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河旁的凍土戰場入夜後更顯猙獰,裝甲連剛打退日軍的自殺式襲擊,第一輛重坦的履帶還纏著鬼子的炸藥包殘片,劉根柱正用撬棍往下撬,就見李雲龍提著馬刀從後麵趕來,棉褲上沾著半截冰碴——他剛從土坡上勘察完日軍陣地。“娘的!黑島那龜孫躲在指揮部裡不出來,外圍全是凍土工事,機槍巢修得比磚窯還結實!”
趙剛跟在後麵,手裡的三八式步槍槍管纏著布條,他指著三百米外的土坡:“老李,日軍指揮部在土坡頂端的廢廟裡,周圍有三個機槍巢交叉掩護,還有兩門步兵炮,硬衝肯定吃虧。”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剛才觀察到,鬼子的軍官每小時會到機槍巢巡查一次,要是能打掉他們的指揮官,工事裡的鬼子肯定亂。”
李雲龍蹲在凍土上,用馬刀在地上畫了個圈:“亂?得讓他們徹底慌!徐昊,你帶裝甲連在正麵佯攻,用主炮轟他們的機槍巢,吸引鬼子注意力;俺帶步兵連從側麵繞過去,連夜挖交通壕,挖到廢廟底下,給他們來個‘地老鼠掏心’!”他說著,從懷裡掏出個粗布包,裡麵是半塊凍硬的玉米餅,“天黑前挖通,天亮就攻,讓鬼子睡不安穩!”
可凍土比想象中難挖。戰士們的鎬頭下去,隻留下個白印,震得虎口發麻,有的戰士鎬頭柄都震裂了,手心的血泡磨破,染紅了鎬頭。“連長,這凍土比石頭還硬,挖不動啊!”戰士小張甩著凍得發紫的手,他的棉鞋早就被冰碴子戳破,腳趾凍得失去了知覺。
周鐵柱推著輪椅過來,左腿的木假肢在凍土上磕得“篤篤”響,他手裡提著個鐵皮桶,裡麵裝著剛燒開的水:“用開水澆!俺讓民夫隊燒了兩鍋開水,澆在凍土上能化冰,再挖就容易了!”這主意是他聽老秦說的——老鄉們冬天挖地窖,常用開水澆凍土,現在正好用在戰場上。
老秦帶著民夫隊趕來了,五輛驢車上都架著大鐵鍋,鍋裡的開水冒著熱氣,白霧在夜色裡散開,很快就凝成了小冰粒。“李團長,俺們還帶了粗布手套,挖壕時戴上,能防冰碴子劃傷!”老秦說著,從車上搬下捆粗布手套,手套裡還裹著乾草,能暖手,“小順他爹還帶了棉襖,誰凍得受不了,就換上!”
小順的爹老陳紅著眼,把兒子的舊棉襖遞到小張手裡——棉襖的袖口還沾著浮橋邊的河泥,是小順犧牲時穿的。“孩子,穿上暖和,彆凍壞了身子,打鬼子還得靠你們。”他說著,從懷裡掏出小順的打火石,攥在手裡,指甲嵌進肉裡,像是要把思念刻進掌心。
李雲龍看著這一幕,心裡一熱,把馬刀往腰裡一插,抄起一把鎬頭:“都給老子動起來!開水澆、鎬頭挖,天亮前要是挖不通,俺第一個扒了你們的棉褲!”他說著,率先走到戰壕起點,開水澆在凍土上“滋啦”響,白霧升騰間,他一鎬頭下去,終於刨下塊凍土,冰碴子濺在臉上,他卻渾然不覺,隻是喊著:“快!都跟上!”
戰士們跟著動起來,開水一桶桶澆在凍土上,鎬頭起落間,凍土塊“嘩啦啦”掉進戰壕裡。老秦和民夫們也沒閒著,有的幫著遞開水,有的用鐵鍬把挖出來的凍土往遠處運,棉襖上的熱氣很快就被寒風吹散,卻沒人喊冷。小張穿上老陳遞的棉襖,感覺渾身暖和了不少,他擦了擦手心的血,又握緊了鎬頭:“陳叔,俺一定好好打鬼子,替小順哥報仇!”
另一邊,趙剛正帶著兩個狙擊手往日軍陣地側麵的枯樹林摸去。夜色裡,枯樹的枝椏像鬼爪一樣伸向天空,正好能掩護他們的身影。趙剛選了棵兩人合抱的枯樹,樹乾上有個天然的樹洞,正好能架起步槍,他把槍管從樹洞裡伸出去,布條纏著的槍管與樹乾顏色融為一體,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小王,你負責觀察,看到鬼子軍官就給俺打手勢;小李,你盯著機槍巢,要是他們換彈,就開槍吸引注意力。”
剛布置好沒多久,遠處就傳來日軍的軍靴聲——一個鬼子少佐帶著兩個衛兵,正往左邊的機槍巢巡查。小王趕緊用手勢示意:“左邊三十米,少佐軍銜,挎著軍刀!”趙剛慢慢調整槍口,準星對準鬼子少佐的胸口,他深吸一口氣,手指扣在扳機上,寒風從樹洞灌進來,吹得他的睫毛都結了層霜,卻絲毫沒影響他的瞄準。
“砰!”槍聲在夜色裡格外清脆,子彈穿過寒風,精準地擊中了鬼子少佐的胸口,少佐哼都沒哼就倒在凍土上,兩個衛兵慌了神,剛想掏槍,就被小李的槍聲放倒。遠處的機槍巢聽到動靜,開始往枯樹林方向掃射,子彈打在樹乾上“砰砰”響,木屑濺得趙剛滿臉都是,他卻依舊冷靜地調整槍口,等著下一個目標出現。
戰壕裡的挖掘還在繼續,李雲龍的鎬頭已經換了三把,手心的血泡破了又起,他卻隻是往手上吐了口唾沫,繼續挖。“快了!再挖五十米就能到廢廟底下!”他喊著,突然感覺腳下一軟,原來是挖到了日軍的暗溝,溝裡全是冰水,灌進了他的棉鞋,凍得他腳趾生疼。“娘的!鬼子還藏這一手!”他趕緊讓戰士們用凍土塊把暗溝填了,又澆上開水,防止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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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麻煩還在後頭。日軍發現了他們的意圖,開始用擲彈筒往戰壕方向轟擊。一顆炮彈落在戰壕旁,戰士小李躲閃不及,被彈片擊中了腿,鮮血瞬間染紅了棉褲。“小李!”李雲龍趕緊爬過去,用自己的棉襖裹住他的腿,“挺住!民夫隊的醫護員馬上就到!”小李咬著牙,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個粗布包:“團長,這是俺娘給俺縫的護身符,要是俺不行了,你幫俺交給俺娘……”
老秦帶著醫護員趕來了,醫護員用開水燙過的剪刀剪開小李的棉褲,傷口裡還嵌著碎彈片,她咬著牙用鑷子往外夾,小李疼得渾身發抖,卻沒喊一聲。老陳蹲在旁邊,用小順的打火石點燃了一堆乾草,給小李暖手:“孩子,忍忍就過去了,等打跑了鬼子,俺帶你去喝紅薯粥。”
夜色漸深,戰壕終於挖通了,離日軍廢廟指揮部隻有十米遠。李雲龍趴在戰壕裡,能聽到廟裡鬼子的說話聲,還有軍刀碰撞的“叮叮”聲。“都給老子準備好!”他從懷裡掏出顆手榴彈,拉著引線,“等會兒俺喊衝,就往廟裡扔炸藥,把黑島那龜孫炸出來!”
趙剛在枯樹林裡也準備就緒,他的準星已經對準了廢廟的門口,隻要鬼子一出來,就能第一時間開槍。小王突然壓低聲音:“趙政委,鬼子的步兵炮開始調整方向,好像要往戰壕裡轟!”趙剛趕緊調整槍口,對準步兵炮旁的炮手,“砰”的一聲,炮手應聲倒地,另一個炮手剛想補上,也被小李的槍聲放倒。
李雲龍抓住機會,大喊一聲:“衝!”戰士們從戰壕裡跳出來,手裡的炸藥包裹著棉襖——這樣既能防止炸藥受潮,又能增加爆炸威力,往廢廟門口扔去。“轟隆”一聲,廢廟的門板被炸飛,裡麵的鬼子慌了神,紛紛往外跑,正好撞進趙剛的槍口。
黑島聯隊長見大勢已去,拔出軍刀想突圍,剛跑到門口,就被趙剛的槍聲擊中了肩膀,軍刀“當啷”掉在地上。“黑島!你爺爺在這兒!”李雲龍提著馬刀衝過去,一刀劈在黑島的胳膊上,黑島慘叫著倒在地上,被戰士們捆了起來。
戰鬥結束時,天已經蒙蒙亮。李雲龍站在廢廟門口,看著滿地的鬼子屍體,又看了看戰壕裡的戰士們,心裡滿是感慨——這戰壕,是用開水、鎬頭和戰士們的血汗挖出來的,是用民夫們的支援堆起來的,沒有他們,就沒有這場勝利。
老秦帶著民夫隊過來,給戰士們遞上熱薑湯:“快喝點熱的,凍壞了吧!”老陳走到小李身邊,把小順的棉襖蓋在他身上:“孩子,你是好樣的,小順要是在,肯定會佩服你。”小李笑了笑,從懷裡掏出護身符:“陳叔,俺沒事,這護身符還在呢,俺娘會保佑俺的。”
趙剛走過來,手裡的步槍還在冒煙,他看著李雲龍,笑著說:“老李,這次咱們又贏了,黑島被活捉,他的聯隊也垮了。”李雲龍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老趙,還是你這冷槍厲害,沒你,俺們還得費不少勁。”
遠處的裝甲連也趕來了,劉根柱從重坦裡探出頭,大喊著:“李團長!趙政委!俺們把鬼子的機槍巢都端了,還繳獲了兩門步兵炮!”孫德勝也拄著馬刀走過來,他的膝蓋好了不少,能正常走路了:“團長,騎兵連也沒閒著,抓了十幾個鬼子俘虜,還救了幾個被抓的老鄉!”
太陽升起來時,隊伍開始往根據地回撤。李雲龍走在最前麵,馬刀扛在肩上,棉褲上的冰碴子在陽光下閃著光。他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戰士們和民夫們,又看了看遠處的汾河,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把鬼子徹底趕出中國,讓犧牲的兄弟們能安心地看著這片土地,再也不受戰火的摧殘。
老陳抱著小順的打火石,走在隊伍中間,他抬頭望向天空,像是在對小順說話:“小順,爹替你報仇了,鬼子被打跑了,你可以安心了。”風從耳邊吹過,像是小順的回應,帶著淡淡的暖意。
小石頭抱著騎兵連旗,走在孫德勝身邊,旗上的血漬在陽光下更顯鮮豔。他看著遠處的根據地,心裡滿是期待——很快就能回到鷹嘴崖,很快就能見到周大爺,很快就能告訴張叔的家人,張叔是個英雄。
隊伍漸漸遠去,凍土上的戰壕還留在那裡,像是一道深深的印記,見證著這場生死與共的戰鬥,見證著軍民同心的力量。而這份力量,將繼續支撐著他們,向著勝利的方向,一步步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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