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蘿兒可以幫忙安撫水係執念,我對蘇挽說,如果有緊急情況,就用這個。
我遞給她一盞青銅鈴鐺——那是爺爺留下的喚神鈴,搖響後能暫時震懾暴走的執念。鈴鐺表麵刻滿了細密的符文,拿在手裡沉甸甸的,像是承載了千年的重量。
蘇挽緊張地點頭,靈體因為不安而微微閃爍:我、我會保護好大家的。
胡離則塞給我一個布包:路上吃的。
我打開一看,是幾塊用油紙包好的米糕,還冒著熱氣。奇怪的是,明明沒有添加任何配料,卻散發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香氣,像是陽光曬過的麥田,又像是雨後初晴的森林。
用心做的,她眨眨眼,尖尖的耳朵微微抖動,能吃出味道。
我心頭一暖,小心地把米糕包好,貼身收著。自從胡離失去嗅覺後,她的料理反而越發神奇,仿佛把某種無法言說的情感直接注入了食物中。
門口,沈晦和玄夜已經等著了。
沈晦一身黑衣,腰間掛著夜遊神的令牌,銀發在夜色中格外醒目;玄夜還是那副懶散樣子,但手裡多了一把暗紅色的傘,傘骨泛著金屬光澤,傘麵上隱約有暗紋流動。
先說好,玄夜轉著傘柄,黑眸中閃過一絲紅光,進了無間淵,我可顧不上你們。
沈晦冷哼:不需要。
我打斷他們:你們知道路?
兩人同時沉默,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詭異的尷尬。
最後是玄夜不情不願地開口:知道一點......我曾經被那裡的怨氣吸引過。
沈晦猛地看向他,銀眸中閃過一絲我讀不懂的情緒。
玄夜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怎麼?夜遊神大人不知道我差點墮落成惡煞?
沈晦沒說話,隻是握緊了腰間的令牌,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我注意到他們之間那條紅線突然變得鮮亮起來,像是被血浸透了一般。
出發前,我最後看了一眼當鋪。胡離站在門口,手裡捧著一碗熱粥;蘇挽飄在她身邊,衝我揮手;碧蘿兒從後院的水缸裡探出頭,濕漉漉的眼睛裡滿是擔憂。
槐樹下的陰影裡,似乎還站著一個人影,但我定睛看去時,那裡空空如也。可能是錯覺吧,我想。
我握緊懷裡的殘剪,轉身走入夜色中。爺爺的筆記最後一頁寫著:
無間淵無路,執念是唯一的燈。
而我們三個——
一個握著斷剪的當鋪老板,一個被紅線纏身的夜遊神,一個險些墮落的怨煞——
大概是人世間最亮的了。
夜色如墨,我們三人沉默地前行。玄夜的紅傘在黑暗中泛著微光,像是引路的燈塔;沈晦的銀發偶爾閃過一抹冷光,如同夜空中偶爾露麵的星辰;而我手中的斷剪,那些血絲般的紋路正隨著我們的前進而逐漸變亮,像是在呼應著什麼。
無間淵的入口,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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