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轉瞬即至。
當狼群在許昌秣馬厲兵,進行著脫胎換骨的蛻變時,韓破軍踏平許昌、梟雄授首、儘誅曹魏宗室的消息,已如同席卷天下的瘟疫,伴隨著商旅的恐慌和流民的哭嚎,傳遍了九州每一個角落,在所有諸侯心頭,投下了一片巨大而森冷的陰影。
荊州,新野。
夜已深,州牧府書房內卻燈火通明。劉備手持那份染著血漬或許是傳遞情報者太過驚恐所致)的急報,手指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他那向來溫和仁厚的臉上,此刻一片煞白,額角甚至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許昌…破了…曹公…殉國了…”他喃喃自語,聲音乾澀,仿佛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氣,“二十萬曹軍精銳,竟…竟如土雞瓦狗…這韓破軍,究竟是人是魔?”
坐在下首的諸葛亮,輕搖的羽扇已然停頓。他那雙洞悉世事的眼眸中,首次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緩緩起身,走到懸掛的輿圖前,目光死死盯住了那片被情報中描述為“儘懸狼旗”的中原腹地。
“主公,”諸葛亮的聲音依舊平靜,但這平靜下卻潛藏著驚濤駭浪,“非是曹公不強,二十萬大軍非是不精。而是這韓破軍…其用兵已非‘兵法’可以揣度。其行的是滅絕之道,奉的是叢林之法。攻城必屠,降卒必篩,所過之處,隻餘焦土與京觀…此非爭霸,此乃天災!”
他羽扇指向輿圖:“狼群凶焰正熾,其兵鋒之下,絕無‘仁義’存身之地。新野彈丸之地,頃刻間便會化為齏粉。當務之急,非是北望中原,而是…南圖荊襄!唯有據有大江之險,整合荊州之力,或可暫避其鋒,徐圖後計。”
劉備猛地抬頭,眼中滿是不甘與驚懼:“難道就任由這魔頭荼毒天下?”
諸葛亮羽扇再起,眼神銳利:“猛虎噬人,唯有待其力疲,或…激起天下共憤。主公,忍一時之辱,方能圖萬世之基。當立刻遣使聯結孫權,共商抗狼大計!同時,加速謀劃…荊州,必須儘快拿到手中!”他的話語中,透出一絲不容置疑的急迫。
江東,建業。
孫權狠狠將酒杯摜在地上,玉屑與酒漿四濺。他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看著殿下麵色同樣難看的周瑜、魯肅。
“三十萬!三十萬大軍!”孫權的聲音因憤怒和一絲難以掩飾的恐懼而變調,“曹操經營半生,竟在旬月之間,基業儘喪,身首異處!那韓破軍,下一步是要踏平河北,還是…順江而下,來取我江東六郡?!”
周瑜俊朗的臉上寒霜密布,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主公,狼群之勢,確已滔天。其兵悍將勇,更兼…行事毫無顧忌,動輒屠城滅族,此等對手,比之曹操,凶險十倍!”他走到江防圖前,“當務之急,是立刻加強沿江防務,所有渡口、要塞,增派重兵,多備火船弓弩。同時,遣細作深入中原,不惜一切代價,摸清狼群動向!”
魯肅補充道:“主公,子敬之言甚是。此外,劉備處亦需遣使,縱是與虎謀皮,也需共抗惡狼!此誠我江東存亡之秋也!”
孫權望著殿外浩蕩長江,第一次感到這自古天塹,似乎也不再那麼可靠。他咬牙道:“就依公瑾、子敬!江防之事,公瑾全權負責!聯絡劉備,子敬親自去辦!我要知道那韓破軍的一舉一動!”
河北,鄴城。
大將軍府內,一片死寂。袁紹頹然坐在主位之上,手中那份描繪著許昌慘狀的情報,仿佛有千鈞之重。他的臉色在燭光下變幻不定,時而憤怒,時而恐懼。
“韓…韓破軍…”他喉頭滾動,聲音乾澀,“他下一個…會是我河北嗎?”
謀士沮授麵色凝重:“主公,狼群新得中原,降卒眾多,錢糧雖豐,內部未穩。按常理,當先鞏固根基。然…觀韓破軍行事,不可以常理度之!其人用兵,如瘋似魔,專好行險,愈戰愈強!不可不防!”
另一謀士郭圖卻道:“主公勿憂!我河北帶甲數十萬,錢糧廣盛,豈是曹操能比?韓破軍若敢來犯,必讓他撞個頭破血流!眼下,當務之急仍是攻滅公孫瓚之流,清除北方隱患...。”
許昌,德陽殿。
與外界的一片驚懼惶惑截然不同,殿內充斥著的,是壓抑到極致、即將爆發的殺伐之氣!
三十萬狼群已然完成整編,肅立殿外,如同沉默的黑色山巒。殿內,韓破軍高踞狼首王座,下方,王老五、賈詡、韓六、龐德、馬超,以及新晉將領張遼等核心齊聚。
“三日已過。”韓破軍的聲音打破沉寂,目光掃過麾下這群嗜血的頭狼,“三十萬大軍磨好了牙,利了爪。現在,告訴本王,這第一口,該咬向何處?”
韓六率先出列,麵甲下的聲音帶著迫不及待的嗜血:“狼王!管他何處,您指哪,末將就打哪!保證把他們的腦袋都擰下來,給狼王當酒壺!”
龐德更為沉穩,抱拳道:“狼王,我軍士氣正盛,當攜大勝之威,一舉北上,蕩平河北袁紹!袁紹地廣兵多,若能吞並,則天下大勢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