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剛走兩步,又一支火箭射中了他的喉嚨。典韋的身體頓住了,雙戟“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他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麼,卻最終無力地垂下。身體緩緩倒下,落在營門的火堆裡,火焰很快就吞噬了他的身影。
直到最後一刻,他腦海裡閃過的,還是隱落山的那場火,和趙雄跪在墳前的模樣——原來,英雄的宿命,早已在那場大火裡,寫好了結局。
三、子修孝:赤兔此處改為“絕影”,曹操坐騎史實名)倒地讓父馬血染征袍護君逃
曹操在睡夢中被喊殺聲驚醒時,營帳已經燒起來了。
“主公!快逃!張繡反了!”親兵衝進帳中,拉著曹操就往外跑。曹操剛跑出營帳,就看到自己的坐騎“絕影”被一支火箭射中,嘶鳴一聲,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沒了氣息。
“我的馬!”曹操大驚,沒了戰馬,在亂軍中根本跑不掉。
張繡的士兵已經殺到近前,為首的將領手持大刀,對著曹操大喊:“曹操!拿命來!”
就在這危急時刻,一個身影衝了過來——是曹昂。他騎著一匹白馬,手持長槍,對著曹操大喊:“父親!快上馬!”
“子修曹昂字)!你怎麼辦?”曹操看著兒子,眼中滿是焦急。
“父親速走!兒自步行斷後!”曹昂翻身下馬,強行將韁繩塞給曹操,“父親是大業之基,不能有事!兒能護父親逃生,死而無憾!”
曹操還想推辭,曹昂卻已提著長槍,轉身衝向張繡軍。“誰敢傷我父親!”他大喊著,長槍刺向為首的將領,將領猝不及防,被刺中胸口,倒在地上。
張繡軍的士兵見曹昂勇猛,紛紛圍了上來。曹昂的長槍舞得虎虎生風,殺了一個又一個,可敵人太多了,他的鎧甲很快被鮮血染紅,手臂、大腿都被砍傷,動作漸漸慢了下來。
“父親!快走啊!”曹昂回頭,看著曹操騎著馬,漸漸遠去,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完成了。
一支冷箭從側麵射來,射中了曹昂的後背。曹昂踉蹌了一下,回過頭,看著射箭的士兵,眼中滿是不甘,卻再也無力舉起長槍。身體緩緩倒下,被衝上來的張繡軍士兵,亂刀砍死。
曹操騎著馬,聽著身後兒子的喊殺聲漸漸消失,心中像被刀割一樣疼。他回頭望了一眼,隻看到火光中的一片血色,和兒子倒下的模糊身影。“子修!”曹操的聲音哽咽了,淚水混著煙塵,順著臉頰滑落——他失去了最疼愛的兒子,也失去了那個總是替他分憂的侄子曹安民曹安民在亂軍中也戰死)。
典韋的斷後、曹昂的讓馬,讓他僥幸逃出了宛城,卻也讓他背負了永遠的愧疚。他騎著馬,朝著許昌的方向疾馳,身後的宛城越來越遠,可營門的火光、典韋的雙戟、曹昂的白馬,卻像烙印一樣,刻在了他的心裡。
四、許昌悲:孟德哭典悔前事丁氏決裂斷恩義
曹操逃回許昌時,身上還帶著宛城的煙塵和血跡。
他剛進丞相府,就看到荀彧、郭嘉等謀士迎了上來。“主公,您沒事吧?”荀彧看著曹操蒼白的臉,擔憂地問。
曹操搖了搖頭,聲音沙啞:“我沒事……可子修、安民、典韋……都沒回來。”他走到府中的空地上,看著遠處的天空,突然放聲大哭:“典韋!我的惡來!我折了長子、愛侄,都沒這麼痛!可你死了,誰還能替我擋刀?誰還能護我周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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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哭聲裡,有對典韋的痛惜,更有對自己的悔恨——若不是他貪色,納了鄒氏;若不是他輕敵,沒防備張繡;若不是他拉攏胡車兒,逼反了張繡,典韋、曹昂、曹安民,就不會死。
謀士們都沉默著,沒人敢勸——他們知道,此刻的曹操,需要的不是安慰,是發泄。
幾日後,典韋的屍體被從宛城運回許昌張繡軍因敬畏典韋,未毀其屍,隻是任其在火中,後被曹軍殘兵找回)。曹操親自為典韋舉行葬禮,穿著素服,跪在典韋的靈前,哭了整整一夜。他下令,將典韋葬在許昌城外的高坡上,每次路過,都要親自祭奠;還封典韋的兒子典滿為郎中,養在府中,待如己出。
可這場悲傷,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丁夫人曹昂的養母,雖非親生,卻視曹昂如己出)就找上門來。
“曹操!我的子修呢?你把我的子修還給我!”丁夫人衝進丞相府,抓住曹操的衣袖,哭得撕心裂肺,“你為了一個女人,害死了我的子修!你對得起他嗎?對得起我嗎?”
曹操看著丁夫人,心中滿是愧疚,卻也有些不耐煩:“子修戰死,是他的命!我也不想的!”
“命?”丁夫人冷笑,“是你的貪色害了他!曹操,我告訴你,從今往後,我與你恩斷義絕!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丁夫人說完,轉身就走,任憑曹操怎麼挽留,都沒有回頭。她回到娘家,從此不再見曹操,直到去世,都沒有原諒他。
曹操站在府中,看著丁夫人遠去的背影,又想起了宛城的火、典韋的雙戟、曹昂的白馬,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種無力感——他贏了很多仗,占了很多地,挾了天子,卻輸了兒子,輸了妻子,輸了那個曾經護他周全的猛將。
旁白):宛城的火滅了,許昌的靈堂撤了,可典韋的雙戟、曹昂的白馬、丁夫人的眼淚,卻成了曹操永遠的遺憾。一場因色而起的叛亂,讓他明白了“輕敵”的代價,也讓他看清了“英雄宿命”的無常——典韋用一場大火償還了隱落山的舊債,曹昂用一條性命護了父親的大業,而曹操,用失去的親人與愛人,換來了日後“遇事謹慎”的教訓。
接下來,曹操會如何報複張繡?典滿能否繼承父親的勇武?丁夫人的離去會對曹操產生怎樣的影響?而遠在常山學槍的趙雲,又能否得知典韋的死訊?這些伏筆,都將在亂世的下一場風雲裡,慢慢揭開答案。而那對染血的雙戟、那匹染血的白馬、那座孤高的墳墓,都將成為這場風雲裡,最悲壯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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