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白):初平三年公元192年)冬,冀州的寒風裹著雪粒子,吹透了呂布的銀甲;江東的暖陽映著梨花瓣,落在呂莫言的棗木槍上。北方,呂布在袁紹的宴席上借酒消愁,身後是暗藏的刀光;南方,呂莫言在周瑜的琴音裡感悟亂世,心中是未明的歸處。兩條看似無關的線,卻都在為“擇主”與“立業”的命題,尋找答案。
一、冀州宴:溫侯嗜酒思紅顏袁府暗藏殺心
冀州牧府的偏廳裡,夜夜都擺著宴席。呂布坐在主位旁的上賓席,麵前的酒壇換了一壇又一壇,琥珀色的酒液順著他的胡須滴落在銀甲上,暈開一片片深色的酒漬——那銀甲還是殺董卓時穿的,如今已沒了往日的亮澤,連雉雞翎都斷了半根,像極了他此刻的心境。
他手裡攥著一方疊得整齊的手帕,是貂蟬在斷梨林留下的——淡青色的絹布上,繡著一朵半殘的梨花,邊角已被他摩挲得發毛。每喝一口酒,他就會摸一摸這方手帕,眼前總會浮現出貂蟬紅衣遠去的背影,耳邊會響起長安的烽火聲,還有王允臨死前的大罵。
“溫侯,再飲一杯!”袁紹端著酒盞,臉上堆著笑,眼神裡卻藏著幾分不耐。自呂布投奔以來,每日除了喝酒,就是發呆,不僅不領軍訓練,還縱容部將在冀州城內劫掠——昨日,呂布的親衛還搶了冀州彆駕的家奴,鬨得滿城風雨。
呂布抬起醉眼,接過酒盞一飲而儘,酒液順著嘴角流到脖子上:“袁公……你說……嬋兒她……會不會還活著?”
袁紹皺了皺眉,沒接話。坐在下首的文醜忍不住了,“啪”地放下酒盞,語氣帶著譏諷:“溫侯倒是自在!靠著殺董卓的虛名,在袁公這裡當上賓,卻日日醉酒,不管部將,這就是‘天下第一猛將’的做派?”
顏良也跟著附和:“就是!我等跟著袁公出生入死,才換來今日地位,溫侯不過殺了一個老賊,就想壓我們一頭,憑什麼?”
呂布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方天畫戟——但指尖觸到冰冷的戟杆時,卻又無力地垂了下來。他知道,自己如今寄人籬下,不能發作。可文醜、顏良的話,像針一樣紮在他心上——他殺董卓,是為了除國賊,不是為了“虛名”;他縱容部將,是因為兄弟們跟著他從長安逃出來,吃了太多苦,他想補償他們。
“文將軍、顏將軍,”袁紹假意勸和,“溫侯剛失紅顏,心情不好,諸位多擔待。”話雖這麼說,他心裡卻早已動了殺心——呂布武藝高強卻難以掌控,留著遲早是個禍患,不如趁他醉酒,除了他。
宴席散後,呂布醉醺醺地回到客房,剛躺下,就聽到窗外有腳步聲。他雖醉,卻常年在戰場上養成了警覺,悄悄摸起方天畫戟,躲在門後。
“動作輕點,袁公說了,今晚就結果了呂布!”一個壓低的聲音傳來。
“放心,他喝了那麼多酒,肯定醒不了!”
呂布的心猛地一沉——袁紹果然要殺他!他握緊方天畫戟,一腳踹開房門,對著門外的刺客大喝一聲:“找死!”
刺客們沒想到呂布沒醉,嚇得轉身就跑。呂布也不追趕,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連忙收拾東西,牽出赤兔馬,從後門翻出了袁府。夜色裡,赤兔馬的蹄聲很輕,卻帶著一股逃離的急切,朝著冀州城外疾馳而去。
二、夜戰驚:溫侯酒勁退強敵武藝初顯頹勢
呂布剛出冀州城,就聽到身後傳來震天的喊殺聲——文醜、顏良率領一千騎兵,追了上來。
“呂布!你跑不掉了!”文醜騎著黑馬,手持鐵槍,率先追上來,“今日便讓你知道,誰才是袁公麾下第一猛將!”
呂布勒住馬,翻身下馬,靠在赤兔馬身上,用力晃了晃腦袋——酒勁還沒過去,視線有些模糊,手腳也有些發沉。他知道,自己不能逃,必須打贏這一戰,才能徹底脫離袁紹。
“文醜,你我無冤無仇,何必趕儘殺絕?”呂布握著方天畫戟,語氣帶著幾分疲憊。
“無冤無仇?”文醜冷笑,“你搶了我等的風頭,還縱容部將劫掠冀州,今日不殺你,難平我心頭之恨!”
說罷,文醜策馬衝上來,鐵槍直刺呂布麵門。呂布下意識地揮戟格擋,“鐺”的一聲脆響!他隻覺虎口發麻,方天畫戟差點脫手——往日裡,他接文醜的槍毫不費力,可今日,酒勁讓他的力氣減了大半,反應也慢了半拍。
“怎麼?溫侯的力氣呢?”文醜見狀,更加得意,鐵槍如雨點般朝著呂布刺來。
呂布隻能勉強抵擋,方天畫戟在他手中,沒了往日的靈動,隻能靠著本能格擋、閃避。赤兔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危險,仰頭長嘶一聲,用身體擋住了文醜的一槍。
“赤兔!”呂布心中一急,突然爆發出一股力氣,方天畫戟橫掃而出,逼退文醜。可還沒等他喘息,顏良又率領騎兵衝了上來,大刀朝著他的後背砍來!
呂布轉身,用戟杆擋住大刀,手臂被震得隱隱作痛。他知道,這樣下去遲早會被累死,必須速戰速決。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酒勁,施展出“方天畫戟”的絕技——戟尖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寒光,直刺顏良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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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良沒想到呂布還有力氣反擊,慌忙側身,戟尖擦著他的脖頸劃過,帶起一縷血痕。他嚇得魂飛魄散,勒馬後退。
文醜見顏良遇險,也不敢貿然上前。兩人看著呂布渾身酒氣,卻依舊握著方天畫戟,眼神裡帶著幾分忌憚——他們知道,呂布就算武藝倒退,底子還在,硬拚下去,自己也討不到好。
“呂布,今日算你走運!”文醜咬牙道,“若再讓我遇見你,定取你性命!”
說罷,他與顏良對視一眼,率領騎兵撤了回去。
呂布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再也支撐不住,倒在地上,大口喘著氣。赤兔馬走過來,用頭蹭了蹭他的臉,像是在安慰他。他摸了摸赤兔馬的鬃毛,又摸了摸懷裡的梨花手帕,心中滿是淒涼——他殺了董卓,卻成了諸侯眼中的“麻煩”;他想找個安身之處,卻處處被人猜忌。
“去哪裡呢……”呂布喃喃自語。他想起有人說過,劉備在徐州招賢納士,為人寬厚,或許可以去投奔。但轉念一想,自己“三姓家奴”的名聲,劉備會不會接納他?他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翻身上馬:“先去兗州看看吧,或許那裡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