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沈明軒被押走,我轉身往密室走。
督察跟在我身後,問:“還去密室乾什麼?”
“沈明軒說用麻繩勒死沈萬山,可密室鑰匙沒找到。”
我腳步沒停:“得找找有沒有藏鑰匙的地方。”
推開密室門,之前搜查時沒注意那麵大銅鏡。
這銅鏡嵌在牆上,比人還高。
我走過去,用手摸了摸鏡麵。
冰涼,邊緣有細微劃痕。
之前王二說沈明軒衣服沾過蠟油。
這銅鏡說不定藏著暗格。
我抽出繡春刀,用刀尖刮擦銅鏡邊緣。
刮了半天,沒任何動靜。
刀尖都磨得發亮了,還是沒反應。
我皺緊眉。
按常理,這種大戶人家的密室銅鏡,大多有按壓式暗格。
難道我找錯地方了?
“林捕頭!你這是乾什麼!”
突然,門外傳來沈明軒的聲音。
我回頭一看,沈明軒被兩個手下押著,身後還跟著管家和一群仆人。
他怎麼回來了?
“督察讓我回來指認現場,不行嗎?”
沈明軒掙脫手下的手,走到銅鏡前。
“這銅鏡是沈府傳家寶,價值千兩。”
他指著銅鏡邊緣的劃痕:“林捕頭找不到線索就毀東西,你賠得起嗎?”
管家立刻湊上來:“就是!這銅鏡要是壞了,把六扇門賣了都賠不起!”
周圍的仆人也跟著起哄。
“女捕頭就是不行,查案隻會瞎折騰。”
“不如請總捕頭派男捕頭來,彆在這耽誤功夫。”
我攥緊繡春刀,沒理他們。
繼續用刀尖刮擦銅鏡邊緣。
可越急越找不到頭緒,刮了半天還是沒反應。
沈明軒笑得更得意了:“林捕頭,彆刮了。”
“找不到線索就承認,沒人會笑你。”
“畢竟,女人懂什麼機關暗格。”
管家跟著附和:“沈少爺說得對,女流之輩,還是回家繡花吧。”
仆人們的笑聲更大了。
督察走過來,低聲說:“要不先停手?等找懂機關的人來?”
“不行。”
我搖頭:“沈明軒現在回來,就是怕我找到暗格。”
“再給我幾分鐘。”
我盯著銅鏡,腦子飛速轉。
暗格開關肯定在邊緣,可為什麼按不動?
突然,我想起二伯以前教我的話。
“機關暗格多藏在受力點,有的不是按,是轉。”
我停下刮擦的動作,改用繡春刀刀柄,輕輕敲擊銅鏡邊緣。
“咚、咚、咚”。
敲到右下角時,聲音不一樣了。
比其他地方更空。
我湊近一看,右下角有個不起眼的小圓點。
跟指甲蓋差不多大。
我按住圓點,試著往下按。
沒反應。
再試著往左擰。
還是沒反應。
沈明軒在旁邊嘲諷:“林捕頭,彆白費力氣了。”
“這銅鏡要是有暗格,我早找到了。”
我沒理他,按住圓點順時針轉了半圈。
“哢嗒”一聲。
銅鏡背麵,突然彈出一個暗格!
周圍的笑聲瞬間停了。
沈明軒的臉,一下子僵住。
我趕緊從懷裡掏出火折子,吹亮。
伸進暗格裡,加熱內壁。
沒一會兒,內壁上浮現出半個印記。
是鑰匙的形狀!
還帶著蠟油的痕跡,跟之前座鐘下的蠟油一模一樣!
“沈少爺這麼關心銅鏡。”
我轉頭看向沈明軒,聲音冷了下來。
“難道早就知道暗格裡有什麼?”
沈明軒的臉,瞬間變青。
跟被人潑了墨似的。
他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管家也不吭聲了,低著頭,不敢看我。
仆人們更是往後退了退,沒人再敢起哄。
“林捕頭,這是……”
督察湊過來,看著暗格裡的印記。
“是鑰匙的蠟模印記。”
我指著印記:“沈明軒應該是用蠟複製了密室鑰匙,用完後把蠟模藏在暗格裡。”
“難怪之前找不到鑰匙,他是用複製的鑰匙進的密室。”
沈明軒突然喊:“你胡說!這印記說不定是以前留下的!”
“跟我沒關係!”
我冷笑:“以前留下的?”
“暗格裡的蠟油,跟座鐘下的蠟油氣味一樣。”
“王二說你衣服沾過蠟油,你怎麼解釋?”
沈明軒不說話,隻是攥緊拳頭。
“把暗格的印記拓下來。”
我對手下說。
手下立刻拿出紙和墨,小心翼翼地拓印。
“沈明軒,你還有什麼話說?”
督察盯著沈明軒,語氣嚴肅。
沈明軒彆過臉:“我沒話說。”
“但這不能證明是我殺的人!”
“能不能證明,等查完就知道。”
我把火折子吹滅,收起。
“先把沈明軒押回柴房,嚴加看管。”
“彆再讓他跑出來搗亂。”
手下立刻上前,把沈明軒押走。
沈明軒走的時候,還回頭瞪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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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裡全是恨。
管家和仆人們,也跟著散了。
沒人再敢說一句嘲諷的話。
“林捕頭,你可真行。”
督察拍了拍我的肩膀。
“剛才我還以為你找不到呢。”
我笑了笑:“多虧我二伯以前教過我機關的事。”
“要是他還在,肯定比我查得快。”
督察歎了口氣:“林老捕頭是個好官,可惜了。”
“放心,這案子查清楚,說不定能幫你二伯翻案。”
我點點頭:“借您吉言。”
我蹲在暗格前,仔細看了看。
除了蠟模印記,沒彆的東西。
但這已經足夠了。
有了蠟模印記,再加上之前的齒輪、證詞。
沈明軒的罪,又多了一條。
“讓人把拓印下來的印記,跟密室鑰匙比對一下。”
我對手下說。
“看看是不是能對上。”
“是!”
手下拿著拓印,立刻去辦。
我站起身,看著銅鏡。
心裡清楚,這還不是結束。
沈明軒還有個穿黑鬥篷的同夥。
那個同夥,說不定還知道更多事。
“督察,沈明軒的同夥,得儘快查。”
我跟督察說。
“那個穿黑鬥篷的人,可能跟雜貨鋪老板有關。”
“我已經讓人去查了。”
督察點頭:“放心,一有消息就告訴你。”
“現在最重要的,是把沈明軒的罪定死。”
我嗯了一聲,又看向暗格。
突然,我想起什麼。
“暗格裡的蠟模,會不會被沈明軒的同夥拿走了?”
“之前搜的時候,暗格裡是空的。”
督察想了想:“有可能。”
“沈明軒被押走後,他的同夥說不定潛進來過。”
“但沒關係,有這個印記,足夠證明他複製過鑰匙。”
我點點頭。
理了理腰間的捕快牌。
轉身往密室門口走。
剛走到門口,就看見王二跑過來。
“捕頭!捕頭!”
王二跑得氣喘籲籲。
“我家人已經被接到六扇門附近了,謝謝您!”
“不用謝。”
我看著他:“你現在安全了,要是想起什麼其他的事,隨時跟我說。”
王二點頭:“好!我一定想!”
“對了,捕頭。”
王二突然說:“我想起一件事,之前沈明軒讓我買齒輪的時候,還讓我買過一盒蜂蠟。”
“說是要做蠟燭用,現在想想,說不定是用來做蠟模的!”
蜂蠟!
我心裡一喜。
“你在哪買的蜂蠟?”
“就在西街的雜貨鋪,跟買齒輪一家!”
王二回答。
“好!我知道了。”
我立刻對手下說:“再去一趟西街雜貨鋪,問老板是不是賣過蜂蠟給王二。”
“讓老板也寫份證詞。”
“是!”
手下立刻騎馬出發。
督察在旁邊說:“這下好了,蜂蠟的證詞一到手,沈明軒想賴都賴不掉。”
我笑了笑:“是啊,證據越多,他越沒轍。”
“走,去柴房,再審沈明軒一次。”
我往柴房走。
腳步比之前更穩。
二伯,你看到了嗎?
我又找到一條證據。
離為你翻案的那天,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