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奉天殿廣場上的眾人,無論是帝王將相還是莘莘學子,都沉浸在對明末三大奇案的震驚、猜疑與反思中,緊緊盯著天幕,等待著朱及第揭開“移宮案”最後的神秘麵紗時,天幕上的朱及第卻忽然露出了一個略帶歉意的笑容。
“各位老鐵,今天的直播就先到這裡了。”他對著鏡頭拱了拱手,“接下來三天,主播要請假,暫時無法更新了。”
這話一出,天幕下的洪武時空頓時響起一片難以抑製的失望歎息。正聽到關鍵處,心癢難撓之時突然斷掉,這種感覺著實令人抓狂。
不等評論區抱怨聲四起,朱及第立刻解釋道:“大家見諒,實在是沒辦法。我要飛去海南參加一個朋友的婚禮,路途遙遠,來回加上參加儀式,怎麼也得三天時間。”
“海南?”天幕下有人低聲疑惑,那在大明版圖上已是天涯海角般的遙遠所在。
而天幕上的評論區反應則更為直接:
【“又請假?主播你最近事挺多啊!”】
【“等等,海南?我記得剛剛主播說這一次婚禮不能拍照不能直播,神秘兮兮的?”】
【“該不會又是哪個不得了的大人物的婚禮吧?普通人婚禮有啥不能拍的?”】
【“盲生,你發現了華點!海南……不能拍照……朋友婚禮……細思極恐啊主播!”】
麵對網友們的連番猜測和追問,朱及第隻是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既未承認,也未否認,簡單地說了句“大家三天後見”,便乾脆利落地結束了直播。天幕瞬間暗了下去,隻留下無數意猶未儘的洪武觀眾和滿屏閃爍的、充滿好奇的現代網友評論。
奉天殿前的廣場上,短暫的失望過後,人們開始咀嚼朱及第剛才那句話裡的信息。
“他說……他要‘飛’去海南?”一個年輕的官員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語。
“從北京到海南……還要參加婚禮,來回隻三天?”另一位勳貴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這……這怎麼可能?便是八百裡加急,日夜兼程,也不可能三日之內往返京瓊啊!”
“除非……”一個站在學子席後排,平日裡對奇技淫巧頗感興趣的年輕生員,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聲音帶著顫抖,“除非他真能如《墨子》所載木鳶,或是傳說中的列子禦風一般……飛天而行?!”
“飛天”二字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瞬間在人群中激蕩開來。
從北京到海南,跨越如此漫長的距離,三日往返,除了飛翔,似乎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釋。儘管天幕已經給他們帶來了太多超越認知的事物,但當“飛行”這種隻存在於神話和幻想中的能力,似乎真切地出現在那個後世“說書人”身上時,所帶來的衝擊依然是無比劇烈的。
然而,這種震驚並未持續太久,也沒有引發太大的騷動。畢竟,在這短短一段時間裡,他們通過天幕見識了太多不可思議之事:知曉了數百年後的王朝興衰,聽到了千裡之外的戰爭與宮闈秘聞,甚至看到了後世凡人網友)可以隔著無儘時空隨意交談評論。
與這些相比,一個後世之人能夠“飛天”,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罷了,罷了……”魏國公徐達揉了揉眉心,語氣帶著幾分看開的釋然,“這天幕,這後世之人,本就神異非常。他既能窺探我大明過往未來,能有飛天遁地之能,也不足為奇了。”
朱元璋高踞禦座之上,目光幽深地望著已然黯淡的天幕,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龍椅扶手。朱及第和他所處的那個時代,擁有的力量顯然遠超他的想象。這種認知,讓他這位開國皇帝在感到一絲無力的同時,也激起了更深沉的思慮。
宋濂、劉三吾等大儒則是麵麵相覷,最終化作一聲長歎。格物窮理,似乎在後世走到了一個他們無法理解的境地。
短暫的驚訝過後,奉天殿前逐漸恢複了秩序,隻是眾人心中都清楚,這三天的等待,恐怕會比之前更加難熬。不僅是因為對後續“奇案”的好奇,更是因為“飛行”這個念頭,已經在他們心中種下了一顆超越時代認知的種子,悄然生長。而那個能“飛”去海南參加神秘婚禮的朱及第,在他下一次出現時,身上無疑將籠罩更多神秘的光環。
就在等待天幕再次開啟的第二天,一個消息如同初冬的涼風,迅速傳遍了整個應天府——東平侯,薨了。
這位追隨朱元璋起兵,曆經百戰,最終受封侯爵的宿將,近年來身體一直不好,纏綿病榻已久。太醫院的院判甚至曾私下斷言,東平侯可能熬不過上一個年關。沒曾想,憑著過人的毅力和一股莫名的念想,東平侯硬是又撐過了大半年。
據說,這股支撐他的念想,便是那天幕。病重昏沉時,他常讓兒孫守在院中,一旦有天幕顯現,無論如何也要將他攙扶到廊下,渾濁的老眼死死盯著那片光華,期盼著能從後世之人口中,聽到一絲半縷關於他東平侯韓府的未來。是綿延流長,還是中途敗落?這成了他最後的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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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天幕講述了太多王侯將相、興衰成敗,卻唯獨對他韓家,未曾提及隻言片語。這份最終的遺憾,或許也耗儘了老人最後的心力,在等待與失望中,這位老侯爺終究還是沒能等到下一次天幕亮起,溘然長逝。
東平侯是立過大功的,按照大明慣例,他這樣功勳卓著的侯爵去世,理應追贈更高的爵位以示恩榮。朱元璋在這件事上並未吝嗇,很快下旨,追贈韓政為鄆國公,極儘哀榮,以其國公之禮下葬。
然而,這份追贈的榮耀僅限於本人。按照世襲罔替的規矩,他的兒子能夠繼承的,依舊是東平侯的爵位。因此,市井坊間悄然流傳起一種說法:東平侯,算不上“第三個死去的國公”。
這流言像一根無形的刺,精準地紮中了某些人的神經。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再次投向了那位年輕的、本該繼承衛國公顯赫爵位,卻因天幕一句預言而處境尷尬的——鄧鎮。
懸在準衛國公鄧鎮頭頂的那把利劍,非但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消失,反而因韓政的去世且未算入“國公”之列)而顯得更加森然。
此時此刻,整個大明朝廷都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左右為難之中。
對於朱元璋而言,他比任何人都在意自己親手製定的規矩。《皇明祖訓》和大明律法明確規定了爵位的承襲。鄧愈功勳蓋世,其子鄧鎮繼承衛國公之位,於法於理,都是天經地義。若一直壓著不予世襲,不僅有損朝廷信譽,也違背了他自己定下的祖製,更會寒了眾多勳貴老臣的心。
可是……那天幕的預言如同魔咒!萬一,僅僅是萬一,鄧鎮剛戴上衛國公的冕冠,沒幾天就應驗了預言,追隨李貞還有孔希學而去,那天下人會如何看他朱元璋?會不會認為是他這個皇帝逼死了功臣之後?甚至懷疑他借天幕之言,行刻薄寡恩之事?這“鳥儘弓藏”的惡名,是朱元璋絕不願背負的。
這種顧慮,使得朱元璋在鄧鎮襲爵一事上,罕見地猶豫不決。
而處於風暴眼中的鄧鎮本人,其心情更是複雜煎熬到了極點。他既渴望能早日名正言順地繼承父親的榮耀,將那閃耀的“衛國公”爵位握在手中,光耀門楣;又無比恐懼那預言成真,害怕自己剛剛觸及榮耀的巔峰,便瞬間跌落,甚至付出生命的代價。這種既期盼又恐懼的撕裂感,讓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
於是,一個詭異的僵局形成了。
朱元璋不再提襲爵之事,鄧鎮也不敢主動上書請封。滿朝文武更是對此事諱莫如深,無人敢輕易觸碰這個敏感的話題。那本該屬於鄧鎮的衛國公府邸,仿佛成了一個被無形力量詛咒的禁地。
“衛國公”這個顯赫的爵位,此刻竟像是一塊燙手的山芋,又像是一道催命的符咒。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一個打破僵局的契機,或者……等待那柄懸頂之劍,最終是否會落下。而天幕,這個一切麻煩的源頭,此刻卻沉寂著,要三天後才肯再次出現。這三天的等待,對鄧鎮,對朱元璋,對整個關注此事的朝野而言,都顯得格外漫長而壓抑。應天府的上空,似乎也因此籠罩上了一層更加濃厚的、名為“命運”的陰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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