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蒂桃偷糖的行徑越發猖狂,某日竟將書生熬了整夜的杏脯蜜餞掃蕩一空。
胡離蹲在灶台上,尾巴尖兒沾著糖漬,痛心疾首:“這兩個小賊!連姑奶奶藏梁上的蜜罐都刨出來了!”
鏡淵之力掃過廚房,我看到了令人哭笑不得的畫麵——
“鏡花”是個穿粉裙的女童,發間彆著桃枝,正踮腳舔罐底殘蜜。
“水月”是個戴圓框眼鏡的男童儘管鏡片是桃膠捏的),捧著本迷你賬簿記賬:“三月廿三,竊蜜三兩,欠胡離姑娘揍一頓。”
最奇妙的是,他們偷完糖必定在灶台留顆桃核當“飯錢”,而那桃核總能長出新的糖果樹。
書生捧著顆荔枝味的桃核發呆:“這算……以糖換糖?”
巳時,雙桃化形
滿月夜,桃林無風自動。
並蒂桃的枝乾泛起銀光,兩個小家夥手拉手從樹心走出,身形已長到人類孩童七八歲模樣。
“鏡花”捏著裙角行禮,發間桃花簌簌落下:“多謝諸位多年糖水供養。”
“水月”推了推桃膠眼鏡,遞上本手寫賬冊:“這是曆年‘糖債明細’,請過目。”
胡離搶過賬冊翻看,尾巴炸成雞毛撣子:“好哇!連玄夜藏在影子裡的話梅乾都偷過?!”
鏡淵之力掃過二童,我看到了他們的本質——
他們並非普通桃精,而是往生簿的“緣線”所化。
鏡花承載著客棧所有客人的“喜緣”,水月記錄著“怨債”。
而他們的桃膠眼鏡與賬簿,正是掌管因果的鑰匙!
玄夜的黑袍突然卷住水月:“話梅乾的事,怎麼算?”
水月淡定扶眼鏡:“可用您床下第三塊磚下藏的梨花白抵債。”
玄夜:“……”
午時,糖劫驟起
正當胡離揪著二童索賠時,客棧地窖突然傳來爆裂聲。
我們衝過去時,隻見所有糖罐都在瘋狂沸騰,蜜汁如活物般爬滿牆壁,凝聚成個巨大的糖人!
“是‘飴煞’!”書生翻動往生簿,“糖漿積怨所化的精怪!”
糖人伸出粘稠的手臂抓向二童:“甜……給我更甜……”
鏡花嚇得躲到我身後,發間桃花凋零大半。水月卻掏出賬簿快速翻頁:“有了!它原是西域進貢的蜜糖,因宮鬥被棄置井中,怨念吸收百年糖精成形。”
胡離的狐火焚向糖人,火焰卻被糖漿吞噬:“呸!黏糊糊的惡心死了!”
糖人突然分裂成無數糖絲,纏住每個人的手腳。最可怕的是,被纏處開始糖化,我的指尖已變得透明粘稠!
未時,酸津破煞
危急關頭,水月突然大喊:“用酸!它怕酸!”
鏡花聞言眼睛一亮,從袖中掏出顆青梅塞進糖人嘴裡——
“嗤啦!”
糖人發出淒厲慘叫,身體迅速萎縮,最終化作攤焦糖。
青梅落地生根,眨眼長成棵梅樹,枝頭掛滿青澀果子。
水月推眼鏡:“《糖籍誌》有載:飴煞畏酸,以未熟青梅克之。”
胡離甩著黏糊糊的尾巴:“那你咋不早說?!”
水月低頭記賬:“方才……忘了。”
申時,梅糖奇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