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著從庫房角落掃來的金粉,轉身就往牢裡走。
下屬跟在我身後,手裡捧著賬本鐵盒。
“林捕頭,真能確定是二掌櫃?”他問。
我沒回頭,隻說:“提他出來,審審就知道。”
牢門“吱呀”一聲開了。
二掌櫃被帶出來,頭發亂糟糟的,卻還端著架子。
“林捕頭,又審我做什麼?”他揉了揉手腕,“該說的我都說了,案發時我在盤點貨物,三個夥計都能作證。”
“把人帶上來。”我朝下屬遞了個眼色。
三個夥計低著頭走進來,不敢看我。
“你們再說說,案發時你們在哪,做了什麼?”我盯著最左邊的夥計。
那夥計咽了口唾沫:“回……回捕頭,我們跟二掌櫃在庫房盤點,從巳時到午時,沒離開過。”
“盤點的什麼貨物?數量多少?”我追問。
“綢緞,還有瓷器,綢緞二十匹,瓷器十五件。”另一個夥計趕緊接話,說得一字不差。
二掌櫃笑了笑:“林捕頭,聽見了吧?賬目都對得上。”
他從懷裡掏出張紙,遞了過來:“這是盤點記錄,我們都簽了字,墨跡乾了,總不能是假的吧?”
我接過記錄,翻了翻,確實有簽字,墨跡也沒問題。
但我沒放下,反而把金粉倒在桌上:“二掌櫃,認識這東西嗎?”
他湊過來一看,臉色變了變,又很快恢複正常:“不認識,庫房裡哪來的金粉?”
“從庫房角落掃的,跟金庫珠寶上的金粉一模一樣。”我指了指他的鞋子,“你鞋縫裡,也有這個。”
二掌櫃下意識往後縮了縮腳:“那……那是之前去金庫對賬,不小心蹭到的。”
“對賬?”我拿起賬本鐵盒,放在他麵前,“這盒子裡的賬本呢?”
他眼神閃爍:“我不知道啊,老板說賬本鎖在金庫裡,我從沒碰過。”
“沒碰過?”我讓下屬拆開鐵盒,指著鎖芯內側,“這裡有撬動痕跡,還有銅鏽,跟你鑰匙串上的銅鑰匙鏽跡,你要不要看看?”
二掌櫃的臉“唰”地白了,手開始抖。
“不……不是我弄的!”他聲音發顫,“肯定是彆人栽贓我!”
“栽贓你?”我拿起盤點記錄,“你這記錄做得倒仔細,就是沒算到自己鞋縫裡的金粉會告密。”
“還有你鑰匙上的鏽,怎麼就偏偏粘在鐵盒鎖芯裡?”我往前湊了湊,盯著他的眼睛。
他張了張嘴,說不出話,額頭開始冒汗。
“說吧,賬本在哪?你為什麼要動鐵盒?”我追問。
三個夥計也慌了,互相看了看。
最右邊的夥計突然跪下來:“捕頭,我說實話!”
二掌櫃猛地回頭瞪他:“你敢!”
那夥計縮了縮脖子,卻還是開口:“案發時,二掌櫃中途離開過庫房,大概一炷香的時間,他說去方便,我們沒敢多問。”
“你胡說!”二掌櫃衝過去要打他,被下屬攔住了。
“一炷香的時間,夠做什麼?”我盯著二掌櫃,“去金庫,撬鐵盒,夠了吧?”
他癱坐在椅子上,半天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我……我沒殺人,我隻是想看看賬本,老板總克扣我的工錢,我想找證據。”
“找證據?”我冷笑,“找證據需要撬鐵盒?還把賬本弄沒了?”
他低下頭,不再說話。
“把他關回去,看好了,彆讓他出事。”我對下屬說。
二掌櫃被帶走時,腳步都虛浮了。
三個夥計還站在原地,嚇得發抖。
“你們為什麼幫他撒謊?”我問。
“二掌櫃說,要是我們說實話,就把我們趕出當鋪,還說……還說我們會被當成同謀。”最左邊的夥計小聲說。
“行了,你們回去吧,以後再敢撒謊,按包庇罪處理。”我揮了揮手。
他們如蒙大赦,趕緊跑了。
下屬湊過來:“林捕頭,他還是沒承認殺人,也沒說賬本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