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這十年是真的?
柳含煙攥著宋明遠的袖子,指尖因為用力而發白。
她發間的桃花已經落儘,但臉頰卻比初見時紅潤了許多,像是久病初愈的人終於見了血色。
兩人胸前的同心結現在變成了淡淡的金色,在當鋪的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暈。
像一縷被陽光穿透的晨霧,又像是融化在掌心的蜜糖。
我懶洋洋地轉著剪刀,暗金碎片上的桃花紋路與他們的同心結相互呼應。
時不時閃出一點微光:如假包換。我用剪刀尖指了指櫃台上的青瓷小瓶。
你們的痛苦記憶和詛咒恐懼都在這裡存著,十年後來贖。
宋明遠眉頭緊鎖,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玉佩:十年後詛咒還是會...
十年後再說。啪地合上賬本,故意用輕快的語氣打斷他。
說不定到時候灶王爺研究出新菜譜,能把詛咒燉成一鍋湯呢?
廚房方向立刻傳來一聲怒吼,震得房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老子是灶神不是巫婆!
柳含煙一聲笑了出來,這一笑,眼角的細紋都舒展開來,像是春風拂過的水麵泛起漣漪。
我注意到她的手腕已經完全恢複了木質紋理——看來這十天她沒再消耗修為維持人形,而是坦然接受了自己半人半桃的本相。
胡離突然從後廚飄出來,九條尾巴像屏風般展開,托著兩碗冒著熱氣的粥,踐行禮。
粥看似普通,白糯的米粒間卻浮著幾片粉嫩的桃花瓣,散發著淡淡的甜香,聞起來讓人想起初春的果園。
柳含煙接過碗時手一抖,幾滴粥湯濺在她腕間的紅繩上:這是...
我家後院老桃樹開的花。胡離的狐耳狡黠地抖了抖,尾巴尖得意地翹起,昨晚剛落的,新鮮著呢。
宋明遠嘗了一口,突然嗆住,咳嗽得連耳根都紅了:這味道...
像你們月老廟前那碗交杯酒?我挑眉,剪刀在指間轉了個圈,織夢娘從你們同心結裡借了點回憶調味。手藝不錯吧?
柳含煙的眼淚一聲掉進粥裡,在米粒間砸出一個小小的凹坑。
同心結隨著她的情緒輕輕顫動,灑落幾點金光,像是散落的星屑。
彆哭啊!蘇挽慌慌張張地飄過來,銀光手套遞上一塊手帕——
雖然還是會穿過她的臉,十年很快的!我當餓死鬼都當了八十多年...
我一腳把板凳踹到她麵前:會不會安慰人?
柳含煙卻破涕為笑,伸手想摸蘇挽的頭,結果摸了個空,手指穿過她半透明的發絲:謝謝你們。
她的聲音輕得像一片花瓣落地,卻帶著沉甸甸的真摯。
記得付利息。我晃了晃那個裝著痛苦記憶的小瓶子,裡麵的液體隨著晃動泛起漣漪。
每年七夕來續個約就行。逾期不候。
宋明遠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把黃銅鑰匙,鑰匙上纏著一截紅繩。
繩結的樣式和他們胸前的同心結一模一樣:我們在城東租了個小院。他的耳尖紅得像是要滴血,聲音越來越小,如果...如果各位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