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內城的巷弄像被撕碎的布條，橫七豎八地嵌在斷壁殘垣間。李雲龍踩著碎磚往前摸，棉鞋陷進半尺深的瓦礫堆，每走一步都能踢到日軍的彈殼或殘破的軍帽。前方五十米處，一棟intact的青磚房被改成了碉堡，二樓的窗戶架著重機槍，槍口正對著巷口，瓦簷下還掛著幾顆手雷，繩子拴在窗欞上——鬼子顯然想等重坦靠近就拉響。
“娘的！這龜孫把民房改成炮樓了！”李雲龍蹲在斷牆後，掏出望遠鏡，鏡片裡能看到鬼子的鋼盔在窗口閃了一下，“劉根柱！重坦能開進來不？這巷子太窄，彆卡那兒成了活靶子！”
劉根柱正駕駛重坦在巷口打轉，履帶碾過瓦礫“咯吱”響，車身寬近三米，而巷子最窄處隻有四米，轉彎時側裝甲差點蹭到斷牆。“團長，直接開進去夠嗆！得把巷口的斷牆扒了，再給履帶加個臨時轉向板！”他從炮塔裡探出頭，指著重坦側麵，“周工早準備了，說巷戰可能用得上！”
周鐵柱推著輪椅趕過來，左腿的木假肢在瓦礫上磕得“篤篤”響，輪椅上放著幾塊弧形鋼板和鐵絲。“這是轉向輔助板，綁在履帶外側，能縮小轉彎半徑！”他凍得發紫的手抓著鋼板，往履帶旁比量，“再讓民夫們把巷口的斷牆扒了，拓寬半米，重坦就能進去了！”
老秦帶著民夫隊早候在旁邊，手裡的鎬頭、鐵鍬早就備好。“李團長，俺們這就扒！”老陳也在隊伍裡，他的胳膊還纏著繃帶——昨天炸碉堡時被手榴彈氣浪掀傷，卻執意要跟來，“俺在太原住了三十年，這巷子的拐彎俺熟，鬼子肯定在前麵的十字路口設了陷阱！”
民夫們很快動起來，鎬頭落在斷牆上“砰砰”響，碎磚“嘩啦啦”往下掉。小栓子的胳膊也受了傷，卻依舊扛著碎磚往巷外跑，棉袍上沾著灰，卻跑得比誰都快：“俺們快點扒，彆耽誤戰士們打鬼子！”
就在這時，二樓的重機槍突然響了！子彈“噠噠噠”掃過斷牆，老陳身後的一個民夫小順和之前犧牲的小順同名，是他遠房侄子）沒躲及，子彈打在腿上，“撲通”摔在瓦礫堆裡。“小順！”老陳趕緊撲過去，用身體護住他，子彈擦著老陳的肩膀飛過，在斷牆上留下個彈孔。
“老趙！給俺把那挺機槍敲了！”李雲龍大喊著，趙剛早就找好了位置——巷口對麵的屋頂，瓦片被他輕輕挪開個縫，三八式步槍的槍管從縫裡伸出去，對準二樓的機槍手。他深吸一口氣，手指扣動扳機，“砰”的一聲，機槍手應聲倒地，另一個鬼子剛想補位，趙剛的第二槍又到了，鬼子栽出窗外，摔在瓦礫堆裡。
“好樣的！”李雲龍激動得拍了下斷牆，“快！繼續扒牆，重坦進去後先轟了這炮樓！”
半個時辰後，巷口終於拓寬，劉根柱駕駛著重坦，綁著轉向輔助板，慢慢開進巷子。重坦的炮口對準青磚房，“轟隆”一聲，炮彈炸在二樓窗口，重機槍瞬間成了廢鐵。“衝！”李雲龍帶著步兵連衝進巷弄，戰士們貼著牆根走，手裡的步槍對準每一扇窗戶——鬼子可能藏在任何一個房間裡。
果然，剛走到十字路口，左側的民房裡突然扔出幾顆手榴彈，“轟隆”炸在巷中，戰士小李的腿被彈片劃傷，倒在地上。“有埋伏！”李雲龍趕緊讓戰士們躲在斷牆後，趙剛爬上屋頂，往民房裡看——裡麵藏著五個鬼子，正往窗口架機槍。“左邊第三扇窗，五個鬼子！”趙剛大喊著，一槍打在機槍手的手上，機槍“哐當”掉在地上。
戰士們趁機往民房裡扔手榴彈，“轟隆”幾聲，裡麵的鬼子沒了動靜。可剛想往前走，右側的斷牆後又衝出十幾個鬼子，手裡的刺刀閃著光，朝著步兵連撲過來。“拚了！”老戰士張二牛忍著腿疼，拔出刺刀衝過去，和鬼子扭打在一起，刺刀捅進一個鬼子的肚子，自己的後背卻被另一個鬼子劃了一刀。
“二牛！”小石頭衝過去，用步槍托砸在鬼子的後腦勺上，鬼子倒在地上，張二牛趁機補了一刀。“小心點！”張二牛喘著氣，擦了擦嘴角的血，“這些鬼子藏在斷牆後麵，專門等咱們靠近！”
另一邊，孫德勝帶著騎兵連在巷外的大街上警戒，防止鬼子從側翼包抄。“烏雲”的身上還纏著繃帶，卻依舊警惕地盯著前方，耳朵豎得筆直。突然，遠處傳來馬蹄聲——十幾個鬼子騎兵正往這邊趕，手裡的馬刀在陽光下閃著光。“兄弟們，下馬作戰！巷子裡馬不好轉，咱們用刀拚！”孫德勝跳下馬來，拔出新馬刀，戰士們也跟著下馬，排成一排，馬刀對著鬼子的方向。
鬼子騎兵衝過來，孫德勝率先迎上去，馬刀劈在一個鬼子的馬腿上，馬疼得人立而起，鬼子摔在地上，孫德勝趁機補了一刀。小石頭也跟著衝過來，他的步槍沒子彈了，就用短刀對著鬼子的腿捅過去，鬼子疼得大叫，卻被孫德勝的馬刀劈中脖子。“好樣的！”孫德勝喊著，又劈倒一個鬼子，新馬刀在巷戰裡雖然不如在開闊地靈活，卻依舊鋒利，每揮一下都能傷到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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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鬼子的人數越來越多，騎兵連漸漸被包圍。老戰士王福貴的戰友之前王福貴犧牲，他叫李滿倉）的胳膊被鬼子的馬刀砍中，馬刀掉在地上，他卻依舊抱著鬼子的腿，把鬼子摔倒在地上，“孫連長！快帶兄弟們走！”他大喊著，拉響了懷裡的手榴彈，和兩個鬼子同歸於儘。
“滿倉！”孫德勝紅著眼，想衝過去，卻被戰士們拉住，“連長，不能過去！滿倉用命給咱們爭取時間，咱們得守住大街，彆讓鬼子靠近巷子裡的兄弟！”
此時，周鐵柱正在搶修一輛被打壞的重坦——剛才鬼子的手榴彈炸壞了重坦的側裝甲，機油漏了一地。他帶著兩個技工，用備用的鋼板和鐵絲，把側裝甲補好，手指被鐵絲劃破，鮮血滴在機油裡，卻依舊沒停下。“快！再擰兩根鐵絲！巷子裡的兄弟還等著重坦支援！”他大喊著，額頭上的汗滴在鋼板上，很快就結成了霜。
民夫隊的老秦帶著人，冒著槍林彈雨給巷子裡的戰士送彈藥。驢車上的手榴彈和子彈箱堆得滿滿的，他們躲在斷牆後，等槍聲小了就往前衝。小順的腿傷還沒好，卻依舊扛著一箱子彈，往巷子裡跑，“俺們快點送，戰士們等著用呢！”
戰鬥進行到下午，內城的核心區域終於被拿下——鬼子的碉堡被炸毀，巷子裡的殘敵被清剿，隻剩下幾個零星的鬼子還在頑抗。李雲龍站在一棟intact的民房頂上，看著遠處的太原知府衙門鬼子的指揮部所在地），眼裡滿是堅定：“兄弟們，再加把勁！拿下知府衙門，太原就徹底收複了！”
戰士們和民夫們都跟著歡呼，歡呼聲裡帶著疲憊，卻更多的是勝利的喜悅。孫德勝帶著騎兵連也趕了回來，他的新馬刀上沾著血，“烏雲”的身上又添了幾道傷口，卻依舊精神。“團長，鬼子的側翼援兵被俺們打跑了，沒讓他們靠近巷子裡的兄弟！”他說著，指了指身後的戰士們，“就是……滿倉犧牲了。”
李雲龍的笑容淡了些，他拍了拍孫德勝的肩膀：“滿倉是好樣的，回去後，給他立塊碑，讓後人記得他。”他又看向遠處的民夫隊，小順正被老陳扶著，一瘸一拐地往這邊走，“老秦，辛苦你們了，要是沒有你們，俺們拿不下內城。”
老秦搖了搖頭，聲音沙啞：“李團長，不辛苦，這是俺們應該做的，太原是俺們的家，俺們得幫著你們把鬼子趕出去！”他說著，指了指身邊的老鄉們，“這些老鄉都是太原城裡的，他們知道知府衙門的布防，說裡麵有鬼子的指揮部，還有兩輛坦克！”
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奶奶拄著拐杖，走到李雲龍身邊，從懷裡掏出張紙條，上麵畫著知府衙門的地形——是她孫子畫的，孫子是個學生，被鬼子抓去當勞工，昨天剛逃出來，“長官，裡麵的鬼子在大門後修了碉堡，還有鐵絲網，你們得小心。”
李雲龍接過紙條，心裡一熱，對著老奶奶鞠了一躬：“謝謝大娘！俺們一定把鬼子趕出去，讓你們能安心回家！”
周鐵柱也推著輪椅過來，他的臉上沾著機油，卻依舊笑著：“團長，重坦都修好了，俺還在側裝甲上加了鋼板，鬼子的手榴彈炸不壞了！”他又從懷裡掏出張紙條，上麵是係統剛彈出的提示：【太原內城核心區域攻克，殲敵203人，繳獲重機槍5挺、步槍120支，解鎖“據點攻堅戰術手冊”，下一步可進攻日軍指揮部知府衙門）】。
李雲龍接過紙條，看了看，又遞給趙剛：“老趙，你看，係統說能進攻知府衙門了。”趙剛點了點頭，卻皺了皺眉：“老李，知府衙門的鬼子肯定是精銳，還有坦克，咱們得好好部署，不能大意。”
李雲龍笑了笑，拍了拍趙剛的肩膀：“放心，有咱們的兄弟，有裝甲連，有老鄉們，啥鬼子都不怕！”他又看向戰士們和民夫們，大喊著：“兄弟們，老鄉們！咱們歇會兒，吃點東西，晚上就攻知府衙門！把鬼子徹底趕出太原！”
戰士們和民夫們都跟著大喊：“攻知府衙門！趕鬼子！”聲音在太原內城的上空回蕩，像是在宣告勝利的到來。小石頭站在孫德勝身邊，摸著胸口的銀鐲子，又看了看腰間的騎兵連旗，旗角的血漬在夕陽下更顯鮮豔。他知道，這場戰鬥還沒結束，還有最後一個據點等著他們去攻克，但他不怕，因為他有兄弟們，有張叔的銀鐲子，有老鄉們的支持，還有這麵象征著勇氣的軍旗。
夕陽西下時，巷子裡的硝煙漸漸散去，戰士們和民夫們坐在瓦礫堆上，吃著老鄉們送來的玉米粥和紅薯，聊著接下來的戰鬥。李雲龍和趙剛站在屋頂上，看著遠處的知府衙門，眼裡滿是堅定。他們知道，隻要軍民同心，隻要還有一口氣，就一定能把鬼子徹底趕出太原，趕出中國，讓犧牲的兄弟能安心地看著這片土地，再也不受戰火的摧殘。
而在知府衙門的日軍指揮部裡，鬼子大佐正對著地圖發脾氣，他的手裡攥著內城失守的電報，臉色鐵青。“八嘎！八路軍怎麼這麼能打？還能得到老百姓的支持？”他大喊著，對著手下的參謀們吼道，“給我調兵！一定要守住知府衙門，不能讓八路軍進來！”
參謀們趕緊點頭，轉身去調兵。鬼子大佐看著窗外的太原城，眼裡滿是絕望——他知道，八路軍的戰鬥力越來越強，還有老百姓的支持，這場仗，他們可能真的輸了。
戰場的另一邊，孫德勝正在給“烏雲”包紮傷口，新馬刀放在旁邊的瓦礫上，刀身的血已經被擦乾淨，卻依舊閃著冷光。小石頭坐在他身邊，喝著玉米粥，看著遠處的知府衙門，心裡滿是期待——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能衝進知府衙門，把鬼子趕出去，讓太原城重新回到中國人的手裡。
周鐵柱推著輪椅，在重坦旁檢查裝備，他的手裡拿著新的據點攻堅裝備設計圖，上麵畫著更結實的側裝甲，還有能炸開鐵絲網的爆破筒。“下次攻知府衙門，俺們的重坦就能更厲害！”他小聲說著，眼裡滿是希望，像是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這場巷戰，隻是太原反攻的關鍵一步，最後的戰鬥還在後麵。但每個人的眼裡都滿是堅定，因為他們知道，隻要團結一心，隻要不放棄，就一定能迎來最終的勝利，讓這片飽經戰火的土地，重新煥發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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