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白):汜水關的風,從未如此凜冽過。華雄的刀,像一道催命符,懸在聯軍諸將的頭頂。帳內的酒是冷的,人心是寒的,直到那柄青龍偃月刀的出現,才劈開了這令人窒息的死寂。而與此同時,關外的曠野上,另一柄劍,正為了一份不為人知的正義,染上了同樣滾燙的血。
汜水關前,聯軍大營。
中軍大帳內,氣氛壓抑得能擰出水來。
“報——!俞涉將軍與華雄戰不三合,被斬於馬下!”
傳令兵的聲音剛落,又一個士兵踉蹌著衝進來:“報——!潘鳳將軍……也被華雄斬了!”
“哐當!”袁紹手中的酒杯重重摔在案上,臉色鐵青。他環視四周,看著帳內諸將或低頭不語,或麵露懼色,心中怒火中燒,卻又無可奈何。
華雄的勇猛,遠超所有人的預料。這個董卓帳下的都督,提著一柄大刀,在關前耀武揚威,聯軍派出的幾員大將,竟無一人能在他刀下走過十個回合。
“可恨!吾帳下顏良、文醜未至,若有一人在此,何懼華雄!”袁紹咬牙切齒,聲音裡帶著不甘。
帳內一片死寂,隻有帳外呼嘯的風聲,像是在嘲笑這群諸侯的無能。曹操端坐著,手指輕輕敲擊著案幾,眉頭緊鎖。他看向身旁的座位,空空如也——呂子戎被他派去執行截擊董卓糧隊的任務了,算算時間,此刻應該已經在路上。他心中暗自慶幸,幸好子戎不在,否則以他的性子,定會請戰,以子戎的身手,斬殺華雄不在話下,隻是……過早暴露這般實力,未必是好事。
就在這時,一個清朗卻帶著傲氣的聲音響起:“小將願往斬華雄頭,獻於帳下!”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長九尺、髯長二尺的紅臉大漢,立於帳下,聲如洪鐘。他身著綠袍,丹鳳眼,臥蠶眉,雖隻是個馬弓手,卻自有一股凜然正氣。
“你是何人?”袁術皺眉喝問,見他身份低微,眼中露出不屑,“區區馬弓手,也敢在此饒舌?左右,給我打出去!”
“公路息怒。”曹操連忙攔住,他打量著關羽,見其氣度不凡,眼神中透著一股必勝的決絕,心中一動,“此人既敢請戰,必有過人之處。華雄猖獗,正需挫其銳氣,不妨讓他一試。”
袁紹也點了點頭:“孟德所言極是。若能斬得華雄,便是大功一件,何論身份?”
關羽微微頷首,目光掃過眾人:“若斬不得華雄,請斬某頭!”
曹操親自為關羽斟了一杯熱酒:“將軍請飲此酒,以壯行色。”
關羽卻擺了擺手,丹鳳眼一挑:“酒且斟下,某去便來!”
說罷,他轉身出帳,帳外傳來一陣鏗鏘的甲胄聲。
帳內眾人屏息凝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忽然,帳外傳來一陣急促而響亮的鼓聲!
那是張飛擂響的戰鼓!
張飛站在營門旁,赤裸著上身,肌肉虯結,手中鼓槌掄得如風車一般,每一擊都重若千鈞,鼓聲震天動地,仿佛要將聯軍所有的憋屈與憤怒,都傾瀉出去!
“兄長!斬了那廝!”張飛的吼聲與鼓聲交織在一起,充滿了野性的力量。
帳內眾人隻聽得關外傳來一陣金鐵交鳴之聲,夾雜著華雄的怒吼與關羽的清嘯,聲音激烈,卻又短暫得不可思議。
仿佛隻是一瞬間,又仿佛過了許久。
鼓聲戛然而止。
帳門被猛地掀開,關羽大步走了進來,手中提著一顆血淋淋的頭顱——正是華雄的首級!
他將頭顱往地上一擲,“咚”的一聲悶響,震懾了全場。
關羽走到案前,端起那杯酒,一飲而儘。
酒,尚溫。
帳內先是死一般的寂靜,隨即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
“好!關將軍真乃神人也!”
“斬了華雄,我軍士氣大振!”
袁紹、曹操等人臉上都露出了狂喜之色,隻有袁術,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也不敢再說什麼。
汜水關前的陰霾,仿佛被這一杯溫酒,徹底驅散了。
……
與此同時,距離汜水關數十裡外的一條官道上。
夜色如墨,隻有慘淡的月光,照亮著路麵上的塵土。
呂子戎率領著一隊精乾的騎兵,正沿著官道潛行。他們接到的命令是:截擊董卓派往汜水關的糧隊,斷其補給。
“將軍,前麵好像有動靜。”一個騎兵低聲道,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一片樹林。
呂子戎勒住馬韁,凝神細聽。果然,樹林裡傳來隱約的嗬斥聲和女子的哭泣聲,還夾雜著金屬碰撞的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