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東岸的崩潰,並非終結,而是一場更大規模屠殺的序曲。
當徐州軍的第一道、第二道、乃至作為核心的中軍防線在狼群立體而狂暴的打擊下相繼瓦解後,殘存的數萬徐州軍徹底喪失了所有抵抗意誌,如同被搗毀了巢穴的蟻群,向著東方,向著他們最後的希望——下邳城,亡命奔逃。
而狼群,這頭被鮮血徹底激發了凶性的巨獸,豈會放任到嘴的獵物逃脫?
“追!”
一個更加簡潔,卻蘊含著無儘殺機的命令,從韓破軍口中吐出。他依舊屹立在原地,左手持刀,肩頭的傷口已被親衛用最粗暴的方式草草包紮,滲出的鮮血將繃帶染得暗紅。他的臉色因失血而蒼白,但那雙血色的眸子,卻比燃燒的星辰還要熾亮,冰冷地注視著潰逃的洪流。
狼王負傷,但狼群的獠牙,依舊鋒利!
最先動起來的,是馬超的西涼鐵騎!
他們剛剛完成了一次對徐州軍中軍的致命鑿穿,士氣與殺意正值巔峰。馬超甚至沒有等待韓破軍新的命令,在聽到那一個“追”字後,他空洞的眼神瞬間鎖定了前方那一片混亂潰逃的浪潮。
“一個不留。”
沙啞的聲音落下,三萬西涼鐵騎如同得到了終極指令,瞬間化為了真正的死亡颶風!他們根本不需要整隊,直接以當前鋒矢陣型,如同燒紅的尖刀切入凝固的油脂,狠狠楔入了潰逃的敵軍大隊之中!
屠殺,開始了。
西涼鐵騎甚至無需揮舞馬刀,僅僅是那狂暴的衝鋒之勢,就將無數慌不擇路的潰兵撞飛、踐踏!骨骼碎裂聲、臨死前的慘叫聲,與雷鳴般的馬蹄聲混雜在一起,奏響了一曲死亡的樂章。
而當他們開始揮舞馬刀時,那便是一場效率極高的收割。雪亮的刀光在陽光下織成一片死亡光網,每一次閃爍,都帶起一蓬蓬血雨,一顆顆頭顱衝天而起,一具具無頭的屍體在奔跑中撲倒在地。潰兵們如同被收割的麥子,成片成片地倒下。
有潰兵跪地求饒,回應他們的是無情的鐵蹄和刀鋒。
有潰兵試圖結陣反抗,零星的抵抗在馬超那杆神出鬼沒的虎頭湛金槍麵前,如同紙糊的堡壘,瞬間被撕得粉碎。
馬超一馬當先,他的目標明確——所有穿著將領盔甲、試圖組織抵抗或者逃得最快的人。他的槍快如閃電,狠如毒蠍,每一擊都直奔要害,槍下幾乎沒有一合之敵。他所過之處,留下的是一條由高級將領屍體鋪就的血路,這極大地加劇了潰兵的恐慌和混亂。
西涼鐵騎過後,大地之上,隻餘下一條寬闊的、由血肉和殘肢鋪就的猩紅地毯!
緊隨鐵騎之後的,是韓六率領的狼牙重甲。他們速度不如鐵騎,但負責清理被鐵騎衝散、躲藏於山林、窪地的殘敵,以及…築京觀。
“快!把這些雜碎都壘起來!彆擋了狼王的路!”韓六咆哮著,親自揮動巨斧,將幾具試圖裝死的徐州士卒砍成碎塊。狼牙重卒們如同不知疲倦的工蟻,將沿途所能找到的所有敵軍屍體,無論完整與否,全部拖到官道兩側顯眼之處,堆積,壓實!
一座座小型的、散發著濃烈血腥氣的京觀,如同死亡的裡程標,沿著通往了下邳的官道,不斷湧現。這些京觀,不僅是戰果的展示,更是對徐州所有生還者,乃至下邳城內守軍,最直接、最恐怖的心理威懾!
龐德統領的狼爪主力,則如同穩步推進的死亡之牆。他們分成數股,如同梳子一般,清理著更廣闊區域內的潰兵,並負責占領沿途所有的城邑、關隘、糧草據點。
這些地方的守軍,早已被前線慘敗和狼群凶名嚇破了膽,往往看到那遮天蔽日的玄色狼旗和陣前那些血淋淋的京觀,便直接開城投降,跪地乞活。偶有冥頑不靈者,龐德便會毫不猶豫地下令屠城,將其作為新的京觀地基,絕不容許任何抵抗的火苗存留。
狼群過處,要麼臣服,要麼毀滅!絕無第三條路!
韓破軍在親衛狼牙的簇擁下,行走在這條由鮮血、屍體和京觀鋪就的道路中央。他的戰馬已被牽來,但他並未立刻上馬,而是徒步行走,玄色鐵靴踏在粘稠的血泥之中,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響。他冷漠地掃視著沿途的慘狀,如同君王巡視著自己的領地,隻是這片領地,剛剛用敵人的屍骨澆築而成。
他的目光偶爾會掠過肩頭,那裡的劇痛時刻提醒著他與呂布那一戰的凶險。但也正是這傷痛,讓他體內的血液仿佛燃燒得更加熾烈,那股毀滅一切的欲望,愈發洶湧。
追擊,持續了整整三日。
這三日,對於潰逃的徐州軍而言,是此生最漫長的噩夢。他們被西涼鐵騎如同獵物般驅趕、屠殺,被狼牙重甲如同清掃垃圾般清理,被狼爪主力如同甕中捉鱉般圍殲。數萬大軍,逃回下邳城的,十不存一,且大多丟盔棄甲,精神崩潰。
而對於狼群而言,這三日則是高效的武力展示與心理征服。他們的兵鋒所向披靡,推進速度之快,令整個徐州為之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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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清晨。
當第一縷陽光刺破薄霧,照亮大地之時,一座雄偉的城池,終於出現在了狼群先鋒的視野儘頭。
城牆高厚,蜿蜒如龍,護城河寬闊,引的便是泗水支流。城頭之上,“呂”字大旗依舊在飄揚,隻是那旗幟之下,守軍們的臉上,再也看不到絲毫戰意,隻有無邊的恐懼和絕望。
下邳城,到了!
馬超的西涼鐵騎率先抵達,如同銀色的潮水,在城西數裡外停下,開始遊弋,封鎖所有出路。
緊接著,韓六的狼牙重甲如同黑色的礁石,在城北列陣,那猙獰的惡鬼麵甲在晨曦中反射著幽光。
龐德的狼爪主力如同蔓延的黑色苔蘚,鋪滿了城南和城東的廣闊原野,一麵麵狼旗被樹起,如同死亡的森林。
最後,在初升朝陽的映照下,韓破軍在王旗和親衛的簇擁下,抵達城西主營。他終於翻身上馬,血色長刀依舊握在左手,肩頭的繃帶依舊滲著血。
他策馬來到陣前,遙望著那座困守著飛將呂布的孤城。
無需任何言語,三十萬狼群大軍已然如同最精密的儀器,完成了對下邳城的鐵壁合圍!
黑色的浪潮,將這座徐州最後的堡壘,徹底淹沒。
孤城,末路。
狼群銜尾,千裡追殺!潰軍如潮,血染征途!鐵騎肆虐,屍橫遍野!狼牙清道,京觀林立!狼爪橫掃,望風歸降!三日奔襲,兵臨城下!鐵壁合圍,水泄不通!孤城末路,插翅難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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