰碴:“這壕底的冰至少有半尺厚,重坦直接衝肯定陷進去,得先炸開冰層,再填壕!俺們帶的凍土破冰彈能炸冰,但填壕需要東西——最好是鋼軌,能架在壕上讓重坦過!”
“鋼軌?哪兒有那麼多鋼軌?”李雲龍皺著眉,旱煙袋在手裡轉了兩圈,突然眼睛一亮,“上次收複太原火車站時,不是拆了些鬼子的廢鋼軌嗎?讓民夫隊回去拉!”
可回去的路也不安全。民夫隊的隊長老秦——就是之前幫著架木排的汾河船工,主動站出來:“團長放心!俺們走河汊的小路,鬼子的機槍打不著,兩個時辰準能把鋼軌拉來!”他身後的十幾個民夫都跟著應聲,有的還把棉襖裹得更緊,“俺們多帶點乾草,路上能給牲口暖腳!”
老秦剛帶著民夫隊出發,鬼子的炮火就開始了。黑島聯隊長顯然沒打算給他們準備的時間,步兵炮的炮彈落在裝甲連周圍,炸起的凍土塊砸在重坦的裝甲上,“叮叮當當”響個不停。“孫德勝!你帶騎兵連的殘部,守住左側的蘆葦叢,彆讓鬼子的騎兵繞過來!”李雲龍拔出馬刀,“徐昊,你指揮裝甲連,用重坦的並列機槍壓製壕上的機槍巢;周鐵柱,你趕緊調試破冰彈,等鋼軌來了就能用!”
孫德勝領命,帶著剩下的十八個騎兵衝進蘆葦叢。此時的蘆葦叢已經被早上的戰鬥燒得焦黑,寒風一吹,碎蘆葦屑往臉上刮。老兵王二柱的胳膊被彈片劃傷,還在流血,卻依舊握著步槍:“連長,俺們在這兒架個伏擊點,鬼子要是來繞後,就讓他們有來無回!”小石頭把“追風”牽到蘆葦叢深處,用乾草給馬擦身子,還從懷裡掏出塊玉米餅——那是李嬸給的,他舍不得吃,掰了一半喂給“追風”:“快吃點,等會兒還要跑呢!”
沒過多久,鬼子的騎兵果然來了。領頭的是個鬼子曹長,手裡的軍刀上還沾著血,顯然是剛從彆的地方趕來。“打!”孫德勝大喊一聲,騎兵們的馬刀同時出鞘,王二柱的步槍也響了,子彈正中鬼子曹長的馬腿,那馬吃痛躍起,把曹長甩在地上。孫德勝趁機衝過去,馬刀一揮,就結果了那曹長的性命。
可鬼子的後續部隊越來越多,蘆葦叢的防線漸漸被突破。李三柱犧牲前留下的馬,被一個鬼子騎兵盯上,眼看就要被搶走,小石頭突然衝出來,用撬棍對著鬼子的腰就是一下:“這是李三叔的馬!你不能搶!”那鬼子疼得直咧嘴,轉身想抓小石頭,卻被孫德勝的馬刀劈中肩膀,慘叫著滾下馬背。
“小石頭,小心點!”孫德勝把小石頭拉到自己身後,馬刀在手裡舞得密不透風,可他的胳膊也開始流血——早上被子彈擦破的傷口,剛才用力過猛又裂開了。“連長,你受傷了!”小石頭從懷裡掏出塊布條,想給孫德勝包紮,卻被孫德勝推開:“先打鬼子!包紮啥!”
與此同時,裝甲連這邊也打得激烈。徐昊指揮兩輛重坦,對著壕上的機槍巢開火,第一輛重坦的主炮“轟隆”一聲,把左邊的機槍巢炸塌了,可右邊的機槍還在響,子彈打在重坦的裝甲上,留下一個個白點。“劉根柱!你繞到左邊,用推土鏟壓住壕沿,掩護步兵上去炸機槍巢!”徐昊大喊著,從裝甲車裡跳出來,手裡拿著顆手榴彈,就往壕邊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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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根柱立刻駕駛重坦繞到左邊,推土鏟猛地壓在壕沿上,把壕邊的鬼子壓得慘叫連連。步兵連的戰士們趁機衝上去,手裡的手榴彈往右邊的機槍巢裡扔,“轟隆”一聲,機槍巢裡的鬼子終於沒了動靜。可還沒等他們鬆口氣,黑島聯隊的步兵就衝了上來,手裡的刺刀閃著冷光,對著步兵連的戰士們撲過來。
“拚了!”步兵連的連長老張大喊著,拔出刺刀和鬼子近身肉搏。一個鬼子的刺刀刺向他的胸口,他側身躲過,反手把刺刀捅進鬼子的肚子,可自己的後背也被另一個鬼子劃了一刀。“老張!”徐昊衝過去,用手槍解決了那個鬼子,把老張扶到後麵,“你先歇著,這兒有俺!”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驢車的聲音——老秦帶著民夫隊回來了!十幾輛驢車上裝著一根根三米長的廢鋼軌,老秦的臉上滿是汗水,棉褲的膝蓋處磨破了,露出裡麵的棉花。“團長!鋼軌來了!”他剛喊完,就看見一顆炮彈落在旁邊,趕緊拉著驢車往旁邊躲,驢車的輪子被彈片擊中,差點翻倒。
“快!把鋼軌抬到壕邊!”李雲龍大喊著,戰士們和民夫們一起動手,把鋼軌抬到反坦克壕上。可鋼軌太滑,剛放在壕上就往壕底滾,周鐵柱趕緊喊:“用破冰彈炸冰!把冰炸碎了,鋼軌就能卡在裡麵!”他親自點燃一顆凍土破冰彈,往壕底扔去,“轟隆”一聲,壕底的冰層被炸得粉碎,碎冰碴濺起一丈高。
戰士們趁機把鋼軌放在壕上,鋼軌卡在碎冰裡,終於穩住了。“重坦先過!”徐昊指揮劉根柱駕駛第一輛重坦,慢慢開上鋼軌。重坦的履帶壓在鋼軌上,發出“咯吱”的響聲,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要是鋼軌斷了,重坦就會陷進壕裡。
還好,鋼軌撐住了。第一輛重坦順利過了壕,第二輛也跟著過了。“騎兵連和民夫隊跟上!”李雲龍大喊著,孫德勝帶著騎兵連的戰士們,牽著戰馬小心翼翼地過了壕,小石頭牽著“追風”走在最後,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剛才戰鬥的地方,已經被鬼子的炮火覆蓋。
可黑島聯隊長怎麼會甘心?他看到八路軍開始過壕,立刻下令用所有的步兵炮和擲彈筒開火,炮彈密集地落在壕邊,不少民夫和戰士都倒在了血泊中。老秦的侄子小秦,才十六歲,為了扶住一根快要掉進壕裡的鋼軌,被一顆流彈擊中了胸口,他倒在地上時,手裡還緊緊抓著鋼軌的一角:“叔……鋼軌……不能掉……”
老秦抱著小秦,眼淚混著血水往下流,卻咬著牙說:“孩子,叔知道,俺們一定把鋼軌送過去!”他把小秦放在驢車上,繼續指揮民夫們過壕,聲音比往常更沙啞,卻更堅定。
周鐵柱看著這一幕,眼圈也紅了。他推著輪椅,來到壕邊,把剩下的凍土破冰彈都交給戰士:“再炸一次!給老鄉們爭取時間!”戰士們點燃破冰彈,往鬼子的方向扔去,爆炸聲暫時擋住了鬼子的炮火,剩下的民夫和戰士們趁機過了壕。
等所有人都過了反坦克壕,李雲龍下令:“撤!回根據地!”裝甲連的重坦斷後,並列機槍對著追來的鬼子掃射,孫德勝帶著騎兵連在兩側掩護,民夫隊的驢車雖然少了幾輛,但剩下的鋼軌都被拉了回來——那是小秦和其他犧牲的民夫用命換來的。
夕陽徹底落下時,隊伍終於踏上了回根據地的路。孫德勝騎著馬,走在隊伍中間,“追風”跟在旁邊,時不時用頭蹭蹭他的胳膊。小石頭走在後麵,手裡拿著小秦留下的一個粗布包,裡麵裝著半塊紅薯餅——那是小秦的午飯,還沒來得及吃。
周鐵柱坐在補給車上,正在調試新的“鋼軌填壕器”——用兩根鋼軌焊在一起,能更穩地架在壕上。他看著手裡的鋼軌,想起了小秦犧牲的樣子,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造出更好的裝備,不讓更多的人犧牲!”
徐昊走到李雲龍身邊,看著遠處漸漸消失的鬼子追兵,低聲說:“團長,這次多虧了老秦他們,不然咱們還真過不了那反坦克壕。”李雲龍點了點頭,旱煙袋在手裡捏得更緊:“回去後,給犧牲的民夫和戰士們立碑,他們的名字,一個都不能少!”
隊伍前麵傳來了狗叫聲——是根據地的狼狗“黑子”來接他們了。趙剛帶著醫護隊和老鄉們站在村口,看到他們回來,立刻迎上來。“老李,怎麼樣?騎兵連沒事吧?”趙剛的聲音裡滿是擔心。李雲龍搖了搖頭,指著身後的隊伍:“沒事,但犧牲了不少好兄弟和老鄉。”
醫護隊的姑娘們立刻給受傷的戰士和民夫包紮,李嬸帶著婦女會的人,給大家端來熱薑湯:“快喝點熱的,凍壞了吧!”老秦接過薑湯,卻沒有喝,而是倒在了小秦的墳前——他們剛在村口的山坡上,給小秦和其他犧牲的人挖了臨時的墳。
夜幕降臨,根據地的燈火亮得比往常更久。兵工廠的車間裡,周鐵柱還在忙著改進鋼軌填壕器,火花在他身邊濺起,映著他堅毅的臉。孫德勝坐在篝火旁,看著“追風”吃草,手裡拿著馬刀,刀身上的血已經被擦乾淨,但他知道,這把刀上,又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小石頭坐在篝火的另一邊,把小秦的粗布包放在身邊,小聲說:“小秦哥,俺們回根據地了,你放心,以後俺們會替你打鬼子,讓你能安心地看著俺們收複太原!”
李雲龍和趙剛站在指揮部的門口,看著遠處的燈火,李雲龍突然說:“老趙,你說咱們這輩子,能看到鬼子被趕出中國嗎?”趙剛點了點頭,眼神裡滿是堅定:“會的,隻要咱們還有一口氣,隻要老鄉們還支持咱們,就一定能看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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