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緊剪刀,點了點頭:“好。”
…………紙鶴尋蹤………
那封泛黃的信在我掌心微微發燙,信封上的“吾愛親啟”四個字已經褪色,卻仍能看出當初執筆之人落墨時的鄭重。
紙人站在櫃台前,素白的紙衣在夜風中輕輕顫動,仿佛隨時會化作飛灰。
它的眼睛是用淡墨勾勒的,此刻卻像是含著淚光,靜靜望著我。
“他叫周硯白。”紙人的聲音輕得像風拂過紙麵,“四十年前,他離開的那天。
她折了九十九隻紙鶴,每一隻裡都藏著一句話。”
“但他沒有回來?”我問。
紙人搖了搖頭,袖中滑出一隻未燒儘的紙鶴,輕輕放在櫃台上:“最後一隻,她沒來得及寫完。”
我接過紙鶴,小心展開。泛黃的紙頁上,隻有半句未寫完的話——
“硯白,若你回來……”
後半句被燒掉了,隻剩一點焦黑的邊緣。
剪刀上的暗金碎片突然閃爍,映出一幅畫麵:深宅後院,一個穿素白旗袍的女子跪在火盆前,紙鶴在火焰中化為灰燼,而她的眼淚落在火中,竟凝成一顆晶瑩的珠子。
“她的執念太深,眼淚化成了‘紙淚’。”紙人低聲說,“而我……就是那滴淚。”
我握緊剪刀:“周硯白還活著嗎?”
紙人沉默片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她的執念未消,我便不能散。”
胡離的尾巴輕輕掃過我的手腕:“老板,這活兒接不接?”
我看向紙人:“信我可以幫你送,但你要典當什麼?”
紙人抬起手,指尖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心口:“我的‘形’。若他看了信仍無回應……我便散了這執念,灰飛煙滅。”
當鋪裡一時寂靜。
蘇挽飄過來,銀光手套小心地碰了碰紙人的袖子,聲音輕輕的:“你……不後悔嗎?”
紙人微微一笑,墨畫的唇角彎起一個溫柔的弧度:“我本就是一滴淚,能替她走這一程,夠了。”
我收起信封,剪刀在掌心一轉:“成交。”
紙人深深一揖,素白的衣袂如雪般拂過櫃台。
它轉身走向門口,身影在月光下漸漸透明,最後化作一縷輕煙,消散在夜風中。
櫃台上,隻留下那隻未燒儘的紙鶴,和一顆晶瑩的“紙淚”。
胡離湊過來,狐耳動了動:“老板,去哪兒找那個周硯白?”
我展開信封,指尖撫過那褪色的字跡:“信上有地址。”
——青溪鎮,周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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