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白):建安二年公元197年)冬,下邳的雪落得猝不及防,許昌的宮燈卻亮得刺眼。呂布斬了袁術使者的頭顱,本以為能換來曹操的信任,卻不知那顆頭顱背後,藏著更精密的算計——曹操的“聯姻”之請,陳登父子的“勸進”之言,像兩把軟刀,一步步割掉呂布的羽翼;而陳宮的苦諫,卻如寒風中的孤燭,照不亮呂布被“朝廷虛名”蒙蔽的雙眼。從197年冬的“斬使獻忠”,到198年春的“聯姻送質”,再到夏秋的“誆城失兵”,呂布的敗局,早已在一次次猶豫與輕信中,寫好了開篇。
一、許都謀:孟德疑呂藏殺機謀士獻計索溫侯女
呂布斬袁術使者、獻首許昌的消息傳到丞相府時,曹操正與荀彧、郭嘉圍著炭爐議事。
“主公,呂布獻韓胤首級,又退還袁術彩禮,看似忠心,實則仍是反複無常之徒。”荀彧撥了撥炭爐裡的火,語氣帶著幾分警惕,“今日他能斬袁術使者,明日若有更大的利益誘惑,難保不會斬主公的使者。此等虎狼,不可不防。”
郭嘉點頭附和,手指在案上畫著徐州的地圖:“呂布占據徐州,手握陷陣營、張遼等精銳,若放任其發展,日後必成心腹大患。不如趁他此刻想討好主公,設一計——主公之子曹彰時年十三,與呂布之女呂玲綺年齡相仿)尚未婚配,可遣使去下邳,求娶呂布之女為妻。”
“求娶?”曹操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非真求娶,實為質。”郭嘉壓低聲音,“一來,呂布若送女來許昌,便是將人質交予主公,他再敢反,便投鼠忌器;二來,呂布先前已答應袁術聯姻,後斬使毀約,如今再與主公聯姻,便是二次失信,天下諸侯都會看清他‘反複無常’的本性,再無人敢與他結盟;三來,可借機讓陳登父子在旁勸說,若呂布答應,便是進一步拉攏陳登,離間他與呂布的關係。”
曹操撫掌大笑:“奉孝郭嘉字)此計甚妙!既縛住呂布的手腳,又離間其眾,還能試探陳登父子的忠心,一舉三得!”
次日,曹操派使者帶著豐厚的聘禮比袁術的彩禮更貴重),前往下邳,麵見呂布,說辭極為懇切:“丞相念溫侯忠君愛國,斬逆使、拒反賊,特遣在下前來,願以長子曹昂曹昂已亡,此處為使者故意說錯,後更正為曹彰,意在試探呂布反應)婚配溫侯之女,結秦晉之好,共輔漢室,永鎮徐州。”
二、下邳辯:登珪勸進說利弊宮台苦諫揭陰謀
使者抵達下邳時,呂布正在府中查看陳登送來的“徐州戶籍冊”——自斬袁術使者後,陳登父子愈發受呂布信任,陳登主外招撫郡縣,陳珪主內打理政務,呂布幾乎將徐州的民政都交予二人。
“溫侯,”使者呈上曹操的聘書,笑容滿麵,“丞相說了,若溫侯應允婚事,便奏請陛下,封溫侯為‘平東將軍領徐州牧’,賜節鉞代表皇權的信物),讓溫侯名正言順統領徐州,再撥糧草萬石,助溫侯整頓兵馬。”
呂布捧著聘書,心中一動——節鉞、正式牧職、糧草,都是他急需的。可一想到要送女兒去許昌,他又有些猶豫:“此事容我考慮幾日。”
使者剛走,陳珪、陳登父子便求見。
“溫侯,此乃天賜良機啊!”陳登一進書房,便激動地說道,“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與他聯姻,便是與朝廷聯姻!有了這層關係,曹操不僅不會伐徐州,還會助溫侯穩固地盤。至於令愛,許昌乃帝都,錦衣玉食,安全無憂,曹操若敢虧待令愛,天下人都會罵他不義,他斷不敢!”
陳珪也跟著勸:“溫侯,先前斬袁術使者,已得罪袁術;若再拒曹操的聯姻,便是同時得罪兩大諸侯,徐州危矣!不如應允,暫借曹操之勢,安撫徐州,待日後實力壯大,再另做打算。”
呂布被父子二人說得心動,正想答應,陳宮卻闖了進來,臉色鐵青:“主公!萬萬不可!這是曹操的陰謀!”
“公台,何出此言?”呂布皺眉。
“曹操若真心聯姻,為何先提曹昂已亡),再改口曹彰?分明是試探主公!”陳宮指著聘書,語氣急切,“他要的不是聯姻,是人質!令愛一旦去了許昌,便成了曹操的掌中物,主公日後若有異動,曹操便會以令愛要挾!再說,主公先許袁術,再許曹操,二次失信,天下人誰還會信主公?曹操此舉,是要斷主公的盟友之路啊!”
他轉向陳登父子,目光銳利:“陳登!你父子二人,屢屢勸主公親近曹操,莫非早已投靠曹操,想賣主求榮?”
陳登臉色一變,連忙辯解:“公台先生此言差矣!我父子一心為徐州,為溫侯,怎會賣主求榮?若不與曹操聯姻,曹操大軍壓境,徐州如何抵擋?”
雙方爭執不下,呂布看著陳登父子的“懇切”,又想起曹操的節鉞與糧草,最終還是偏向了陳登:“公台,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如今徐州需曹操相助。我先應允婚事,待令愛到了許昌,若曹操真有歹意,我再想辦法救回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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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宮看著呂布,眼中滿是失望,重重歎了口氣:“主公……日後若遭禍患,莫要怪我言之不預!”
三、送質行:玲綺離邳入許都奉先失策埋隱患
建安三年公元198年)春,下邳城外的碼頭,寒風刺骨。
呂玲綺穿著粉色的嫁衣,牽著呂布的手,眼中滿是不舍:“父親,我不想去許昌……我想留在下邳,陪父親。”
呂布蹲下身,擦去女兒臉上的淚水,強裝笑臉:“玲綺乖,去許昌待幾年,等父親穩固了徐州,就接你回來。到時候,父親給你建最大的府邸,讓你天天開心。”
他身後,高順、張遼站在一旁,臉色凝重。高順低聲道:“主公,讓小姐去許昌,恐有危險。末將願率軍護送,若曹操有異動,末將便帶小姐回來。”
呂布搖頭:“不必。曹操若敢動玲綺,我便率軍攻許昌。再說,陳登已答應,會在許昌暗中照看玲綺,不會有事。”
其實,陳登早已暗中派人給曹操送信,說“呂布已應允聯姻,可在小姐抵達許昌後,將其安置在丞相府彆院,派人看管,名為照顧,實為軟禁”。
船隻漸漸駛離碼頭,呂玲綺趴在船舷上,對著呂布大喊:“父親!記得接我回來!”
呂布揮著手,看著船隻消失在遠方,心中突然湧起一絲不安——他想起陳宮的話,想起女兒的笑臉,卻又很快被“節鉞”“牧職”的念想壓了下去。
幾日後,呂玲綺抵達許昌。曹操果然將她安置在彆院,派了數十名士兵“護衛”,實則軟禁——她雖衣食無憂,卻再也無法自由出入,更彆說傳回消息給呂布。
而呂布,在送女兒去許昌後,果然收到了曹操送來的“平東將軍”印綬、節鉞和萬石糧草。他拿著印綬,在溫侯府設宴慶祝,陳登父子頻頻敬酒,誇讚他“英明”,隻有陳宮,獨自坐在角落,喝著悶酒,一言不發。
四、誆城計:登兒借恩求擴地奉先分兵失城池
建安三年公元198年)夏,陳登向呂布請命:“溫侯,如今曹操封您為平東將軍,又賜糧草,我們當趁此時機,招撫徐州周邊的郡縣如琅琊、東海),擴大地盤。末將願去許昌,向曹操謝恩,順便求他下旨,讓這些郡縣歸溫侯統領,名正言順。”
呂布大喜:“好!就勞煩元龍陳登字)此行!若能拿下琅琊、東海,徐州便更穩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