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目送蘇婉清的囚車轉過街角,六扇門的銅鈴就又響了——這次是押送柳振江和柳老爺子去刑部大牢的捕快派人來報,說柳振江在車裡大鬨,非要見蘇婉清“對質”。
“對質個屁!”我把賞銀塞給老王,抓起繡春刀就往外衝,薄底快靴踩在青石板上“噠噠”響,“這小子肯定沒安好心,快去官道截住他們!”
秋風吹得路邊的白茅瑟瑟發抖,官道上塵土飛揚,三輛囚車正慢悠悠地往前走。
柳振江被鎖在中間的囚車裡,見我騎馬追來,突然狂笑起來,聲音刺耳:“林晚秋!你敢讓蘇婉清過來嗎?我有話要跟她說!”
“有話到了大牢再說!”我勒住馬韁,黑馬前蹄揚起,濺起一串塵土。
就在這時,蘇婉清的囚車突然折返回來,押車的捕快大喊:“林捕頭!蘇婉清說有重要證據要補充!”
我心裡“咯噔”一下——這女人剛走就反悔?還是柳振江又設了什麼圈套?
蘇婉清剛被押下囚車,突然掙脫捕快的手,瘋了似的衝向柳振江的囚車:“柳振江!你告訴我!當年我爹娘是不是你幫柳振廷殺的?!”
她的枷鎖“嘩啦”拖在地上,鐵鏈摩擦著碎石子,發出刺耳的聲響。
“找死!”柳振江眼中寒光一閃,不知何時竟掙脫了手上的鐐銬,從囚車底板抽出一把短刀,寒光直刺蘇婉清的心口!
“小心!”我嘶吼著從馬背上飛身躍起,繡春刀在陽光下劃出一道弧線。
捕快們嚇得臉色慘白,伸手去攔卻慢了半拍。
蘇婉清僵在原地,眼看短刀就要刺穿她的胸膛——“當啷”一聲脆響,繡春刀精準架住短刀,巨大的衝擊力震得我虎口發麻。
柳振江獰笑著發力,刀尖離蘇婉清的胸口隻有三寸:“你爹娘就是我殺的!誰讓他們多管閒事!今天連你一起送下去陪他們!”
“做夢!”我左腳蹬在囚車欄杆上,借力往後一拽,同時右手甩動鎖鏈,“唰”地纏住他的手腕。
鐵鏈猛地收緊,柳振江疼得慘叫一聲,短刀“哐當”掉在地上。
我趁機發力,將他狠狠按在囚車木板上,臉貼著滿是塵土的車廂:“還敢動?信不信我廢了你這隻手!”
就在這時,眼角餘光瞥見路邊的樹林裡閃過幾道寒光——是淬了毒的飛刀!
“有埋伏!”我大喊一聲,左手猛地抽出三枚銀針,指尖一撚,“咻咻咻”擲了出去。
銀針精準釘中三個黑衣人的手腕,飛刀“噗噗”插進土裡,毒液在地麵燒出細小的坑洞。
那些人正是柳振廷當年養的死士,臉上蒙著黑布,隻露出一雙雙凶狠的眼睛。
“救三老爺!”為首的死士嘶吼著撲上來,手裡的長刀劈向我的後頸。
我鬆開柳振江,翻身躲過刀鋒,繡春刀反手一挑,割斷他的腰帶:“老王!帶人攔住他們!”
老王立刻帶著捕快們衝上去,刀棍相撞的聲響震得耳膜發疼。
柳振江趁機想逃,卻被我甩出的鎖鏈纏住腳踝,狠狠拽倒在地:“還想跑?”
他掙紮著爬起來,突然從懷裡掏出個火折子,就要往車廂上扔——上麵竟塗了火油!
“你瘋了!柳老爺子還在車裡!”我飛身撲過去,一腳踹滅火折子。
混亂中,我的手肘撞在柳振江的胸口,他“哇”地吐出一口血,衣襟被扯開,一張皺巴巴的信紙飄落在地。
我彎腰撿起,上麵的字跡正是柳振廷的——“若事敗,讓死士劫囚,殺蘇婉清滅口,賬本藏於西山破廟”。
“這就是你們合謀的鐵證!”我舉起信紙,聲音清亮,“柳振廷死前就安排好了退路,你以為這些死士能救得了你?”
柳振江的臉瞬間慘白,眼神裡滿是絕望。
死士們見計劃敗露,瘋了似的往前衝,卻被捕快們死死攔住,一個個被鎖鏈捆得結結實實。
為首的死士見逃不掉,突然咬碎嘴裡的毒牙,“咕咚”一聲倒在地上,嘴角流出黑血。
“搜!仔細搜這些人的身!”我衝捕快喊,又踢了踢柳振江,“西山破廟的賬本是什麼回事?”
柳振江趴在地上,臉埋進塵土裡,半天憋出一句:“是柳振廷當年挪用公款的總賬,藏在破廟的佛像肚子裡……”
我心裡一喜——有了這本總賬,就能徹底查清柳家這些年的齷齪事!
“老王,你帶幾個人去西山破廟搜賬本!”我把信紙塞進懷裡,“我先押送這些人回大牢!”
“是!”老王應了一聲,立刻帶著捕快往樹林深處跑。
蘇婉清癱坐在地上,看著柳振江的背影,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流:“爹娘……我終於為你們報仇了……”
我走過去,幫她重新戴上枷鎖:“放心,所有的罪證都會呈給朝廷,柳家欠你的,都會還回來。”
押著柳振江和柳老爺子往回走時,風更大了,卷起地上的塵土,迷得人睜不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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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爺子趴在囚車裡,一句話也不說,花白的頭發被風吹得淩亂,再沒了當初的囂張氣焰。
柳振江則死死盯著地麵,嘴裡不知在念叨著什麼,像個瘋魔。
剛走到城門口,就見一個捕快騎著快馬衝過來,臉上滿是焦急:“林捕頭!不好了!老王他們在西山破廟遇襲了!賬本被人搶走了!”
“什麼?”我猛地勒住馬韁,心裡火氣直冒——柳家竟然還有餘黨!
“是誰乾的?”
“是柳振廷的管家李忠!帶著十幾個家丁,搶了賬本就往城南跑了!”
“追!”我把押送的事交給其他捕快,翻身上馬,“今天就算把京城翻過來,也要把賬本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