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上,戰鼓聲隱隱傳來,畫麵呈現出北京城頭緊張備戰的景象。距離土木堡之變過去一個多月,大明王朝的心臟,即將迎來最嚴峻的考驗。
“老鐵們,北京保衛戰,馬上就要打響了!”朱及第的聲音帶著大戰前的凝重,“這場戰役,實際交戰的時間並不長,從瓦剌兵臨城下到解圍撤退,滿打滿算也就五六天。但它的影響,極其深遠!它不僅僅是一場軍事勝利,更是一場政治和士氣的勝利,硬生生把滑向深淵的大明給拉了回來。”
畫麵展示出明軍的調動和於謙的部署。
“在這一個多月裡,於謙展現出了驚人的效率,”朱及第語速加快,“他硬是從全國各地調集、整編出了二十二萬軍隊,雖然很多是預備役備操軍)、抗倭部隊備倭軍)和地方守軍,但好歹把北京的架子撐起來了。人心,也初步穩定了。”
“更重要的是決策!”朱及第強調,“麵對瓦剌騎兵,是據城死守,還是出城迎擊?於謙和景泰帝朱祁鈺力排眾議,選擇了最冒險也最顯決心的一招——將主力部隊開出城外,分彆列陣於京城九門之外!城門全部關閉,以示背城死戰,絕不後退的決心!”
天幕下,耿炳文這位以防守見長的老將眼睛一亮:“好!置之死地而後生!城牆為依托,城外設陣,既可主動出擊,又可互為犄角。這於謙,知兵!隻是……這二十二萬兵的成色,恐怕……”他微微搖頭,有些擔憂。
徐達目光銳利地看著天幕上的布防圖:“德勝門、西直門、彰義門……重點明確。於謙親自坐鎮德勝門,石亨為總節製,用人得當。但關鍵在於,這些倉促集結的軍隊,能否頂住瓦剌精銳騎兵的第一波衝擊。”
戰鬥打響。
“瓦剌軍到達北京城下,氣勢洶洶。也先還想玩‘送還英宗’的把戲,被於謙識破,根本不理睬。”朱及第講解著戰況,“十月十三日,也先主力猛攻德勝門。於謙早就料到,設下伏兵,先用小股部隊誘敵,然後火器齊發,伏兵四起,把瓦剌軍打得大敗,連也先的弟弟都被打死了!”
“好!”朱元璋忍不住喝彩,“誘敵深入,火器伏擊,打得好!這於謙,不僅是能臣,更是良將!”他對這種果斷狠辣的戰術十分欣賞。
接著,西直門、彰義門相繼發生激戰。明軍將士在孫鏜、石亨等將領指揮下,浴血奮戰,雖然彰義門一度因部分官兵爭功冒進導致陣型混亂,守將武興戰死,但最終在居民協助和援軍支持下,還是擊退了瓦剌軍。
馮勝點評道:“瓦剌騎兵利於野戰,攻堅本非所長。明軍據城而戰,火器發揮了關鍵作用。隻是這部隊配合,確實生疏,若非上下同仇敵愾,又有於謙居中調度,險象環生啊。”
藍玉抱著胳膊,冷哼一聲,說出了更尖銳的看法:“二十二萬大軍!卻隻能依托城牆,被動等著瓦剌來攻,野戰幾乎不敢想象。這說明了什麼?要麼是土木堡之後,明軍主力真的打光了,剩下的都是二流部隊;要麼……”他頓了頓,語氣更冷,“更可能的是,早在土木堡之前,所謂的京營精銳,就已經腐化不堪,缺乏野戰能力了!我看土木堡損失的那些,恐怕也多是這種貨色,真遇上硬仗,一觸即潰!”
他的話讓徐達、馮勝等老將沉默不語,顯然也認同這個殘酷的可能性。
畫麵顯示,瓦剌連續進攻受挫,士氣低落。
“也先發現,北京城根本不是一塊好啃的骨頭。”朱及第繼續說,“明軍抵抗頑強,援軍還在不斷集結,他擔心後路被斷。打了幾天,占不到便宜,也先在十月十五日夜裡,帶著明英宗,悄悄拔營跑路了!”
“但是!”朱及第語氣一轉,“瓦剌撤退的路上,可沒閒著。他們攻不下北京城,卻把北京周邊地區狠狠搶掠了一番,彌補了此次南下的‘損失’。然後才由紫荊關退出塞外。到十一月八日,瓦剌軍全部退走,北京宣布解嚴。”
“所以,北京保衛戰,明朝在軍事上成功守住了首都,挫敗了也先的企圖,度過了最危險的時刻。但代價是,京畿地區遭受了嚴重的蹂躪。也先雖然沒達成政治目標,但搶掠了大量財物人口,也算不虛此行。”
朱元璋長長舒了一口氣,但眉頭依然緊鎖:“守住了就好,守住了,江山社稷就還能延續。於謙,功莫大焉!”但他隨即想到藍玉的話,臉色又沉了下來,“隻是藍玉說得對,二十多萬大軍,竟無野戰爭鋒之勇氣,隻能憑城固守……軍隊腐化,乃是心腹大患!標兒,此事必須引以為戒!”
朱標連忙躬身:“兒臣謹記。後世之弊,在於承平日久,武備鬆弛,權宦誤國。”
馬皇後也歎道:“能在這般絕境中穩住局麵,於謙和景泰帝,還有那些奮戰的將士,都已儘力了。隻是苦了京畿的百姓……”
天幕上,朱及第總結道:“北京保衛戰勝利了,大明暫時避免了南宋南渡的命運。但這場勝利,也暴露了帝國深層次的問題:軍隊戰鬥力的下降,官僚係統的效率,以及……那位被俘的太上皇,將來會引發怎樣的風波?這一切,都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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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幕上激烈展現北京保衛戰的種種細節時,奉天殿前,有一個人的心思卻完全不在具體的攻防戰術上。他,就是剛剛蒙父皇恩典得以起身、但依舊麵色蒼白的燕王朱棣。
朱棣怔怔地看著天幕上拚死守城的明軍,看著瓦剌騎兵肆虐京畿後揚長而去的畫麵,他的眼神空洞,仿佛穿透了天幕,看到了更遙遠、更令人心悸的未來。他的拳頭不自覺地緊握,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但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
一種徹骨的寒意,混合著巨大的無奈和悲涼,席卷了他的全身。
“果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他在心中無聲地呐喊。天幕中英宗土木堡的慘敗,看似偶然,但在朱棣看來,這幾乎是注定的結局!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北方草原上那股力量的韌性和威脅。他生命最後那三年,拖著病體,一次又一次親率大軍深入漠北,像瘋子一樣苦苦追逐韃靼、瓦剌主力,為的是什麼?
不就是想在自己死前,為子孫後代,為大明朝,砸碎這個北方邊患的枷鎖嗎?!可結果呢?他耗儘心血,甚至死在了征途上,卻依然沒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此刻,他仿佛與晚年那個孤獨出征的“永樂皇帝”靈魂相通。那一次次勞師遠征,哪裡是為了什麼“萬國來朝”的虛名?那分明是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絕望掙紮,是如同諸葛亮六出祁山般,在絕望中燃燒最後生命以求一線希望的悲壯!
“打不完,根本打不完……”朱棣的內心充滿了無力感,“隻要草原分裂割據的狀態不變,隻要遊牧生存的邏輯不變,今日打敗了韃靼,明日就會冒出瓦剌,按下葫蘆浮起瓢。依靠皇帝一次次親征,終究是揚湯止沸,非長治久安之策。”
一種前所未有的決心,如同冰冷的鐵水,在他心中迅速凝固、成型。
他猛地抬起頭,目光再次變得銳利無比,甚至帶著一絲瘋狂的決絕。他緊緊掐著自己的大腿,用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
“如果……如果我真有那麼一天,能坐上那個位置……”他的思緒電轉,“絕不能像父皇那樣主要依靠分封和防禦,也不能像我後來那樣僅僅依靠周期性的大軍掃蕩。必須找到一個更根本的辦法!是羈縻?是分化?是建立更前沿、更持久的堡壘和緩衝區?還是……像當年漢武帝經營河西那樣,徹底改變戰略態勢?”他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一切可能超越當前認知的解決方案。
“如果……如果最終是大哥朱標)繼承大統,”他的念頭轉向了另一條路,同樣決絕,“那我就向父皇和皇兄請命!放棄燕京的富庶,將我燕王府,不,將我全家、全副身家,轉封到長城之外!到大寧,到開平,甚至更北的地方!用我朱棣和子孫後代的命,在那裡為大明朝鑄起一道真正的、可攻可守的血肉防線!讓戰火燃燒在草原,而不是讓敵人再次兵臨北京城下!”
這個念頭讓他感到一種殉道者般的悲壯和釋然。與其在內部爭鬥中耗儘心力,不如將生命燃燒在真正關乎國運的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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