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著搖頭,轉向下一個客人。
忙到後半夜,當鋪裡終於清淨了些。油紙傘少女的影子被我暫時封印在一麵銅鏡裡;背鍋老頭連吃了胡離煮的三碗陽春麵,雖然還是喊餓,但好歹不鬨騰了。
我癱在椅子上,感覺比跟戰魂打一架還累。胡離貼心地遞來一杯參茶,我一口灌下,苦澀的味道讓我打了個激靈。
阿七,胡離的耳朵動了動,門口還有幾個。
我哀嚎一聲,把臉埋進賬本裡:讓他們明天再來!我快累死了。
恐怕不行,玄夜的聲音從門邊傳來,帶著幾分玩味,大家夥來了。
我抬頭望去,隻見當鋪門外站著一棵——準確地說,是一個柳樹化形的精怪。樹乾上隱約能看出五官的輪廓,枝條無風自動,發出沙沙的聲響。
我想當掉......我的年輪。它的聲音像是風吹過樹葉的簌簌聲。
我盯著那棵會說話的柳樹,突然覺得今天可能是我開當鋪以來最荒謬的一天。胡離在一旁憋著笑,九條尾巴因為忍笑而微微顫抖。
年輪?我艱難地開口,那可是你的......
我的記憶,我的歲月。柳樹精的枝條輕輕擺動,五百年的記憶太沉重了,我想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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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玄夜,他挑了挑眉,一副你自己看著辦的表情。沈晦則站在角落裡,銀眸中閃爍著無奈的光芒。
好吧,我深吸一口氣,從櫃台下取出一個特製的玉盒,讓我們看看怎麼幫你年輪......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當鋪時,我終於送走了最後一位客人。柳樹精留下了一圈年輪,換走了一瓶忘憂水——其實是胡離用忘憂草泡的茶,希望能幫它減輕些負擔。
我癱在椅子上,渾身酸痛。胡離正在收拾滿地的茶杯,蘇挽飄在空中整理賬本,沈晦和玄夜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老板,胡離突然開口,耳朵警覺地豎起,你有沒有覺得......今天來的客人,都有點奇怪?
我點點頭,若有所思:確實。平時一個月都見不到幾個要當抽象物的,今天一來就是一堆。
而且都是當掉自己的某部分......胡離的尾巴不安地掃著地麵,影子、饑餓、死亡記憶、年輪......
我猛地坐直身體,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腦海:剪刀!
胡離嚇了一跳:怎麼了?
我衝進裡屋,從暗格中取出那把斷剪。在晨光中,剪刀的裂痕比昨天更加明顯,而且——我湊近細看——那些血絲般的紋路正在緩慢蠕動,像是在呼吸。
果然......我喃喃道,剪刀的力量在減弱,導致一些原本被壓製的執念開始外泄......
胡離倒吸一口冷氣:你是說,這些客人都是被剪刀吸引來的?
不全是。我搖搖頭,但剪刀的力量衰退,確實會讓一些原本隱藏的執念浮出水麵。
我輕輕撫過剪刀的裂痕,感受到一絲微弱的脈動。這把剪刀,這個爺爺留給我的寶物,正在一點點走向崩潰。而那些越來越古怪的,不過是這場崩潰的前兆。
得加快速度了,我低聲自語,去無間淵找歸墟鏡的事,不能再拖了。
胡離擔憂地看著我:可是你的身體......
我搖搖頭,打斷她的話:比起這個,我更擔心的是——如果連這些邊緣的執念都開始暴走,那麼當鋪裡那些真正的大麻煩,又會變成什麼樣呢?
我們同時看向儲藏室的方向,那裡存放著當鋪最危險的執念物。一陣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今天的連鎖反應,或許隻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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