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清晨，他帶著半塊窩頭出發，正午時分終於爬到了崖頂。雪靈芝長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上，他小心地采下三株，剛要放進背簍，就聽見童淵大喊：“小心腳下！”
他低頭一看，腳下的岩石鬆動了！他立刻抓住麻繩，運起內力往下滑，快到地麵時，童淵伸手接住了他。“根基紮實了，心性也穩了。”童淵拍了拍他身上的雪，“這一年多的苦，沒白吃。”
呂子戎看著手裡的雪靈芝，笑了——這不僅是考核通過的證明，更是他從“衝動劍客”到“沉穩武者”的蛻變。
四、棋局定局·一諾千金194年冬·茅廬火塘邊）
考核通過的當晚，茅廬裡的火塘燒得正旺，鬆木的香氣彌漫在屋裡。童淵擺上棋盤，推過黑棋：“你先落子。”
呂子戎執黑落下第一子，落在棋盤邊緣：“晚輩想在常山和兗州的夾縫處建塢堡，像廬江那樣，教流民種地練槍，不投靠任何諸侯。”
“好棋。”童淵執白應子，落在黑棋旁邊，“但曹操若來搶糧、袁紹若來征兵，你怎麼辦？”
“趙雲若在，我們可以聯手守堡。”呂子戎落下第二子，“堡裡的人都練過基礎槍術，能自保；我們再和周邊的塢堡結盟，互相照應——就像這兩子，互相靠著才穩。”
“棄掉‘投靠諸侯’的捷徑，選‘自力更生’的難路，倒像趙雄的性子。”童淵笑了，把棋盤一收，“你合格了。等趙雲來，我教他‘百鳥朝鳳槍’。”
呂子戎猛地站起身，對著童淵深深一揖：“多謝先生！晚輩定讓子龍記住‘槍為護民’的道理！”
“我有個條件。”童淵的神色嚴肅起來，“趙雲學成後，絕不能投靠曹操、袁紹、袁術這些人——張繡投曹操，最後殺了曹昂；張任拒劉備，最後死在成都。他們都忘了‘護民’的初心，隻記得‘爭功’的利。若趙雲敢違，我親自廢了他的槍法。”
“晚輩替子龍答應！”呂子戎毫不猶豫，“子龍最恨諸侯私鬥，他學槍不是為了當官，是為了護流民。”
童淵點了點頭，從裡屋拿出一個紫檀木盒，打開後，裡麵是一杆通體烏黑的槍杆——槍杆上刻著“護民”二字，是用千年烏木做的，沉甸甸的卻不笨重。“這槍杆是李伯陽送我的，他說‘等遇到真正懂護民的人，再傳給他們’。”童淵把木盒遞給呂子戎，“趙雲用它，正好。”
呂子戎摸著烏木槍杆上的“護民”二字，眼眶一熱。他摸出梅花玉佩放在木盒裡，對著火塘輕聲說：“雪梅姐，趙大哥，我做到了。子龍很快就能學槍了，你們放心吧。”
火塘裡的火苗跳動著，映得玉佩和槍杆都泛著暖光，像雪梅和李伯陽的眼睛，在見證這份初心的傳承。
五、彆師赴塢·雙雄暗訊194年冬末）
離開落馬坡的那天，雪下得很小，像撒了把碎鹽。童淵送他到坡下，遞給他一本批注過的《寒山劍譜》：“這是我給你加的批注，重點在‘護招’，你以後用得上。記住，槍法是‘術’，護民是‘道’——術再好，丟了道，也是廢人。”
“晚輩記住了！”呂子戎接過劍譜，對著童淵深深一揖，翻身上馬。
路過落梅鎮時，他特意拐了進去。王阿公正在曬穀場翻曬乾草，小石頭舉著木槍跑過來，紮出一個標準的“定軍式”：“子戎叔叔，你看我練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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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去年強多了！”呂子戎笑著跳下馬，教他“百鳥朝鳳槍”的起手式，“等過些日子，有個叫趙雲的叔叔來，他的槍法更厲害，讓他教你。”
陳婆婆提著籃子來送他，裡麵裝著曬乾的梨花乾：“趙雄最近肯出門了，昨天還幫我劈了柴，說‘等春天種梨樹’。”她頓了頓，遞過一個布包，“這是他讓我給你的，說是你當年落在鬆林的劍穗。”
呂子戎打開布包，裡麵是那枚梨花劍穗，穗子有些磨損，卻依舊乾淨。他心裡一暖，托陳婆婆帶話：“告訴趙大哥，子龍快回來了，我們三個以後一起護著鎮子，讓梨樹種滿隱落山。”
離開鎮子時，一個從江東來的貨郎攔住他：“壯士可是呂子戎？呂莫言壯士讓我給你帶個話！”貨郎遞過一張紙條，上麵是呂莫言的字跡：“子戎兄，我隨公瑾助孫策打下秣陵，建了三座流民營，教百姓練‘落英槍’。江東稻種豐收，等你來吃新米。”
呂子戎把紙條貼身藏好，翻身上馬。棗紅馬長嘶一聲，朝著常山塢堡的方向疾馳而去。夕陽下，他的背影越來越遠，懷裡的烏木槍杆、梅花玉佩、劍譜和紙條，都成了他的底氣——這亂世或許黑暗，但隻要他和呂莫言、趙雲守住初心，就一定能劈出一道光。
風裡帶著雪的氣息，也帶著梨花的清香，像是雪梅和趙雄的祝福，陪著他走向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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