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離眼疾手快,一條尾巴地卷走鑰匙:放心!我們會定期去檢查你有沒有欺負柳姐姐!剩下八條尾巴威脅似的炸開,毛尖上跳動著小小的狐火。
她欺負我還差不多...宋明遠小聲嘀咕,話沒說完就被柳含煙掐了一把腰,疼得齜牙咧嘴。
送走這對戀人,當鋪突然安靜下來。
我拉開最底層的抽屜,把裝痛苦記憶的瓶子放進去,和宋柳二人的典當契約放在一起。
剪刀上的桃花紋路微微發亮,像是在記錄什麼,刀尖還沾著一點金粉,那是從同心結上掉落的碎屑。
十年後真的能解咒嗎?蘇挽趴在櫃台上問,透明的下巴擱在賬本上,壓出一個淺淺的凹痕。
我聳聳肩,用剪刀尖輕輕戳她的腦門。
結果當然是穿了過去:誰知道呢?說不定到時候他們自己就想開了。我頓了頓,有些詛咒,本就是因為執念太深。
胡離正在擦桌子,聞言抬起頭,金色的瞳孔在燈光下收縮成一條細線:像沈晦和玄夜那樣?
那倆傻子...我摸出剪刀,上麵的雙環標記閃著微光,像是兩顆相互環繞的星辰。
明明是摯友,非要折騰三百年才承認,還搭進去一堆無辜的瓶瓶罐罐。
織夢娘從房梁上倒吊下來,八條腿優雅地交疊著:需要我給他們織個美夢加速一下嗎?比如在夢裡捅破那層窗戶紙什麼的...
眾人異口同聲,連灶王爺都從廚房探出頭來揮舞著鍋鏟表示抗議。
窗外忽然飄進一片桃花瓣,打著旋兒落在裝痛苦記憶的瓶子上。
我拈起來對著燈光細看,花瓣上的脈絡居然組成了一個小小的字,像是有人用極細的筆精心描繪上去的。
看來有人心情不錯。我笑著把花瓣夾進賬本,正好壓在那一頁。花瓣上的字透過紙背,在下一頁留下淡淡的印痕。
當鋪的燈籠次第亮起,在漸濃的夜色中連成一條溫暖的光帶。
遠處城東的方向,隱約可見一對人影並肩而行,中間連著一條金色的、細細的光,像是把銀河扯了一縷下來纏在指尖。
我站在門口,剪刀在腰間微微發燙。
骨片上的桃花紋路比之前更加清晰,甚至能看清花瓣上的每一條脈絡。
胡離不知何時站到了我身邊,九條尾巴在身後輕輕擺動,像是無聲的祝福。
十年後...胡離輕聲說,金色的眼睛望著遠處那點金光,他們會來贖當嗎?
我摸了摸剪刀上的桃花紋:誰知道呢?也許到時候,他們會發現那些痛苦記憶已經不重要了。
就像爺爺常說的,當鋪裡最珍貴的典當品,往往不是被帶走的,而是被留下的。
有些執念需要放下,有些則需要時間慢慢消化。而時間,恰恰是當鋪最不缺的東西。
夜風拂過,帶來遠處桃花的香氣。
我轉身回到當鋪,剪刀在燈籠下閃著溫暖的光。
賬本翻開的那一頁上,桃花瓣的字正對著的名字,像是某種無言的約定。
十年後見。
或者,永遠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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