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城堡的大門在張磊和小林麵前緩緩閉合,金屬碰撞的悶響在永恒森林中回蕩。張磊扶著小林靠在一棵橡樹上,他的呼吸還帶著幾分急促——剛才在金色樹木核心的那一幕,仍然像重錘一樣敲打著他的神經。小林的意識雖然已經恢複,但臉色依舊蒼白得像張紙,她緊緊抓著張磊的手腕,指節泛著青白。
"這裡...不是永恒森林了?"小林望著周圍陌生的環境,聲音裡帶著幾分虛弱。張磊這才注意到,他們此刻正站在一條寬敞的走廊裡,牆壁和地板都是純粹的白色,沒有任何裝飾或標記,連影子都顯得格外淡。頭頂的燈光是柔和的暖白色,卻讓整個空間透著股說不出的壓抑。
"應該是從永恒森林的核心直接傳送到這裡了。"張磊從口袋裡摸出那把鏽跡斑斑的規則鑰匙,它此刻正微微發燙,鑰匙表麵的紋路閃爍著微弱的金光,"這鑰匙在引導我們。"他抬頭看向走廊的儘頭,那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他的目光——不是具體的物體,而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召喚感。
小林輕輕咳嗽了兩聲,張磊連忙從背包裡取出一瓶礦泉水遞過去。她喝了兩口,臉色稍微好了些,"剛才那個...你的鏡像,說的那些話..."她欲言又止,眼神裡混合著疑惑和恐懼。
張磊沉默了片刻,伸手幫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找到第三把規則鑰匙。"他停頓了一下,補充道,"而且...我總覺得這裡很熟悉,好像..."
"好像電梯裡的18樓?"小林突然打斷他,眼睛亮了起來。張磊心頭一震——沒錯!這種純白的色調,這種空蕩得讓人窒息的感覺,確實和他之前誤闖18樓時的場景有幾分相似。但不同的是,這裡的走廊是筆直的,沒有鏡子,也沒有那些詭異的鏡中影像。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張磊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他本能地將小林護在身後,右手悄悄摸向腰間——那裡彆著李奶奶送給他的紅筆。腳步聲越來越近,聽起來是兩個人的,節奏整齊劃一,像是經過嚴格訓練。
轉過拐角的那一刻,張磊的呼吸幾乎停滯了。
那是兩個穿著灰色西裝的男人,和現實世界裡的物業人員打扮一模一樣,但不同的是,他們的皮膚、頭發、眼睛,甚至連西裝的顏色都是純粹的白色,就像是用白色粉筆在黑板上畫出來的一樣。他們的臉上掛著標準的微笑,但那笑容沒有溫度,沒有感情,隻是機械地牽扯著嘴角。
"鑰匙持有者張磊,歡迎來到規則實驗場7號分區的鏡像管理中心。"其中一個白人物業人員開口了,聲音像是從擴音器裡傳出來的,帶著幾分失真的回聲。
張磊的瞳孔驟縮——他們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而且,規則實驗場7號分區?這和之前鏡像說的"幸福小區是7號實驗場"完全吻合。他悄悄將紅筆握在手裡,警惕地盯著對方,"你們是誰?想乾什麼?"
另一個白人物業人員向前走了一步,張磊注意到他的腳懸在離地麵幾厘米的地方,沒有影子,"我們是鏡像世界的規則維護者,編號01和02。根據《實驗場管理協議》第7條第3款,鑰匙持有者必須接受規則認證,否則將被視為違規者。"他的語氣機械而冷漠,"請跟我們走。"
小林緊緊抓住張磊的衣角,指甲幾乎掐進他的肉裡。張磊能感覺到她在發抖,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縮——如果這些白人物業人員真的是來抓他們的,那麼反抗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如果我們不跟你們走呢?"張磊的聲音聽起來比他想象中要鎮定得多。01的嘴角扯得更開了,那笑容看起來有些扭曲,"根據《實驗場管理協議》第13條第2款,拒絕認證的鑰匙持有者將被強製執行。"他抬起一隻手,憑空畫出一個圓形的光圈,光圈裡泛起刺目的白光。
張磊的瞳孔被刺得生疼,他連忙用手擋住眼睛。就在這時,他感覺到手裡的規則鑰匙突然劇烈震動起來,鑰匙表麵的金光瞬間大盛,將整個走廊照得一片金黃。白人物業人員01和02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像是被什麼東西灼傷了一樣,迅速後退了幾步。
"規則鑰匙的力量!"小林驚呼出聲。張磊低頭看著手裡的鑰匙,此刻它正散發出溫暖的金色光芒,像是有了生命一般。他突然想起鏡像說過的話:"規則鑰匙是打開實驗場核心的唯一憑證"。或許,這鑰匙不僅能打開門,還能保護持有者?02的聲音變得有些尖銳,"鑰匙持有者張磊,你的行為已構成嚴重違規!根據《實驗場管理協議》第24條第5款,我們有權采取強製措施!"他和01同時抬起手,兩個白色的光圈在他們掌心形成,光圈裡開始凝聚出白色的霧氣。
張磊知道不能再等了,他拉起小林的手,轉身就往走廊的另一端跑去。身後傳來白人物業人員的嘶鳴聲和腳步聲,他們的速度快得驚人,幾乎是在瞬間就拉近了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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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磊!"小林突然大喊一聲,她的手指向走廊左側的一扇門。張磊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扇和牆壁融為一體的白色門,要不是小林眼尖,根本發現不了。他來不及多想,拉著小林衝過去,用力推開了門。
門後是一個小型的會議室,裡麵擺著一張長桌和幾把椅子,牆上掛著一麵巨大的鏡子。張磊反手鎖上門,拉著小林躲到桌子後麵。透過桌子腿的縫隙,他看見白人物業人員01和02在門口停了下來,似乎在商量著什麼。
"這裡有鏡子!"小林突然抓住張磊的胳膊,聲音裡帶著幾分驚喜,"或許我們可以通過鏡子回到現實世界?"
張磊抬頭看向牆上的鏡子,鏡麵光滑如洗,倒映著房間裡的一切。他想起之前在現實世界的18樓,也是通過鏡子進入了鏡中世界。那麼,或許從鏡中世界的鏡子,也能回到現實世界?
但還沒等他靠近鏡子,會議室的門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開了。白人物業人員01和02衝了進來,他們的白色身影在房間裡顯得格外刺眼。張磊拉著小林就往鏡子那邊跑,02甩出一道白色霧氣,擦著張磊的肩膀飛過,將身後的椅子瞬間凍成了冰雕。
"快!"張磊大喊一聲,他和小林幾乎同時撲向鏡子。就在他們的手即將觸碰到鏡麵的那一刻,01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他的白色手掌按在張磊的胸口,一股刺骨的寒冷瞬間蔓延開來。
張磊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凍住了一樣,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他看見小林被02抓住了胳膊,她拚命掙紮著,嘴裡喊著他的名字。規則鑰匙從他手裡滑落,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就在這危急關頭,牆上的鏡子突然泛起了黑色的波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鏡子裡走了出來——是紅鞋女孩!她穿著紅色的連衣裙,腳上的紅鞋在白色的房間裡格外顯眼。她的手裡拿著一把小巧的金鑰匙,輕輕一揮,一道金色的光芒就擊中了01和02。
白人物業人員發出淒厲的嘶鳴,他們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像是要融化在空氣中一樣。01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恐懼,"自由者!你竟敢違反規則!"但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徹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