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要失聲尖叫,死死咬住了嘴唇才忍住。
不能回頭!不能應聲!
鏡子裡,那個模糊的女人影,梳頭的動作漸漸變了,不再模仿秀娟,而是變得極其輕柔,極其緩慢,仿佛在梳理一件稀世珍寶。
同時,一個幽幽的、帶著點歎息的女聲,在秀娟耳邊響起,似有若無:
“頭發……真好啊……”
“讓我……替你梳……”
那聲音冰冷,帶著一股陳年的怨懟和一種令人汗毛倒豎的渴望。
秀娟渾身僵硬,冷汗瞬間浸濕了單薄的衣衫。
她看著鏡中那個越來越清晰、幾乎要貼到自己後背上的影子,巨大的恐懼攫住了她。
她想起了最後那條規矩——折斷梳子!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她猛地舉起手中那把紫檀木梳,用儘全身力氣,朝著炕桌堅硬的邊緣狠狠砸去!
“哢嚓!”
一聲脆響,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那沉實的紫檀木梳,竟從中斷裂開來,斷成了兩截!
就在木梳斷裂的同時,秀娟身後那股陰冷的氣息驟然消失,鏡子裡那個模糊的女人影也像煙霧般瞬間消散無蹤。
耳邊那幽幽的女聲,化作一聲極輕極怨毒的歎息,隨風散去。
秀娟癱軟在炕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過了好半晌才緩過神來。
她看著那斷成兩截的木梳,和膝上那些仍在微微蠕動的頭發,心裡一陣後怕。
她不敢在屋裡待著,連夜抱著被子去了隔壁妹妹屋裡擠了一宿。
第二天,秀娟把昨晚的事跟屯裡最年長的七奶奶說了。
七奶奶拿著那兩截斷梳,看了半晌,又摸了摸秀娟那些變得有些乾枯發黃的頭發,歎了口氣:
“你這孩子,算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那梳子年頭太老,怕是附了以前主人的‘念想’,不甘心,想借你這頭好頭發‘還陽’呢。幸好你當機立斷,折了它,不然……”
七奶奶沒再說下去,但秀娟明白那意思。
自那以後,秀娟像是變了個人。
她剪短了那一頭曾經珍若性命的長發,變得沉默寡言,尤其怕黑,晚上從不獨自待在有鏡子的房間裡。
屯裡的女人們,也再不敢在太陽落山後梳頭了,尤其是那些傳下來的老梳子,更是被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有些甚至直接被扔進了灶膛燒掉。
而那把斷裂的紫檀木梳,被七奶奶拿去,埋在了一棵老槐樹下,據說能借槐樹的陰氣鎮住那不甘的“梳魂”。
隻是,偶爾有晚歸的屯民路過那棵老槐樹,會隱約聽到樹下傳來極細微的、像是梳子刮過什麼東西的沙沙聲,聽得人心裡發怵。
秀娟的頭發,後來雖然又長了出來,卻再也恢複不了從前那般烏黑油亮的光澤,總是顯得有些乾澀發黃。
她嫁人後,也從不留長發,更不許自己的女兒在晚上梳頭。
那斷梳的陰影,和鏡中那個模糊的女人影,成了她一生都無法擺脫的夢魘。
靠山屯關於晚上不能梳頭的規矩,也因此變得更加刻骨銘心,再無人敢輕易觸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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