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登抵達許昌後,直接去見曹操,獻上早已備好的“徐州郡縣分布圖”:“主公,呂布雖應允聯姻,卻仍有反心。末將此次前來,是想請主公許我一計——我回下邳後,騙呂布說‘曹操同意他招撫琅琊、東海,但需分兵駐守,以防袁術偷襲’,讓他派高順、張遼各率一部兵馬去守琅琊、東海。待呂布分兵後,我再暗中聯絡兩郡官員,讓他們歸降主公,屆時呂布兵力分散,徐州便唾手可得。”
曹操當即應允:“好!元龍若能成此計,我封你為廣陵太守!”
陳登回到下邳後,對著呂布大肆吹噓:“溫侯,曹操對您極為信任,不僅下旨讓琅琊、東海歸您統領,還派了使者去兩郡,讓官員們聽您調遣。隻是曹操擔心袁術會趁機偷襲兩郡,建議您派大將率軍駐守,穩固防線。”
呂布不疑有他,當即下令:“高順率陷陣營五千,駐守琅琊;張遼率三千兵馬,駐守東海。務必守住兩郡,不可有失!”
高順、張遼雖有疑慮——兩郡偏遠,分兵後下邳兵力空虛,但呂布執意如此,他們隻能領命。
可兩人剛率軍離開下邳,陳登便暗中派人去琅琊、東海,對兩郡官員說:“呂布反複無常,如今已被曹操軟禁其女,不久便會伐呂。你們若早歸降曹操,可保官職;若助呂布,城破之日,定斬不饒!”
兩郡官員本就忌憚曹操,又聽聞呂布之女被軟禁,當即決定歸降。高順、張遼抵達兩郡時,城門緊閉,官員們在城樓上大喊:“我們已歸降曹公,高將軍、張將軍若識時務,便隨我們一起歸降,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
高順、張遼大怒,率軍攻城,卻因糧草不足、士兵疲憊,久攻不下。兩人隻能率軍退回下邳,途中又遭曹操派來的伏兵襲擊,兵力損失過半。
“溫侯!陳登騙了我們!”高順渾身是血地衝進溫侯府,將事情的經過一說,呂布才如夢初醒。
他猛地拔出佩劍,指著陳登的座位,怒喝道:“陳登!我竟信了你這奸賊!若讓我找到你,定將你碎屍萬段!”
可此時的陳登,早已借口“去許昌稟報曹操”,逃離了下邳,投奔曹操而去。呂布不僅沒拿下琅琊、東海,還損失了近萬兵力,下邳的兵力瞬間空虛。
五、窮途聯:奉先悔悟尋舊盟公路借機提條件
兵力受損、陳登叛逃、女兒被軟禁,一連串的打擊讓呂布陷入了絕境。他坐在溫侯府中,看著空蕩蕩的議事廳,第一次感到了恐懼。
“主公,如今我們兵力空虛,曹操若率軍來攻,下邳必破。”陳宮走進來,語氣帶著幾分沉重,“唯一的辦法,就是再聯袁術——他雖恨您斬使毀婚,卻更怕曹操滅了您後,轉頭伐他。隻要您答應送女聯姻此時呂布還不知女兒已被軟禁),再許以徐州南部的城池,他定會出兵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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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歎了口氣,如今也隻能如此。他當即派使者去壽春,向袁術賠罪,願以“送女聯姻、割讓廣陵郡”為條件,請求袁術出兵。
袁術接到消息時,正因“仲家”的糧草危機焦頭爛額。他看著呂布的書信,冷笑道:“呂布這三姓家奴,當初斬我使者,如今走投無路了才想起我?若想讓我出兵,光送女、割地還不夠,需讓他先率軍攻打小沛的劉備——劉備如今依附曹操,若呂布能殺了劉備,我再出兵!”
使者回到下邳,將袁術的條件一說,呂布猶豫了——他知道劉備雖弱,卻有關羽、張飛相助,攻打小沛定會損失兵力。可若不答應,袁術便不出兵。
“主公,機不可失!”陳宮勸道,“劉備依附曹操,本就是我們的敵人。攻打小沛,既能向袁術表忠心,又能削弱曹操的勢力,還能奪取小沛的糧草,一舉三得!”
呂布咬牙答應:“好!就依公台之計!高順、張遼,你們率軍攻打小沛,務必生擒劉備!”
建安三年公元198年)秋,高順、張遼率軍攻打小沛。此時的劉備,雖有曹操撥給的五千兵馬,卻多是新募之眾,根本擋不住高順的陷陣營。城破後,劉備帶著關羽、張飛逃往許昌,家眷再次被呂布俘獲。
呂布派人將劉備家眷押回下邳,又向袁術報捷,催促他出兵。可袁術卻以“需見呂布之女,確認聯姻誠意”為由,遲遲不肯出兵——他早已得知呂玲綺被曹操軟禁,知道呂布根本無法送女,隻是故意拖延,想讓呂布與曹操拚個兩敗俱傷。
呂布得知袁術拖延出兵,才明白自己又被袁術騙了。他站在城樓上,看著遠處的曹軍旗幟曹操已率軍向徐州進發),心中滿是絕望——分兵失城、盟友失信、女兒被囚、部將離心,他的徐州,早已成了一座孤城。
六、困局顯:部將離心怨聲起水淹下邳定敗局
建安三年公元198年)冬,曹操親率大軍,與劉備合兵一處,抵達下邳城下。
曹軍剛到,便將下邳團團圍住,切斷了糧草通道。曹操在陣前,對著城樓上的呂布大喊:“奉先!你的女兒在許昌安然無恙,若你降我,我便放你女兒回來,還封你為偏將軍!若頑抗,城破之日,定斬不饒!”
呂布心中一動,想派人去許昌確認女兒的安危,卻被陳宮攔住:“主公!曹操這是詐你!若你降了,他定會殺你!不如堅守城池,待袁術的援兵實則不會來)到了,再內外夾擊!”
呂布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選擇堅守。可此時的下邳,早已人心渙散——士兵們因糧草不足,饑寒交迫;侯成、宋憲、魏續等部將,因之前呂布苛待如侯成獻酒被鞭打)、陳登叛逃,早已心生不滿。
曹操見呂布堅守,便采納郭嘉之計,引沂水、泗水淹城。河水湧入下邳,積水沒過膝蓋,百姓們在水中掙紮,士兵們的鎧甲被水泡得沉重,連站立都困難。
“溫侯!我們撐不住了!”侯成衝進府中,跪在呂布麵前,“曹軍水淹城池,糧草已儘,士兵們都想投降!若再堅守,我們都會死!”
呂布看著侯成,又看了看窗外的洪水,心中滿是無力。他想起送女兒去許昌時的承諾,想起陳登的欺騙,想起袁術的失信,突然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就像個笑話。
“罷了……”呂布苦笑一聲,拿起方天畫戟,“你們若想降,便降吧。我呂布,就算死,也不會降曹操!”
他走上白門樓,看著城下的曹軍,聽著洪水的咆哮,腦海裡閃過長安斬董卓的風光、貂蟬離去的背影、轅門射戟的得意,最終定格在女兒玲綺的笑臉。“玲綺,父親對不起你……”
他舉起方天畫戟,對準自己的胸口,狠狠刺了下去。鮮血染紅了白門樓,也為他“反複無常卻終有傲骨”的一生,畫上了悲情的句號。
旁白):下邳的洪水退去後,徐州歸了曹操,呂布的方天畫戟成了曹軍的戰利品,呂玲綺在許昌被曹操善待後嫁給他人),陳登因功被封為廣陵太守,陳宮、高順戰死,張遼歸降。呂布的敗局,從197年冬斬使者討好曹操開始,到198年春送女為質、夏秋被誆失城、秋冬聯袁被騙,一步步被算計、被消耗,最終在水淹下邳的絕境中,以自刎落幕。
他的故事,印證了“反複無常者終無盟友,輕信奸佞者必失根基”——若他聽陳宮之言,拒聯姻、不分兵、早防曹操,或許不會落得這般下場;可他貪慕虛名、輕信小人、優柔寡斷,最終隻能在白門樓的寒風裡,用鮮血償還自己一生的過錯。而曹操的權謀、陳登的算計、陳宮的忠誠,也都在這場“徐州之爭”裡,留下了各自的印記,為亂世的棋局,又添了一枚定局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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