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時,破陣。
我們沿著冰壁攀援而上,在距祭壇百丈處停下。
沈晦的紅線與玄夜的黑袍交織成網,悄然籠罩祭壇外圍。胡離的九尾分出七縷狐火,瞄準每盞燈的燈芯。我則催動鏡淵之力,尋找陣法弱點。
東北角。我指向最年輕的黑袍人,他的銅錢有裂痕。
那是枚缺了角的銅錢,表麵刻著趙臨川三字——正是沈晦摯友的遺物!
我來。沈晦的銅錢陣無聲展開,七枚血銅錢如流星般射向目標。
黑袍人似有所感,猛地抬頭,燈焰暴漲成盾。但沈晦的銅錢突然變向,五枚虛晃,兩枚實擊——
缺角銅錢被精準擊中,燈焰劇烈搖晃。年輕黑袍人慘叫一聲,手中的燈盞差點脫手。
祭壇陣法頓時出現缺口!
午時,混戰。
胡離的狐火趁機竄入缺口,直取中央燈陣。玄夜的黑袍如巨浪拍岸,卷向最年長的黑袍人。我則揮動和光剪,剪向空中的剪刀虛影。
找死!年長黑袍人厲喝,七盞燈同時轉向,燈焰化作七條黑龍撲來。
玄夜的銀剪斬斷三條,沈晦的銅錢擊碎兩條。剩下兩條突破防線,直取我與胡離——
胡離的增幅緞帶突然發光,狐火威力暴增,將黑龍焚為青煙。我的和光剪則與最後一條黑龍相撞,剪刃迸發出刺目金光。
黑龍慘叫潰散,空中的剪刀虛影隨之扭曲。
就是現在!沈晦的紅線突然繃直,如利箭射向年輕黑袍人。
紅線穿透銅錢裂痕,黑袍人渾身劇震,燈盞脫手墜落——
年長黑袍人想去搶救,卻被玄夜的黑袍纏住雙腳。
燈盞摔碎的刹那,整個祭壇的平衡被打破。剩餘六盞燈瘋狂閃爍,燈焰忽明忽暗。
未時,真相。
混亂中,鏡淵之力捕捉到關鍵畫麵——
初代守鈴人站在青銅門前,手中握著完整的斷塵剪。
剪刃突然自行斷裂,一半飛向人間,一半墜入黃泉。
而他則用最後的力量,將青銅門封印......
他們不是要重鑄斷塵剪!我猛然醒悟,是要徹底毀掉它!
守鈴人的虛影突然凝實,青白的手指指向我們:阻我者......死......
七盞燈同時炸裂,燈焰彙聚成巨大的鬼麵,朝我們壓下!
申時,雙生結界。
生死關頭,沈晦與玄夜同時出手。
紅線與黑袍在空中交織,形成巨大的太極結界。鬼麵撞上結界的刹那,被生生撕成兩半——
一半被沈晦的銅錢陣絞碎,化作金芒。
一半被玄夜的銀剪裁切,變成黑霧。
更神奇的是,金芒與黑霧在結界中旋轉交融,竟重新凝聚成一把小巧的剪刀,落入我掌心!
剪刀通體半金半黑,刃口刻著和光同塵四字——正是斷塵剪的雛形!
守鈴人虛影發出不甘的咆哮:不......可能......
他的身影漸漸消散,青銅門也開始虛化。七個黑袍人見狀,紛紛咬破舌尖,將血噴向殘燈——
以魂祭門!年長黑袍人厲喝,請大人降臨!
酉時,門開一線。
七道血光射向青銅門,門縫中突然探出一隻蒼白的手。
那隻手輕輕一勾,七名黑袍人同時爆成血霧,被門縫吸入。緊接著,門縫擴大了一線,更濃重的黑氣湧出,在空中凝成模糊的人形。
三百年謀劃......人影的聲音像是金屬摩擦,就為今日......
他抬手抓向空中殘存的剪刀虛影,我卻搶先一步舉起新生的斷塵剪——
哢嚓!
剪刃劃過,人影的手掌齊腕而斷!
黑血噴濺在雪地上,腐蝕出深深的坑洞。人影悶哼一聲,門縫中又伸出數條鎖鏈,將我們團團圍住。
沒用的......人影冷笑,斷塵剪不完整......
他的話戛然而止——
沈晦與玄夜突然同時割破手腕,血線交織成網,將新生斷塵剪包裹。
現在,完整了。
戌時,剪斷因果。
血光中,斷塵剪徹底成型。
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在血脈中奔湧,仿佛能剪斷世間一切羈絆。
人影終於露出驚恐之色:不......
剪刃劃過,他的身體如煙消散。青銅門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開始緩緩關閉。
門縫合攏的最後一刻,我看到裡麵站著個白衣少年——
他腰間掛著銅鈴,麵容與我一模一樣!
亥時,餘音。
雪山恢複平靜,隻剩滿地狼藉的祭壇。
胡離變回狐狸形態,蜷在沈晦腳邊取暖。玄夜的黑袍被血浸透,正一塊塊凍結成冰。
我握著新生的斷塵剪,剪刃上流轉著奇異的光澤。
還沒結束。沈晦看向遠方,門裡的才是本體。
玄夜的黑袍突然無風自動:銅錢少了三枚。
我們悚然回頭——
年長黑袍人的屍體旁,散落的銅錢確實少了三枚。而雪地上的血跡,正詭異地流向山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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