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向銅鏡,鏡麵突然泛起漣漪,映出的卻不是我的倒影,而是一個穿素白裙子的女子——蘇挽的姐姐。
她的嘴唇開合,卻沒有聲音。唯有鏡麵上緩緩浮現一行血字:
雙生子,必有一死。鏡淵契,以命換命。
血字消散,新的字跡浮現:
若要破契,需以命抵。
胡離猛地拽住我:老板!彆聽她的!
我盯著銅鏡,突然發現鏡中的女子眼角有淚。
她緩緩抬手,指向供桌下方——那裡有一個暗格。
我彎腰打開暗格,裡麵是一本薄薄的冊子,封麵上寫著:
鏡淵錄
翻開第一頁,隻有一行字:
蘇氏守淵,代代雙生。一者守門,一者祭鏡。
最後一頁被撕掉了,邊緣殘留著一點血跡。
銅鏡再次泛起漣漪,鏡中的女子突然變得清晰,她的嘴唇開合,這次我聽見了聲音:
阿七......
她的聲音和蘇挽一模一樣,隻是更加滄桑:選擇吧......
成為新的守淵人......
或者......
徹底毀了鏡淵。
鏡中的女子靜靜望著我,那雙與蘇挽如出一轍的眼睛裡,沉澱著百年孤寂。
成為守淵人......我嘶啞著嗓子問,是什麼意思?
她的指尖輕觸鏡麵,漣漪蕩開,映出一幅畫麵——
一個穿素白長裙的女孩站在忘川河邊,手中捧著一把金色剪刀。她的腳下沒有影子,隻有無數細密的銀絲,如根須般紮進河岸。
每當有亡魂經過,剪刀便自動剪斷一根銀絲,而女孩的魂體也隨之透明一分。
守淵人的職責,鏡中的聲音空靈悠遠,是剪斷鏡淵與現實的聯係,阻止契約蔓延。
胡離的爪子掐進我的肩膀:那不就是......永遠被困在陰陽交界?
女子沒有回答,隻是緩緩抬手,指向供桌上的七盞油燈。燈芯上的銀針突然齊齊顫動,發出細微的嗡鳴。
若你選擇守淵......
鏡麵再次變化,映出我的身影——
我站在忘川河邊,腳下銀絲纏繞,手中的剪刀已經變成金色。而在我身後,胡離、沈晦、玄夜......所有人的麵容都如同隔著一層毛玻璃,越來越模糊。
你會記得一切,卻再也觸碰不到他們。
我的胸口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另一個選擇呢?
鏡中的女子沉默片刻,突然抬手撕開自己的衣襟——
她的心口處,赫然插著一把鏽跡斑斑的剪刀!
毀了鏡淵......她的聲音開始變得扭曲,就要承受所有契約的反噬。
畫麵驟然變換——
忘川河水沸騰,無數蒼白的手臂從河底伸出!那些都是被契約吞噬的亡魂,他們尖叫著、撕扯著,將站在岸邊的女孩拖入深淵!
金色的剪刀在河水中碎裂,每一塊碎片都映出一張扭曲的麵孔......
畫麵戛然而止。
鏡中的女子嘴角滲出銀色的光點,魂體開始不穩:選擇吧......阿七......
姐姐!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
我猛地回頭,看見蘇挽的魂體飄在密室入口。她比之前更加透明,仿佛隨時會消散,唯有那雙眼睛依然清澈。
暖暖......鏡中的女子聲音顫抖,你不該來......
蘇挽飄到銅鏡前,銀光手套輕輕按在鏡麵上:姐姐,我找到辦法了。
她的另一隻手突然刺入自己的胸口,掏出一團純淨的白光——
我的魂魄......可以暫時替代鏡淵的核心......
白光接觸到鏡麵的刹那,整個密室劇烈震動!銅鏡上的裂紋開始愈合,而蘇挽的魂體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透明。
我衝上前想拉住她,卻抓了個空。
蘇挽回頭看我,嘴角掛著那個熟悉的、怯生生的笑:阿七......剪刀的裂縫......是姐姐留給你的路......
她的身影漸漸消散,最後化作一縷銀光,完全融入銅鏡。
鏡中的女子發出撕心裂肺的哀鳴,銅鏡表麵突然浮現無數細小的文字——
蘇氏禁術:以魂為引,可斷契一日。
胡離的爪子死死摳進地麵:她......用自己換了你一天時間......
我盯著銅鏡,上麵的文字正在慢慢消失。而在鏡麵最下方,還有一行幾乎看不清的小字:
若要破契,需尋鏡淵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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