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夜,寒雨淅瀝。林薇蜷縮在出租屋的沙發上,盯著電腦屏幕上那封郵件,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沙發墊。郵件主題隻有簡單的四個字:“古宅邀請”。發件人顯示為“老宅守護者”,沒有留下具體地址。
郵件內容更讓她心跳加速——“曉薇,我知道你在尋找關於家族的真相。你的曾祖母留給你一份遺產,在東郊的老宅裡。隻有真正的家族血脈才能繼承。如果你敢來,明晚八點,老宅見。”
林薇深吸一口氣,涼意順著脊梁爬上來。她出生在單親家庭,母親從未提起過父親的家族。三年前母親病逝,遺物中一張泛黃的全家福照片引起了她的注意:照片裡有位慈祥的老婦人抱著年幼的父親,背景是一座氣勢恢宏的舊式宅院。照片背麵用毛筆寫著“東郊老宅留念”。從那時起,尋找父親家族的秘密就成了她揮之不去的執念。
她又仔細讀了一遍郵件,發送時間是今晚十點整。“老宅守護者”究竟是誰?是親戚?還是……她不敢往下想。窗外的雨聲突然變大,打在窗玻璃上啪啪作響。她抬頭看向牆上的時鐘,已經接近午夜。也許這隻是個惡作劇?可直覺告訴她,這封郵件和父親的家族有關,她不能錯過任何線索。
林薇站起身,走到窗前。雨霧中,城市的燈火在遠處明明滅滅。她想起自己大學選的是曆史學專業,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解開家族的謎團。母親臨終前曾斷斷續續地說:“曉薇……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當時她以為母親隻是擔心她受傷害,可如今看來,家族的秘密遠比她想象中沉重。
她轉身回到電腦前,鼠標懸停在“回複”按鈕上。猶豫了片刻,她點開了郵件正文下方的附件。附件是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座兩層樓高的舊式宅院,朱紅色的大門上銅環斑駁,門額掛著一塊褪色的牌匾,隱約能看出“林府”二字。照片邊緣泛黃卷曲,像是年代久遠。照片背麵有一行鋼筆字:“1947年,林府最後的全家福”。
她的手開始顫抖。照片裡的場景和母親留下的全家福背景一模一樣!也就是說,這座“林府”古宅就是父親的祖宅!她盯著照片中模糊的人影,試圖從中找出父親的身影,可照片上的人都穿著民國時期的服飾,顯然年代比父親出生要早得多。也許這是曾祖父那一輩的全家福?她想到郵件裡提到“你的曾祖母留給你一份遺產”,難道曾祖母還活著?可母親從未提起過還有祖母在世……
雨聲漸歇,她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突然,手機在茶幾上震動起來,把她嚇了一跳。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她接通電話,對方沒有說話,隻有細微的電流雜音。“喂?哪位?”她輕聲問道。電話那頭依然一片靜默。就在她準備掛斷時,突然傳來一聲悠長的歎息,像極了老人的聲音,接著是一個沙啞的女聲:“來……來老宅……”不等她說什麼,電話就掛斷了。
林薇盯著手機屏幕,後頸泛起一層雞皮疙瘩。那個聲音仿佛就貼在耳邊,帶著刺骨的寒意。她確信電話那頭絕不是活人正常的聲音,更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呼喚。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後頸,一片冰涼。窗外的風不知何時又大了起來,吹得樓下的廣告牌嘩嘩作響。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在網上搜索關於“東郊老宅”和“林府”的信息。搜索引擎給出的結果寥寥無幾,隻有幾篇幾十年前的舊聞。其中一條引起了她的注意:“1949年東郊林宅離奇命案,一家七口神秘失蹤”。
她點開鏈接,這是一篇刊登在1949年《申報》上的舊報紙文章,由於年代久遠,文字有些模糊:“據東郊居民反映,林府自上月起便大門緊閉,不聞人聲。前日有膽大者翻牆入內查看,發現宅內空無一人,桌上飯菜尚溫,似是主人家突然離去。更詭異的是,宅中多處發現疑似血跡的暗紅斑點,以及一件染血的嬰兒繈褓。警方調查後並未發現屍體,亦無線索指向凶手,此案至今懸而未決……”
林薇倒吸一口冷氣。報紙上提到的“林府”正是照片中的古宅!也就是說,早在1949年,這座宅子裡就發生了慘絕人寰的命案,一家七口離奇失蹤,生死不明。而自己的父親和曾祖母,很可能就是這林府的後人!想到這裡,她隻覺得頭皮發麻。難怪母親一直對家族往事諱莫如深,原來背後竟隱藏著如此恐怖的秘密。
她繼續往下看,網頁最下方有一條網友評論:“我奶奶以前是林府的丫鬟,她說那晚宅子裡慘叫聲連天,還有嬰兒的哭聲。後來解放軍進城,有人說看見林老爺抱著孩子往後山跑,可誰也沒找到他們……”這條評論發布於2005年,署名為“匿名”。她盯著這條評論,心跳越來越快。如果網友所說屬實,那麼當年林府的人可能並沒有全部遇害,也許有人逃了出去?比如她的曾祖母?
她忽然意識到,郵件裡提到的“曾祖母”很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也許“老宅守護者”指的是曾祖母的亡靈?她想起剛才電話裡那個沙啞的女聲,難道是曾祖母的鬼魂在召喚她?想到這裡,她不禁打了個寒顫。但內心深處,又有一股強烈的好奇心驅使著她——無論如何,她都要去古宅看個究竟,為了逝去的母親,為了解開父親家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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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開地圖軟件,搜索“東郊林府”。地圖上並沒有標注這麼一座古宅,但她根據舊報紙提到的方位,大致鎖定了東郊的一片荒山野嶺。那裡在上世紀五十年代被規劃為郊區,後來城市擴建,那一帶卻因為種種原因一直沒有開發,成了被遺忘的角落。據說那裡時常有探險者失蹤,久而久之,人們便把那片山林稱為“鬼山”。
她查了一下明天的天氣預報,顯示明天傍晚有小雨,氣溫將降至零度左右。想到要在寒夜裡獨自前往那座傳說中的凶宅,她的雙腿有些發軟。但她還是打開衣櫃,找出最厚的羽絨服和登山靴。不管怎樣,她決定赴約。也許這是解開謎團的唯一機會。
夜越來越深,林薇卻毫無睡意。她坐在桌前,把所有搜集到的線索整理在筆記本上:1949年林府命案、家族照片、神秘郵件、電話裡的怪聲……她試圖從中理出一點頭緒,卻越理越亂。最後,她合上筆記本,靠在椅背上長舒一口氣。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時被烏雲遮住了,整座城市陷入漆黑。她看了看時間,已經淩晨兩點。也許該睡一會兒,養足精神才能應對明天的未知挑戰。
她躺到床上,卻翻來覆去睡不著。迷迷糊糊中,她仿佛又聽見那個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來老宅……”這一次,聲音裡帶著一絲哀怨和急切,好像在訴說無儘的冤屈。她猛地睜開眼睛,冷汗已經浸透了後背。黑暗中,她感覺有一雙無形的手正緊緊掐住她的喉嚨,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掙紮著打開床頭燈,刺眼的燈光驅散了一些恐懼。她盯著天花板,直到天色漸亮。
次日傍晚,林薇按照郵件中的指引,來到了東郊的山腳下。她把租來的越野車停在山路旁,引擎蓋上已經落了一層薄雪。她裹緊羽絨服,將手電筒、防狼噴霧和瑞士軍刀揣進兜裡,深吸一口氣,踏上了上山的小徑。
山風呼嘯,刮得林間枯枝啪啪作響。她沿著一條幾乎被荒草淹沒的小路前行,周圍的樹木在暮色中投下詭異的影子。越往上走,氣溫越低,她呼出的白氣在麵前凝結成霧。手機屏幕上的gps信號時有時無,她隻能憑借記憶中地圖的大致方位摸索前進。
天漸漸黑了下來,她打開手電筒,光束所及之處儘是荒涼的景象。就在她幾乎要絕望的時候,前方的樹林突然稀疏起來,一座黑漆漆的建築輪廓在夜色中若隱若現。她心跳加速,加快腳步走近。那是一座兩層高的老式宅院,朱紅色的大門緊閉,門額上掛著一塊褪色的牌匾,在手電光下隱約能看見“林府”兩個大字。
“終於找到了……”她喃喃自語,聲音在寂靜的山林裡顯得格外響亮。她站在院門前,隻覺得一股陰寒之氣撲麵而來。整座宅子籠罩在濃重的夜色中,隻有月亮偶爾從雲縫裡灑下幾縷清輝,照亮屋簷下褪色的彩繪。她注意到院門上的銅環落滿了灰塵,門扉上還貼著幾張泛黃的符紙,看樣子是有人試圖鎮住宅子裡的邪祟。
她伸手輕輕觸碰門環,一陣刺骨的寒意順著指尖傳遍全身。她打了個激靈,縮回手來。就在這時,門內突然傳來“吱呀”一聲,像是有人在推門。她嚇了一跳,後退兩步。可等了片刻,門卻沒有完全打開。
她壯著膽子湊過去,透過門縫往裡看,隻能看到院內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清。“有人嗎?”她對著門縫喊了一聲,聲音有些發顫。沒有回應,隻有山風穿過門縫發出的嗚咽聲。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推開了大門。門軸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疹人。她硬著頭皮跨進院子,手電筒的光束掃過庭院。院內雜草叢生,石徑上散落著斷裂的瓦片。中央的石桌上擺著幾套餐具,碗盤裡盛著早已風乾的飯菜,看起來就像有人剛剛離開,飯菜還沒來得及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