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鄭開傑還是想不通，拉著王所長抱怨：“王所，您這不是和稀泥嗎？您還真信她‘托夢’那一套？”
“就為了一個夢，咱們還要跑幾百裡地？”
王所長臉色一沉：“怎麼就不能信？再說了，誰說非要跑一趟？”
“我看你腦子還沒人家靈光——人家說得對，打個電話很難嗎？”
“可是……”鄭開傑還想辯解。
卻見王所長直接掏出手機，撥了出去。
當然，他沒給當地派出所打電話。
而是打給了特九組的老秦……
案子講到這裡，胡不凡總算聽明白了。
如今他對“托夢”這種事，早已不懷疑。讓他氣憤的是案子本身：“真是什麼人都有！偷人家骨灰勒索錢財，這還是人乾的事嗎？”
“要是讓我抓住，非先狠狠揍他們一頓不可！”
老秦合上資料，語氣平靜：“有些人為了錢，根本沒有底線。現在要琢磨的是，那女孩托的第二個夢，是什麼意思？”
“被拐賣，還被逼著跟彆人結婚……”
胡不凡撓了撓頭，一臉困惑：“師父，這到底是啥意思啊？您就不能跟我明說嗎？”
老秦皺起眉頭，吐出三個字：“配陰婚！”
兩人很快趕到孫女士提供的地址——石河鎮孟家店村。
村子不大，隻有幾十戶人家。
稍微一打聽，就摸清了：村裡有戶姓魏的人家，前不久剛沒了兒子。
師徒倆順著村民指的路找過去，卻撲了個空。
問了旁邊的鄰居才知道：魏家老兩口在天擦黑時上了山，手裡還拿著香爐、蠟燭，八成是去兒子的墳地了。
此時已過晚上七點。
山村天黑得早，四周一片漆黑。
但師徒倆剛得到消息，也顧不上其他，問清墳地位置後，就摸黑上了山。
果然，走了沒多久，就看見山坡上有兩點火光。
兩個人在一個墳包前燒紙，還斷斷續續傳來女人的哭聲：“兒啊，娘能做的就這些了……你在那邊跟姑娘好好過日子……缺什麼就托夢回來，娘給你燒……”
老秦歎了口氣——看來自己的推測沒錯。
他朝胡不凡使了個眼色。
胡不凡立刻箭步衝上去，大喝一聲：“都彆動！警察！”
老夫妻倆被嚇了一跳，渾身一哆嗦。
可看清是警察後，反倒鬆了口氣。
老頭趕緊踩滅地上的燒紙，又掏出香煙遞過來，陪著笑：“警察同誌，這是我兒子的墳。我們就燒幾張紙，會一直守著，絕對不會引發火災！”
胡不凡推開他遞來的煙，語氣嚴肅：“少來這套，那女孩的骨灰在哪？”
老夫妻倆一聽這話，都是一愣，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驚慌。
這時，老秦已繞到墳包後麵。
看著剛填好的新土，以及墳周圍擺著的一圈白紙喜字，他輕輕咳嗽了兩聲，開口道：“沒打聽清楚對方是什麼人，就敢配陰婚？”
“萬一他們給你們的是個老爺們的骨灰，豈不是害了你們兒子，還奪了他的陰資？”
老太太一聽這話，頓時急了，脫口而出：“他們說那是個二十三歲的姑娘！沒結過婚的！”
這話一出口，就等於承認了配陰婚的事！
胡不凡立刻抓住機會，提高聲音追問：“花多少錢買的？”
這次是老頭下意識地回答：“六千……”
這下，更是鐵證如山！
老秦和胡不凡正打算詳細詢問買骨灰的經過。
突然，就聽見山坡下有人跑上來，一邊跑一邊罵：“還我女兒！你們這些王八蛋！”
跑過來的是個中年婦女。
老秦一眼就猜到——是報案的孫女士！
也是，她從夢中得到地址，本就對辦案警察有些懷疑，又思女心切，大概率會自己跑過來看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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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趕緊掏出證件迎上去，安撫道：“您好，是孫女士吧？我們是警察。”
“已經查明了，您女兒的骨灰就在這裡。”
孫女士的表情瞬間變了，淚水“唰”地湧進眼眶，咬著牙剛想罵。
就被老秦攔住了：“他們也是受害者，您先彆激動。骨灰找到了就是好事，先讓他們說說經過——咱們還得找到偷您女兒骨灰的人，不是嗎？”
說著，老秦轉頭看向那對老夫妻。
老頭顫顫巍巍地開了口：“是，是，我們也是受害者……我兒子十天前得重病……走了。”
“那天我和他娘來上墳，看見墓碑上貼了個配陰婚的電話，就想著讓兒子在下麵有個伴，便打了過去。”
“後來......來了兩個小夥子，說骨灰是他們從女孩家屬手裡買的，跟我們要了六千塊錢……”
“誰賣了！”孫女士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了，當場大罵，“誰會賣自己的女兒！我可不像你們這麼喪儘天良！”
“行了。”老秦連忙伸手攔住她，又對老夫妻說，“那骨灰是那兩個人偷的，你們這麼做也太不應該了，人家父母都快急瘋了！”
“對了，那個電話還留著嗎？”
“留著！留著呢！我給您找！”老頭趕緊點頭。
老秦和胡不凡記下電話後，又幫著老夫妻挖開墳包。
取出孫女士女兒的骨灰，鄭重地交給了她。
至此，案件的受害人階段，算是告一段落。
至於警方如何根據電話順藤摸瓜，抓到那兩個可惡的盜骨灰小賊，這裡就不細說了。
不過有個細節值得一提：
那兩個小賊中，有一個人的手臂上，真的有一個蠍子形狀的紋身……
從房山回去的路上，胡不凡還在感歎：“師父，這托夢也太神奇了！還能一步步提供線索破案，真是想不到啊！”
老秦給自己點了根煙，緩緩道：“也算不上神奇，托夢協助破案的例子，可不少。”
“當年你師伯，就參與過東北的一起托夢尋屍案。案子挺出名，還上了央視的《今日說法》。”
“對！對！”胡不凡一拍方向盤，瞬間來了精神，“您這麼一說我就有印象了！叫《夢中尋屍》對吧？”
“就是弟弟給姐姐托夢，說自己被殺了，讓姐姐去找屍體的案子！我看過那個節目，沒想到是師伯參與的！”
老秦抽了口煙，補充道：“你師伯主要負責‘嗅魂尋屍’那塊——隻要找到屍體，後續破案就順理成章了，會有其他人接手。”
“嗅魂尋屍？”胡不凡眼睛一亮，“聽著也太厲害了吧！師父，您給我講講唄！”
老秦一拍腦門，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我真後悔跟你提這個！”
“不凡，就沒人跟你說過，你話真的太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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