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跟王二說完去看案卷,心裡忽然咯噔一下——張彪雖然招認了,但吏部侍郎還沒徹底伏法,他手裡說不定還有沒交代的同黨,要是不儘快斬草除根,遲早會出亂子。
“王二,停一下。”我轉身往天牢方向走,“不能等,得主動出擊。”
王二跟上來:“頭兒,怎麼主動出擊?張彪都招了,吏部侍郎也被關著,難道還有變故?”
“張彪隻說了殺李忠的事,沒說吏部侍郎還有沒有其他後手。”我腳步沒停,“而且,之前查的那本貪腐賬本,上麵還有幾個名字沒對上,說不定是吏部侍郎的核心同黨。”
“咱們得設個局,讓他們自己跳出來。”
到了天牢,我讓人把李忠的牢房收拾了一下,又讓大夫故意在牢門口晃了晃,嘴裡念叨“李賬房總算醒透了,能說話了,就是得好好養著”。
然後對王二說:“去外麵散布消息,就說李忠醒了,不僅願意指證吏部侍郎,還說手裡有賬本副本,明天一早就送進宮給皇上。”
王二眼睛一亮:“頭兒,你是想引蛇出洞?讓吏部侍郎的同黨來殺李忠滅口?”
“對。”我點頭,“張彪已經抓了,他們肯定會再派其他人來,隻要抓住這個人,就能問出剩下的同黨。”
“另外,你讓人在李忠牢房周圍的屋頂、巷子裡都埋伏好,用黑布蒙著臉,彆暴露身份。”
“我親自扮成獄卒,守在牢房門口,等他們來。”
王二趕緊應:“好!我這就去安排!保證萬無一失!”
傍晚的時候,消息就散出去了,京城的茶館、酒樓裡,都在傳“李忠醒了要指證吏部侍郎”“有賬本副本要送皇上”的事。
我換上獄卒的粗布衣服,臉上抹了點灰,手裡拿著個掃把,守在李忠牢房門口,時不時掃兩下地,眼睛卻盯著四周的動靜。
天慢慢黑透,月亮被雲遮住,四周靜得隻能聽見風吹過的聲音。
埋伏的捕快都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
大概到了半夜,一道黑影從天牢後院的牆上翻進來,動作很快,落地沒發出一點聲音。
黑影貓著腰,往李忠的牢房摸過來,手裡還攥著一把短刀,刀鞘上的金屬扣在月光下閃了一下。
我心裡一緊,握緊了藏在掃把後的繡春刀——這黑影的身形,跟之前抓張彪時見到的很像,但動作更靈活。
黑影走到牢房門口,看了看我,壓低聲音問:“裡麵的人怎麼樣了?還醒著嗎?”
我故意裝出害怕的樣子,結結巴巴說:“醒……醒著,剛還跟大夫說話呢,說明天要去指證……”
黑影眼裡閃過一絲狠勁,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遞給我:“拿著,彆出聲,這事成了,還有重謝。”
我接過銀子,假裝往懷裡塞,趁他不注意,突然拔出繡春刀,架在他脖子上:“彆動!六扇門辦案!”
黑影反應極快,立刻往後退,同時拔出短刀,朝我砍過來。
我側身躲開,繡春刀反手一挑,挑向他的手腕。
“叮”的一聲,短刀掉在地上。
黑影見勢不妙,轉身就想跑,屋頂上的捕快立刻跳下來,手裡的鎖鏈“嘩啦”甩過去,纏住他的腳踝。
黑影“撲通”摔在地上,捕快們衝上去,按住他的胳膊,把他翻過來。
我走過去,用刀挑開他臉上的黑布——是個陌生男人,臉上有一道刀疤,眼神裡滿是凶光。
“你是誰?是誰讓你來殺李忠的?”
男人咬著牙,不說話,頭扭到一邊。
我讓人搜他的身,從他懷裡搜出一塊玉佩,上麵刻著“張”字。
“你跟張彪是什麼關係?”
男人身體僵了一下,還是不說話。
我讓人把他押進旁邊的空牢房,單獨審訊。
剛進去,男人就喊:“我是吏部侍郎的人!你們敢抓我,侍郎大人不會放過你們的!”
我冷笑:“吏部侍郎都自身難保了,還能放過誰?”
“你老實交代,是誰讓你來的?除了你,還有多少人要對李忠下手?”
男人梗著脖子:“我什麼都不知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我讓人把張彪帶過來,關在隔壁牢房,故意提高聲音:“張彪,你說說,吏部侍郎讓你殺李忠的時候,還有誰知道這事?”
張彪在隔壁喊:“還有李虎!他是侍郎大人的另一個護衛,專門乾臟活的!臉上有刀疤,你們抓的是不是他?”
隔壁的男人聽到“李虎”兩個字,身體明顯抖了一下。
我盯著他:“你就是李虎?”
“張彪都招了,你還想抵賴?”
“你要是現在交代,還能從輕發落,要是等我們查出來,你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李虎沉默了半天,終於開口:“是……是侍郎大人讓我來的。”
“他說李忠醒了,要是指證他,他就全完了,讓我務必殺了李忠,毀了賬本副本。”
“除了我,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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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有彆人了,就我一個。”
我盯著他的眼睛:“你撒謊!賬本上還有幾個名字沒對上,那些人是誰?”
李虎眼神閃爍:“我……我不知道,侍郎大人沒跟我說過……”
我讓人把他帶下去,嚴加看管,然後對王二說:“看來李虎知道的不多,得從吏部侍郎身上下手。”
“你讓人去天牢提審吏部侍郎,就說李虎已經招了,讓他自己看著辦。”
王二點頭:“好!我這就去!”
沒過多久,王二跑回來,臉色很興奮:“頭兒!吏部侍郎招了!”
“他說賬本上的那幾個名字,都是他的同黨,有戶部的主事、兵部的郎中,還有兩個地方官!”
“他還說,那些人分了不少餉銀,都藏在自己家裡或者秘密賬戶裡!”
我立刻站起來:“太好了!你帶人去抓那些同黨,我去吏部侍郎府搜查,找他們分贓的證據!”
“記住,動作要快,彆讓他們跑了!”
王二應了聲“好”,立刻帶人去安排。
我帶著幾個捕快,直奔吏部侍郎府。
府裡的家丁見我們來,都慌了,想攔著,卻被我們推開。
我們在吏部侍郎的書房裡,搜出了一個暗格,裡麵放著幾本賬冊,記錄著他跟同黨分贓的明細,還有不少銀票和珠寶。
另外,還搜出了一封信,是他寫給外地官員的,讓對方幫忙轉移贓款,等風頭過了再回來。
我把這些證據收好,剛要走,就聽見外麵傳來馬蹄聲,是總捕頭的助手帶著人來了。
“林捕頭,總捕頭大人讓我們來幫您,已經派人去抓那些同黨了,應該很快就能抓到!”
我點頭:“好!辛苦你們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順藤摸瓜,抓了戶部主事、兵部郎中還有兩個地方官,從他們身上追回了剩下的十萬兩餉銀,還有不少用贓款購買的房產和土地。
那些人一開始還想抵賴,但在證據麵前,很快就招認了所有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