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青棺紅繩_雞皮和疙瘩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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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青棺紅繩(1 / 1)

老道士玄清捏著羅盤站在墳前時,指尖的桃木劍正微微發燙。這是他第三十七次遷墳,卻也是頭一次見著被紅繩纏滿的墳包——紅繩在半枯的雜草裡若隱若現,每繞墳三圈,就係一個死結,結上還掛著半片發黑的指甲。

“陳老板,這墳不能遷。”玄清把羅盤揣進布兜,羅盤指針還在瘋狂打轉,“紅繩纏棺是鎖魂陣,下葬時這麼做,要麼是墓主怨氣太重,要麼是有人故意不讓她出來。”

站在身後的陳立東臉色發白,西裝褲腿沾著泥點。他開發的這片彆墅區工期緊,唯獨這孤墳杵在中央,風水先生說不遷走會擋財,他才托人找到玄清。“道長,錢不是問題,”陳立東從包裡掏出一遝現金,手都在抖,“這墳的主人是二十年前死的,叫蘇晚,聽村裡老人說,她是懷著孕跳河的,屍體撈上來時,手裡還攥著根紅繩。”

玄清的目光落在墳包旁的老槐樹上。樹身歪歪扭扭,樹皮上刻著個“晚”字,字縫裡滲著暗紅色的汁液,像血。他突然想起出門前師父說的話:“遇紅繩纏棺,若見槐字滲血,掉頭就走,莫管閒事。”

可陳立東已經把錢塞到他手裡,又遞來一瓶礦泉水。玄清擰開瓶蓋,卻看見水裡映出張女人的臉——長發遮住半張臉,嘴角裂到耳根,脖子上還纏著根紅繩。他猛地把水潑在地上,水跡在泥土裡暈開,竟慢慢聚成個“死”字。

“道長,您怎麼了?”陳立東湊過來,玄清卻一把推開他,桃木劍指向墳包:“挖可以,但必須按我的規矩來——正午十二點動工,挖墳的人要穿紅布衫,挖到棺材後,先繞棺撒三圈糯米,再用黑驢蹄子敲三下棺蓋。”

陳立東連連點頭,當即叫來了幾個工人。正午的太陽最烈,按理說陽氣重,可玄清站在墳邊,卻覺得渾身發冷。工人的鐵鍬剛碰到泥土,就傳來“叮”的一聲脆響,像是碰到了金屬。

“慢著!”玄清衝過去,扒開泥土,露出一截紅繩——紅繩比他想象的粗,上麵還沾著水草,顯然是從河裡撈上來的。他順著紅繩往下摸,指尖突然碰到個冰涼的東西,抬起來一看,是枚銀戒指,戒指內壁刻著個“陳”字。

“這戒指……”陳立東湊過來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這是我爸當年丟的戒指!他二十年前跟蘇晚處過對象,後來蘇晚跳河,他就把戒指扔了。”

玄清的心沉了下去。紅繩、銀戒、槐字滲血,這些線索串在一起,分明是墓主在等一個人。他剛想讓工人停手,最旁邊的工人突然“啊”地叫了一聲,鐵鍬掉在地上,指著墳坑:“有、有手!”

墳坑裡的泥土正在往上鼓,一隻蒼白的手從土裡伸出來,手指上纏著紅繩,指甲縫裡還嵌著水草。玄清趕緊掏出糯米撒過去,糯米落在手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像在燒開水。那隻手猛地縮了回去,墳坑裡傳來女人的哭聲,細細的,像貼在耳邊說話。

“繼續挖!”玄清咬著牙,桃木劍握得更緊。他知道現在停手,怨氣隻會更重。工人哆哆嗦嗦地拿起鐵鍬,這次挖得格外小心,沒過多久,一具青黑色的棺材露了出來。

棺材上纏滿了紅繩,和墳包外的紅繩連在一起,每根紅繩都係著死結,結上的指甲在太陽下泛著詭異的光。玄清讓工人退到一邊,自己掏出黑驢蹄子,剛要往棺蓋上敲,就聽見棺材裡傳來“咚咚”的聲響,像是有人在裡麵拍棺材。

“道長,彆敲了!”陳立東突然跪下來,聲音發顫,“我爸昨天晚上跟我說,他夢見蘇晚了,蘇晚問他,為什麼不把孩子還給她……”

玄清的手頓在半空。他突然明白,這不是普通的遷墳,而是墓主在討還血債。他繞著棺材走了一圈,發現棺蓋的縫隙裡滲著暗紅色的液體,聞起來有股淡淡的血腥味。“陳老板,你爸在哪?”玄清的聲音發緊,“這棺材裡不止蘇晚一個,還有她的孩子。”

陳立東的臉瞬間沒了血色,癱坐在地上:“我爸……他昨天晚上就不見了,隻留下一張紙條,說要去給蘇晚賠罪。”

玄清剛想說話,棺材裡的拍擊聲突然變得急促起來,棺蓋開始微微晃動。他趕緊掏出桃木劍,對著棺蓋刺過去,桃木劍剛碰到棺材,就傳來女人淒厲的尖叫,紅繩突然繃得筆直,像要把棺材勒碎。

“快撒糯米!”玄清大喊,陳立東這才反應過來,抓起身邊的糯米往棺材上撒。糯米落在紅繩上,紅繩開始慢慢變黑,發出“滋滋”的聲響。可就在這時,老槐樹上突然掉下來一根樹枝,正好砸在陳立東的背上,他“啊”地叫了一聲,倒在地上,背上竟出現了一道紅繩形狀的血痕。

“你爸當年是不是逼死了蘇晚?”玄清扶起陳立東,目光銳利。陳立東咬著牙,眼淚掉了下來:“我爸說,當年他跟蘇晚處對象,我爺爺不同意,說蘇晚家境不好。後來蘇晚懷了孕,我爸就想讓她把孩子打了,蘇晚不同意,就跳了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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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棺材蓋“吱呀”一聲開了條縫,裡麵伸出一隻小小的手,手背上纏著紅繩,手指細得像根竹簽。玄清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知道,這是蘇晚的孩子,怨氣比蘇晚還重。

“把戒指扔進去!”玄清衝陳立東喊。陳立東趕緊掏出那枚銀戒指,扔進棺材縫裡。戒指剛進去,棺材裡的拍擊聲就停了,那隻小手也縮了回去。玄清鬆了口氣,剛想讓工人把棺材抬出來,就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回頭一看,是個頭發花白的老頭,穿著件洗得發白的中山裝,手裡攥著根紅繩。“道長,彆遷我的晚晚。”老頭的聲音沙啞,臉上滿是皺紋,“我知道錯了,我來陪她了。”

是陳立東的父親,陳建國。

陳建國慢慢走向棺材,紅繩從他手裡滑落,纏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晚晚,我知道你恨我,”他跪在棺材前,眼淚掉在棺蓋上,“當年是我不好,我不該逼你,不該讓你一個人走……”

棺材裡突然傳來女人的哭聲,這次不再淒厲,反而帶著點委屈。玄清看著陳建國的手腕,紅繩正慢慢收緊,勒得他手腕發紫。“陳大爺,快把紅繩解開!”玄清衝過去,卻被陳建國推開。

“彆碰我,”陳建國的眼睛裡布滿血絲,“這是我欠晚晚的,我要跟她走。”他慢慢趴在棺蓋上,棺材蓋突然“砰”地一聲合上,紅繩從棺材上解下來,纏在了陳建國的身上,一圈又一圈,像要把他勒進棺材裡。

“爸!”陳立東衝過去,想把紅繩解開,可紅繩卻像長了眼睛一樣,纏上了他的手腕。玄清趕緊掏出桃木劍,對著紅繩砍過去,桃木劍碰到紅繩,發出“滋啦”的聲響,紅繩上冒出黑煙,可很快又重新纏了上來。

“晚晚,彆害立東,”陳建國的聲音越來越弱,“他是無辜的,要怪就怪我……”他從懷裡掏出個小盒子,打開後,裡麵是半張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穿著碎花裙,笑著靠在陳建國懷裡,肚子微微隆起。

棺材裡的哭聲突然停了,紅繩慢慢鬆開,落在地上,變成了一堆灰燼。玄清鬆了口氣,剛想說話,就看見棺蓋慢慢打開,裡麵躺著個穿著紅裙的女人,懷裡抱著個小小的嬰兒,女人的臉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樣,隻是嘴角沒有裂到耳根,眼睛裡也沒有怨氣。

“謝謝你,道長。”女人的聲音輕柔,抱著嬰兒慢慢飄起來,“我等了他二十年,就是想讓他看看我們的孩子。現在他來了,我們可以走了。”

陳建國的身體慢慢變得透明,和女人、嬰兒一起飄向遠方。玄清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手裡的桃木劍不再發燙,羅盤指針也恢複了正常。

陳立東跪在地上,眼淚不停地掉。玄清拍了拍他的肩膀:“彆難過,你爸是去陪他該陪的人了。這墳不用遷了,留著吧,算是給他們一個念想。”

陳立東點了點頭,起身的時候,發現地上的灰燼裡,有一枚銀戒指,正是他爸當年丟的那枚,戒指內壁的“陳”字旁邊,多了個“晚”字。

玄清收拾東西準備走,路過老槐樹時,發現樹皮上的“晚”字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兩個並排的字——“建國”。樹縫裡不再滲血,反而開出了一朵白色的小花,風吹過,花瓣落在地上,變成了一根細細的紅繩,紅繩的一端,係著個小小的銀鈴鐺,鈴鐺響了一聲,像是女人的笑聲。

玄清回頭看了眼墳包,墳包上的雜草開始變綠,紅繩也不見了,隻有一隻蝴蝶停在墳頭,翅膀是紅色的,像一根小小的紅繩。

他掏出手機,給師父打了個電話:“師父,我今天遇到紅繩纏棺了,不過沒事,墓主走了。”

電話那頭傳來師父的聲音:“傻小子,那不是墓主,是執念。有些人等了一輩子,就是為了一個答案,一個擁抱。你幫他們解了執念,是積德。”

玄清掛了電話,抬頭看了看天,太陽正好,暖洋洋的。他摸了摸懷裡的羅盤,指針安靜地指向前方,沒有再瘋狂打轉。

走了沒幾步,玄清突然想起什麼,回頭看了眼墳包。墳包旁的老槐樹下,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兩個小小的土堆,土堆上各插著一根紅繩,紅繩上係著個小小的銀鈴鐺,風一吹,鈴鐺響了,像是有人在輕聲說話,又像是有人在慢慢唱歌。

玄清笑了笑,轉身繼續走。他知道,這世間的執念,從來都不是怨氣,而是愛。有些愛,就算等二十年,就算變成魂魄,也不會消失。

當晚,陳立東在彆墅區的規劃圖上,把墳包和老槐樹的位置標了出來,旁邊寫著四個字:“禁止動工”。他還在老槐樹下立了塊石碑,石碑上刻著兩行字:“二十年執念,一世情深;此心安處,便是吾鄉。”

後來,有人問陳立東,為什麼不把墳遷走,不怕擋財嗎?陳立東笑著說:“不擋財,這是我爸和我媽給我的福氣。他們在這裡,我放心。”

玄清再也沒接過遷墳的活,而是開了個小小的道觀,專門幫人解執念。有人問他,為什麼突然改行了?玄清總是笑著說:“因為我知道,有些東西,比錢重要,比風水重要,比什麼都重要。”

道觀的院子裡,玄清種了棵老槐樹,槐樹下放著個小小的玻璃罐,罐裡裝著一根紅繩,紅繩上係著個小小的銀鈴鐺,鈴鐺響的時候,玄清就會想起那個叫蘇晚的女人,想起那個叫陳建國的老頭,想起他們抱著孩子,一起飄向遠方的樣子。

他知道,有些故事,不會隨著時間消失,隻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地上的花,風中的鈴鐺,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提醒你,愛從來都不會消失,隻會以另一種方式,陪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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