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西北的晨光剛漫過訓練場地的土坡，周鐵柱就推著輪椅，蹲在三具新造的探雷器旁，手指在鐵絲線圈上反複摩挲。探雷器的外殼是用繳獲的日軍罐頭盒改的，裡麵纏著銅絲線圈，乾電池用布條綁在側麵，看起來簡陋得像個玩具，可周鐵柱卻寶貝得不行——這是昨天熬了半宿才做出來的，按徐昊給的藍圖，能測出三米內的金屬地雷。
“徐長官，你看這線圈繞得對不？俺數了，每具都是180圈，跟藍圖上一樣。”周鐵柱抬頭時，額前的白發沾著霜，左腿的木假肢在凍土上磕出個小坑，“就是這指示燈，俺用的是鬼子手電筒的燈泡，不知道亮不亮。”
徐昊蹲下身，接過探雷器，打開開關——燈泡沒亮。他皺了皺眉，調出係統光屏：【探雷器故障：線圈接頭氧化，乾電池接觸不良，需用砂紙打磨接頭，更換銅片做電極】。“老周，接頭得用砂紙磨亮，再找塊銅片墊在電池和線圈之間，接觸好了就能亮。”他說著，從口袋裡掏出塊細砂紙，遞給周鐵柱，“昨天抓的鬼子偵察兵說，平安縣城外埋了不少地雷，這探雷器要是不好用，攻城時戰士們得吃虧。”
小石頭拎著個布包跑過來，裡麵裝著從鬼子俘虜身上搜來的銅紐扣：“徐長官！周大爺！俺找著銅片了！這紐扣能當電極不？”他的棉鞋鞋底還沾著乾草，是昨天編防滑層時沒蹭掉的，跑起來一顛一顛，像隻輕快的小鹿。
周鐵柱眼睛一亮，接過銅紐扣，用鉗子夾扁：“正好！這銅紐扣厚，導電好！”他用砂紙把探雷器的線圈接頭磨得發亮，再把銅片墊在電池和線圈之間，重新打開開關——燈泡“哢嗒”一聲，終於亮了，昏黃的光在晨霧裡晃著，像顆星星。
“成了！”周鐵柱激動得拍了下輪椅扶手，引來旁邊反坦克班的戰士們圍過來。反坦克班班長老張扛著45反坦克炮，湊過來看熱鬨：“老周，這玩意兒真能探著地雷？彆到時候地雷沒找著，倒把自己炸了！”
李雲龍也湊了過來，叼著旱煙袋，用腳尖踢了踢探雷器：“徐昊，彆光在這兒擺弄破銅爛鐵！昨天抓的鬼子說了，平安縣城裡有鬼子的反坦克小隊，還帶了穿甲彈，你們反坦克班得趕緊練，彆到時候坦克被人打了，哭都沒地兒哭！”
徐昊沒反駁，隻是笑著把探雷器遞給小石頭：“小石頭，你跟老陳去那邊的土坡，按標記的位置探探，昨天俺讓戰士們埋了幾個空罐頭盒，模擬地雷，看看能不能找著。”
小石頭接過探雷器，跟著老陳往土坡走。老陳的胳膊還纏著繃帶，卻依舊走在前麵，用腳撥開地上的枯草：“孩子，慢點走，探雷器要貼著地麵，彆晃太快。”
兩人剛走沒幾步，小石頭手裡的探雷器突然“嗡嗡”響起來，燈泡也閃了閃。“老陳叔！有反應！”小石頭趕緊停下，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扒開地上的凍土——底下果然埋著個空罐頭盒，是昨天戰士們模擬地雷埋的。
“真能探著！”老陳激動得聲音都發顫，伸手摸了摸小石頭的頭，“這下好了，攻城時就不怕地雷了，你姐也能早點救出來。”
小石頭的眼睛亮了亮，又拿著探雷器往前走，沒走十米，探雷器又響了，這次燈泡閃得更急。“又有了！”他剛想扒土，徐昊突然喊住他：“彆動！這不是咱們埋的罐頭盒！”
徐昊跑過去，接過探雷器，順著響聲的方向扒開凍土——底下居然是顆真的日軍地雷！黑色的雷殼上還刻著日文，引信露在外麵，看得人頭皮發麻。“是昨天的鬼子偵察兵埋的！”徐昊臉色一沉，“他們肯定是想炸咱們的訓練設備，破壞咱們的備戰！”
李雲龍也趕了過來，看到地雷，氣得把旱煙袋往地上一摔：“狗娘養的！敢在老子的地盤埋地雷！老張，把這地雷拆了，拿回去當靶子練反坦克炮！”
反坦克班班長老張趕緊跑過來，從背包裡掏出鉗子和鐵絲，小心翼翼地把地雷的引信拆下來。他的手在抖——以前拆過的都是手榴彈，地雷還是第一次拆，可看著李雲龍的眼神，還是硬著頭皮上了：“團長放心！俺一定拆好，讓兄弟們練個夠！”
拆完地雷，徐昊帶著反坦克班去了另一片訓練場地。場地上擺著三輛模擬日軍坦克的靶子——是用木板和鐵皮做的，上麵畫著九七式坦克的標誌。老張把反坦克炮架好，炮手小李趴在地上，瞄準靶子：“班長，俺以前隻打過固定靶，這模擬坦克要是動起來，俺怕打不準。”
“怕啥！徐長官有辦法！”老張說著，看向徐昊。徐昊早就有了主意，讓戰士們推著靶子，慢慢往前走，模擬日軍坦克移動的速度：“小李，瞄準坦克的履帶位置，穿甲彈打履帶最管用，就算打不穿裝甲，也能讓坦克動彈不得。”
小李深吸一口氣，扣動扳機——炮彈沒中，擦著靶子的邊緣飛了過去，落在凍土上炸起個小坑。“娘的！偏了！”小李急得臉通紅，又裝填炮彈，這次還是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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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龍看得不耐煩，走過去踹了踹炮架：“你小子行不行？不行就讓彆人來！”
徐昊趕緊攔住李雲龍：“團長，彆急，是瞄準鏡的問題。這反坦克炮的瞄準鏡是鬼子的舊款，有誤差，得校準一下。”他調出係統光屏，消耗300鐵血積分兌換“反坦克炮瞄準鏡校準手冊”，遞給老張：“按手冊上的方法，調整瞄準鏡的刻度，再試試。”
老張按手冊上的方法，調整了瞄準鏡的水平刻度，又讓小李試了一次——這次炮彈精準地擊中了模擬坦克的履帶位置，鐵皮靶子被打了個洞，木屑“嘩啦啦”掉下來。“中了！”小李激動得跳起來，抱著炮架大喊，眼淚都快出來了。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是孫德勝帶著兩個騎兵跑過來，臉上滿是焦急：“團長！徐長官！不好了！給兵工廠送鋼材的補給隊遇襲了！是鬼子的反坦克小隊，還帶了兩門迫擊炮！”
“娘的！說曹操曹操到！”李雲龍拔出馬刀，往地上一剁，“徐昊，你帶兩輛t34，跟俺去救補給隊！老張，你帶反坦克班隨後趕來，給老子把鬼子的迫擊炮敲了！”
徐昊趕緊鑽進一輛t34，發動發動機，履帶在凍土上碾出深溝，朝著補給隊遇襲的方向開去。孫德勝騎著“烏雲”，跟在坦克旁，手裡的新馬刀閃著光：“徐長官，補給隊在東邊的黃土崗，俺剛才看到鬼子的迫擊炮在往崗上搬，估計是想炸咱們的鋼材！”
黃土崗上，五個鬼子正圍著兩輛驢車，驢車旁躺著三個民夫，其中一個是小順的遠房侄子小順和犧牲的小順同名），他的腿被流彈擊中，正躺在地上呻吟。鬼子的兩門迫擊炮架在崗頂，炮手正往炮膛裡裝炮彈，瞄準的正是驢車上的鋼材——那是昨天剛從日軍遺棄據點裡找到的，要用來做t34的履帶齒。
“快！用並列機槍掃！”徐昊對著坦克車長喊。坦克的並列機槍“噠噠噠”響起來，崗頂的鬼子炮手被擊中，倒在迫擊炮旁。剩下的鬼子慌了神，有的舉起步槍還擊，有的想跑，卻被隨後趕來的李雲龍和騎兵們圍住。
“抓活的！彆讓他們跑了！”李雲龍揮著馬刀，一刀劈中一個鬼子的胳膊，鬼子慘叫著倒在地上。魏和尚也帶著突擊班趕過來，鬼頭刀劈向另一個鬼子，很快就把剩下的鬼子都俘虜了。
徐昊跳下車，趕緊去看受傷的民夫。小順的腿流了很多血，卻依舊緊緊抱著一塊鋼材：“徐長官……鋼材沒丟……俺們沒讓鬼子搶走……”
“好孩子，辛苦你了。”徐昊掏出急救包，給小順包紮傷口，“老陳，你帶民夫把鋼材運回去，這裡交給俺們。”
老陳點點頭，帶著民夫們把受傷的小順抬上驢車，又把鋼材搬好，慢慢往兵工廠走。驢車的輪子在凍土上壓出兩道淺溝，像兩行堅實的腳印。
審訊俘虜時，徐昊得知了個重要消息：平安縣城裡的鬼子又增派了一個反坦克小隊，帶了五門反坦克炮，還從太原調來了兩輛九七式坦克，準備在攻城時伏擊獨立團的t34。“娘的！這龜孫還真舍得下本！”李雲龍聽完，氣得罵道，“徐昊，咱們得再加點勁兒練，彆到時候坦克被人打了，丟大人！”
徐昊卻笑了笑：“團長，這是好事。鬼子把反坦克小隊調過來，縣城裡的防守就弱了，咱們正好趁機攻城。而且，咱們剛練好了反坦克炮，正好拿鬼子的坦克當靶子！”他說著，讓步話機接通丁偉和孔捷的頻道，“丁團長，孔團長，鬼子增兵了，咱們得提前攻城，明天拂曉，按原計劃——你打東北據點，孔團長斷西南官道，俺們主攻縣城，三麵夾擊！”
丁偉的聲音從步話機裡傳來，帶著爽朗的笑：“好！就按你說的來！俺們都準備好了，就等你一聲令下，讓鬼子嘗嘗俺們的厲害！”
孔捷的聲音也跟著響起：“徐昊，你放心，西南官道俺們守得嚴嚴實實，就算鬼子的坦克來了，俺們也能把它打回去！”
掛了步話機，徐昊看向訓練場地裡的戰士們——反坦克班還在練打移動靶，探雷器小組在土坡上反複測試，騎兵們在練習迂回戰術，每個人都在為明天的攻城做準備。夕陽漫過土坡時，徐昊調出係統光屏，上麵顯示：【主線任務【攻克平安縣城】前置準備完成，獎勵鐵血積分8000，解鎖“步坦炮協同攻城戰術手冊”，可優化攻城路線，減少傷亡】。
李雲龍走到徐昊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徐昊，明天就看咱們的了。不管多難，都得把平安縣城打下來，把秀琴救出來。”
徐昊點點頭，看向遠處的兵工廠——那裡的燈已經亮了，周鐵柱肯定還在忙著修探雷器、檢查反坦克炮。小石頭坐在一輛t34的履帶旁，手裡拿著那個修好的探雷器，燈泡還亮著，昏黃的光映著他的臉，滿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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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團長，”徐昊的聲音很堅定，“明天，咱們一定能打下平安縣城，救回秀琴，讓鬼子知道，這晉西北的地盤，還是咱們中國人的！”
夜色漸深，訓練場地裡的人漸漸散去，隻剩下三輛t34和兩輛su76靜靜地停在土坡旁，像披甲的衛士，守護著這片即將迎來大戰的土地。遠處的平安縣城方向，隱約傳來鬼子的軍號聲，卻沒能打破這裡的寧靜——每個人都知道，明天，一場決定晉西北命運的戰鬥，就要打響了。
民夫隊的老陳帶著小順，把最後一車鋼材運進兵工廠時，周鐵柱還在修探雷器。老陳把一塊烤紅薯遞給周鐵柱：“老周，吃點熱的，明天還得靠你這探雷器呢。”
周鐵柱接過紅薯，咬了一口，熱乎的甜意從喉嚨暖到心裡：“放心，俺這探雷器，明天保證讓鬼子的地雷全現形！”
小石頭躺在帳篷裡，手裡攥著那個銅紐扣做電極的探雷器，心裡想著秀琴：“姐，明天俺就跟徐長官他們去救你，俺會用探雷器，不會讓地雷炸到戰士們的。”
帳篷外，寒風還在吹，可每個人的心裡都燃著一團火——那是對勝利的渴望，是對親人的思念，是對鬼子的仇恨。這團火，會照亮明天的攻城路，會讓平安縣城的鬼子，在鐵血重裝的衝鋒下，徹底潰敗。
天邊的啟明星剛亮起來時，徐昊就已經站在訓練場地的土坡上，看著漸漸集結的戰士們。t34的發動機開始轟鳴，su76的炮口對準東方，反坦克班的炮架已經架好，騎兵們的戰馬在嘶鳴——一切都準備好了，隻等一聲令下，就向著平安縣城，發起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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