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時間,可把老秦和胡不凡忙壞了。
天南海北地跑,從香河回來後,總算是閒了幾天。
自那天回京後,老秦就沒怎麼正常上班。早上來一趟,也是馬上就走了。
胡不凡幾次想問問,用不用自己跟著,都被老秦以一個“你怎麼不懂事”的眼神嚇了回來。
他還說可以讓自己歇兩天,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有什麼好休息的?
又沒累著,反而是一身的精力無處發泄。
所以,胡不凡還是天天按點上班、按點下班。
這些日子,封隊和喬飛天天去城西的金烏莊園蹲守。人家都安排好了一切,自己再過去摻和一腳,好像也不合適。
看著忙碌的兩人,胡不凡頭一次生出了羨慕的情緒。
閒到第三天早上,胡不凡是真閒不住了。
想著今天要是還沒有任務,就翻出櫃子裡的案卷看看。學不學東西還是其次,就算是當做鬼故事讀讀,也挺好。
可沒想到,剛進小破樓的辦公室,就見喬飛今天竟然也在。
正趴在電腦跟前,不知在查什麼。
自從知道喬飛跟自己也就是腳前腳後來到了特九組,就再沒有了以前的拘謹。
想起前幾天在金烏莊園門口,喬飛還給自己挖了個大坑沒填呢。
於是,把手一背,裝得跟個小領導一樣,踱著步子湊了過去:“喬飛啊,忙著呢?”
喬飛抬頭看了他一眼,接著又盯回電腦屏幕:“嗯,查資料呢!”
胡不凡圍著喬飛的桌子轉了一圈,清了清嗓子又開了口:“前幾天你說的那個梵淨山假和尚的案子,把你查到的給我講講吧!”
結果這次,喬飛連頭都沒抬:“沒時間,那邊有電腦,你自己去查唄。”
聽到這話,胡不凡那小領導的派頭是裝不下去了。
拉了一把椅子,賤兮兮地在喬飛旁邊坐下:“哎,看你說的,你師兄我這不是查了,但是沒查到嗎!”
“你說的梵淨山我搜了,假和尚我也搜了,梵淨山假和尚合在一起也查了,可是出來的都是修真小說,沒有什麼案子啊!”
喬飛瞥了他一眼,手裡的活依舊沒停:“大哥,你得查十幾年前的地方檔案啊!還有一些靈異愛好者的論壇、帖子、留言。”
“像你那麼搜就能搜到,輿論還不都亂套了?”
胡不凡被懟得啞口無言。自己對這一塊確實不行,不過他是個擅於抓重點的人:“你看你都叫哥了,那就給我講講嘛!”
“但是我得批評你幾句,咱們特九組是有傳承和規矩的,不能叫哥,得叫師兄,不能亂了規矩啊!”
喬飛頓時就不願意了:“我來的比你早,我才是師兄。再說,你會不會聽話啊?我是那個意思嗎?”
胡不凡一聽這話,立馬陰險地笑了一下。
然後卷起了袖子,手臂上的肌肉一鼓,手裡的搪瓷杯就漸漸變了形:“你不會不知道我是警校的全能冠軍吧?被我罩著和被我欺負,你選一個吧!”
看著眼前的杯子,喬飛悄悄地吸了一口氣。
可胡不凡還沒完:“當然我也是以德服人的,說說你都辦了什麼案子,咱們倆比較一下高低!”
喬飛的臉頓時就紅了,頭一低:“我……我從來了特九組就參與了兩個案子,前幾天天津一個,然後……就是手頭上的這個了……”
聽到這,胡不凡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扔掉手中的水杯,拍了拍喬飛的肩膀:“唉,彆難過,咱們組也是根據能力來安排工作的,能者多勞嘛!”
“嘿嘿,以後師兄罩著你,儘快把你帶起來,年輕人就要多鍛煉多學習嘛!”
“可是我本來就是搞信息數據的,師父說我的工作主要還是這一塊,”喬飛忍不住小聲回了一句。
“哦,原來是給我們打配合啊!”胡不凡恍然道,“不過多了解一線的辦案經驗,才能更好地促進你的工作和方向嘛。”
“看來我這個師兄需要做的還挺多。好吧,以後出警我儘量記錄得詳細一些,然後都交給你。”
胡不凡是越說越得意,自己果然有當師兄的潛力。
“好了,現在你給我講講那個梵淨山假和尚的案子吧,然後我具體給你講講我們這幾天辦理的案子。”
“你得細心聽,這裡麵的學問多著呢,你可彆說師兄我藏私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胡不凡成功洗腦了,還是不想再聽他繼續嘚瑟下去了。
喬飛終於鬆了口:“好吧,我給你講,但是師兄你得幫我一個忙!”
胡不凡都沒過腦子就脫口而出:“行啊!有啥事就說,為了兄弟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喬飛一扶額頭,忙著攔了下來。再說下去,這裡就變成土匪窩了:“行了,行了,沒那麼嚴重,這事你答應了就行。”
“那我就給你講講前段時間天津的那個案子,我跟你說,真的老刺激了……”
“誒?不是梵淨山假和尚嗎?你串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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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都是案子,不分大小!”喬飛強調道,“我跟你說,這個案子真的特彆詭異,離奇……”
喬飛畢竟也是年輕人。
在特九組參與的案子,根本無法對彆人說,就像心裡憋著許多秘密,無法向彆人吐露一樣難受。
今天正好是自己人,終於有了個能講的機會。
於是,把鍵盤一推,就打開了話匣子……
其實,喬飛能進特九組,絕對是個意外。
喬飛也是警察學校畢業的,他的體能是短板,但是智商超高,對互聯網信息技術什麼的十分在行。
上大二的時候,就在這一方麵展露出了頭角,經常被借調到各個刑偵組幫忙收集證據資料什麼的。
前段時間,他跟胡不凡是同一時間畢業的。可他比胡不凡的境況好太多了,許多分局都想過來搶這個互聯網高手。
但是市局一句“被內定了”的話,堵上了所有想要開口要人的嘴巴。
按說,喬飛不用等到畢業校招就會被錄取到市局。
可就在兩個月前,學校的老師通知他,暫時調去一個代號叫“捕蛇行動”的專案組幫忙。
最開始,喬飛也沒當回事。因為這種事情經常發生,隻是覺得這次查案還弄了個代號,挺有意思的。
可等他進組後,逐漸了解了案情,才知道這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
話說,就在今年剛開春時,天津出了一個很普通的小案子。
大梁鎮有兩個小混混互毆。因為兩個人手裡都有鋼管和棒球棍等工具,所以打起來就挺重的。
其中一個叫李鶴的小子,頭上被打了個顱骨骨折,當場昏死了過去。
周圍的居民立馬報了警,兩個人都被抓了起來。
這一審訊,兩邊沒一個好東西。
打人的一方叫張軍,有過多次故意傷害被刑事處理的前科,沒什麼固定工作。
靠著在那一片市場給人平事為生,說白了,就是收保護費,是當地有名的小混混。
被打的一方也不是什麼好鳥,是近幾年剛崛起的團夥小頭目。
而這次打架的原因,就是為了搶市場的地盤。
這種案子,當地派出所見多了。大都是兩方麵一抓一問,就會有人從中調解,雙方互不追究,關幾天就放了。
可這次,因為李鶴的傷勢過重,被送進了醫院,那張軍就走不了了。
不過這張軍也沒當回事,知道李鶴那傷再重又能怎麼樣?養上幾天,縫幾針,還得過來找自己和解。
畢竟互毆這種事,就算他下手重一些,可對方也有責任。
再說,自己也受傷了,不過是沒他傷得嚴重罷了。
根據以前的經驗,誰都不願意在裡麵待著,差不多就和解了。走個過程,出去後再各憑本事。
可是沒想到,這次一關,就關了他一個多月也沒動靜。
這就讓他有些著急了。
托人一打聽才知道,那李鶴住院後病情越來越重,現在已經有了生命危險。
這下,張軍可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