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跪，仿佛抽走了馬超最後支撐的力氣。他閉上眼，腦海中閃過西平城中軍民的臉，閃過韓破軍那冰寒的目光。最終，所有的屈辱、仇恨與無奈，都化為一聲幾乎聽不見的歎息。他緩緩地，極其艱難地，彎曲了膝蓋，跪了下去，頭顱深深低下，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
“末將……馬超……懇請……主公稱王。”
聲音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至此，最後一個不和諧的音符也被強行納入這狂熱的樂章。
王老五看著眼前跪倒一片的文臣武將、豪強首領，獨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光芒。他再次麵向韓破軍，聲音高昂，帶著某種儀式般的莊重：
“主公！天與不取，反受其咎！時至不行，反受其殃！如今涼州歸心，將士用命，凶威播於四海，正宜建號宣威，以安內外，以懾天下！此乃眾望所歸，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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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主公，進位——涼州王！”
“請主公進位涼州王！！！”山呼海嘯般的聲浪再次響起，震得梁柱上的灰塵都簌簌落下。
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期待，所有的壓力，都彙聚於一點。
韓破軍敲擊扶手的手指停了下來。
他緩緩抬起眼瞼，那雙冰封的眸子掃過下方黑壓壓跪倒的人群，掃過他們臉上狂熱、恐懼、敬畏、臣服等種種情緒。他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這足以讓天下諸侯眼紅的勸進，於他而言，不過是理所應當。
他沒有立刻說話，隻是緩緩站起身。
隨著他起身，整個廳堂內外，瞬間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他走到沙盤前，看著那近在咫尺的“長安”，然後，慢慢轉過身，麵向所有人。
“王號？”
他輕輕吐出兩個字，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定鼎乾坤的力量。
“可。”
僅僅一個字，卻如同驚雷，在所有人心頭炸響！
“狼王萬歲！！！”
“涼州王萬歲！！！”
短暫的沉寂後，是更加瘋狂、更加熾烈的歡呼與咆哮！聲浪幾乎要將屋頂掀翻！
韓破軍抬手，虛按。
歡呼聲戛然而止，如同被利刃切斷。
他冰冷的目光最後掃過眾人，聲音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三日後，京觀台前，舉行典禮。”
“現在，都去準備。”
命令下達，不容置疑。
群狼勸進，水到渠成！眾望所歸，大勢已成！猛將跪請，豪強俯首！馬超屈膝，龐德穩局！毒士定策，狼王首肯！凶威化王權，霸業啟新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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