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很清,但湊近了聞,似乎也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和屋裡空氣類似的腥甜氣。
他猶豫著,沒敢喝。
“喝啊……暖和……”
老太太催促道,臉上那僵硬的笑容似乎擴大了一點,露出幾乎掉光牙齒的、黑洞洞的口腔。
李二端著碗,手有些抖。
他借口燙嘴,把碗放在桌上,眼睛飛快地掃視屋內。
土炕上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但顏色陳舊,看不出原本的花色。
牆角那堆柴火,除了木柴,似乎還夾雜著一些形狀不規則、像是……動物的乾癟肢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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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再看,心裡隻有一個念頭:走!必須馬上離開!
“老人家,多謝您的水,我……我忽然想起還有點急事,得趕夜路,就不多打擾了。”
李二說著,伸手就去抓自己的貨郎擔。
老太太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那張核桃皮似的臉沉了下來,渾濁的眼睛裡透出一股冰冷的惡意。
“急什麼……夜路不好走……留下來……陪老婆子說說話……”
她的聲音不再乾澀,而是變得尖銳起來,帶著一種刮擦骨頭的寒意。
與此同時,李二驚恐地發現,那扇他剛剛關上的木門,門閂不知何時自己滑上了,嚴絲合縫。
他去拉門,門紋絲不動,像是從外麵被什麼東西頂住了。
“來了……就走不了啦……”
老太太慢慢地從炕沿上站起身,她的動作不再僵硬,反而透著一股詭異的靈活。
她佝僂著背,朝李二一步步走來,那雙乾枯如雞爪的手,指甲又長又黑,微微抬起。
屋裡那股暖意驟然變得灼熱,空氣裡的腥甜味濃得令人作嘔。
灶膛裡的火苗不知何時變成了幽幽的綠色,映得老太太的臉青慘慘的,異常可怖。
李二嚇得魂飛魄散,他知道碰上硬茬了!
他猛地將手裡的貨郎擔朝老太太砸去,轉身拚命撞擊那扇木門。
門板發出“砰砰”的巨響,卻依舊牢固。
老太太發出一種不似人聲的、尖銳的嗤笑,輕易地撥開了貨郎擔,繼續逼近。
絕望中,李二瞥見牆角那堆詭異的柴火。
他想起老人說過,這類邪祟有時怕汙穢之物。
他也顧不得許多,伸手從懷裡掏出趕路時備著、還沒來得及吃的半塊乾糧——那是用粗糧混著豬油烙的餅子,已經有些哈喇味了——用儘全身力氣,朝著老太太的臉砸了過去!
“啪!”
油餅正砸在老太太臉上。
“嗷——!!!”
一聲淒厲至極、完全不似人類的慘叫從老太太喉嚨裡迸發出來!
她臉上被油餅砸中的地方,竟然冒起了嗤嗤的白煙,像是被烙鐵燙過一樣,發出焦臭的氣味。
她雙手捂臉,痛苦地蜷縮起來,身體開始扭曲、變形,那身灰布衣裳下麵,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劇烈蠕動。
趁此機會,李二用肩膀死命一撞那木門!
“哢嚓!”
門閂似乎斷裂了,木門猛地向外彈開。
李二連滾帶爬地衝了出去,頭也不敢回,拚了命地往山下跑。
冰冷的山風灌進他的口鼻,他卻覺得比屋裡那詭異的暖意舒服千萬倍。
他一直跑到能看到遠處村莊零星燈火的地方,才敢停下來,癱軟在地,回頭望去。
那山坳的方向,一片漆黑,哪有什麼昏黃的燈光?
隻有濃得化不開的黑暗,和風吹過山林,如同嗚咽般的聲音。
後來,李二把這事跟村裡老人說了。
老人聽後,抽著旱煙,沉默半晌,才緩緩道:
“你命大。那不是什麼老太太,是山裡成了氣候的‘饞癆鬼’,或是‘墓活子’一類的東西,專騙活人進去,吸食血肉精氣。你那塊帶了豬油哈喇味的餅子,算是汙穢之物,破了它的障眼法,不然……”
李二後來再也不敢貪近走夜路,更不敢隨便敲那些孤零零的房門。
他清楚地記得,他撞開門逃跑的那一刻,眼角的餘光瞥見,那土坯房的牆壁,在幽綠的灶火映照下,似乎變得有些……透明?
而牆壁後麵,根本不是什麼房間,而是密密麻麻、相互糾纏的慘白根須,和無數雙在黑暗中窺伺的、饑餓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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