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的油燈光下,他驚恐地發現,老秤末端那顆代表“虧心”的秤星,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殷紅如血的顏色!
“抵債……它在讓我抵債……”
王老摳癱倒在地,發出一聲絕望的哀嚎。
他終於明白,那夢不是假的。
祖宗傳下來的不是發財的工具,而是一杆度量良心、追索虧欠的法器!
王老摳的病越來越重,他吐出的不再隻是穀粒,開始夾雜著細小的土塊和草根,仿佛要把那片地裡所有的出產都嘔出來。
人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皮膚乾癟蠟黃,躺在那裡,就像一個被掏空了的穀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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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死前,他回光返照,死死抓住兒子王富貴的手,眼睛瞪得幾乎凸出來,用儘最後力氣嘶吼:“秤……那杆秤……不能用它……做虧心事……抵不起……抵不起啊!”
王老摳死了,死狀極其淒慘可怖。
下葬時,抬棺的人都覺得棺材裡散發出的不是屍臭,而是一股濃烈刺鼻的、腐爛穀物的味道。
王富貴料理完喪事,看著那杆被供在神龕上的紫檀木老秤,心情複雜。
他爹臨死前的話言猶在耳,他心裡也發怵。
可這畢竟是傳家寶,而且,做生意哪能一點心眼不留?
一開始,王富貴戰戰兢兢,用秤時規規矩矩,倒也沒出什麼事。
那顆血紅的秤星,在他爹死後,慢慢又變回了銀白色。
王富貴漸漸放下心來,覺得可能隻是他爹心理作用,或者巧合。
一年後,王富貴接手了他爹的生意。
一次,和一個外鄉客商談一筆大買賣,收購一批山貨。
驗貨時,他發現有些貨品以次充好,但混在裡麵極難分辨。
外鄉客商咬死是上等貨,價格一分不讓。
王富貴看著那白花花的銀子,貪念一起,把他爹的警告拋到了腦後。
他趁客商不注意,運用起他爹教他的、更隱蔽的手法,在稱重時做了手腳,克扣了足足二十斤的分量。
客商走後,王富貴看著多出來的利潤,心裡竊喜。
可他沒看到,在他做手腳的那一刻,那杆老秤末端的秤星,再次閃過一絲紅光,比上一次,更加刺眼。
當天晚上,王富貴就開始覺得不對勁。
他先是覺得口渴難耐,喝多少水都沒用,喉嚨裡像是有火在燒。
接著,他開始打嗝,打出來的嗝帶著一股山貨特有的、混合著土腥和腐敗的氣息。
第二天,他渾身皮膚開始發癢,起了一片片紅疹,那紅疹的形狀,細細看去,竟有些像那些山貨的紋理。
他呼吸也變得困難,胸口發悶,仿佛被那些沉重的山貨壓著。
他去看了郎中,郎中說是過敏,開了藥,吃下去卻毫無效果。
症狀一天天加重,他皮膚上的紅疹開始潰爛,流出黃水,那黃水也帶著山貨的怪味。
他無法進食,一吃就吐,吐出來的不再是食物,而是黏糊糊的、帶著碎屑的、像是搗爛了的劣質山貨混合物。
王富貴嚇壞了,他想起他爹的死狀,終於相信了這杆秤的邪性。
他跪在秤前磕頭如搗蒜,哭著懺悔,發誓再也不做虧心事了。
可這一次,懺悔似乎晚了。
他的身體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但腹部卻詭異地鼓脹起來,堅硬如鐵,敲上去發出沉悶的“咚咚”聲,像是裡麵塞滿了曬乾的山貨。
他整日蜷縮在床上,痛苦地呻吟,嘴裡反複念叨:“抵債……它在讓我抵債……”
不到一個月,王富貴也咽了氣。
死的時候,他肚子鼓得老高,皮膚緊撐得發亮,顏色暗沉,真像是裝滿了風乾貨物的麻袋。
屍身散發出的,不再是穀味,而是濃烈的、各種山貨混雜在一起的、令人作嘔的複雜腐臭。
王家接連暴死兩人,死狀都如此詭異離奇,且都與那杆祖傳的老秤有關。
消息傳開,再無人敢靠近王家,更無人敢打那杆秤的主意。
王家的宅子很快荒廢下去,那杆紫檀木老秤,連同那個樟木盒子,被遺棄在布滿蛛網和灰塵的堂屋神龕上,再無人問津。
隻有清水河畔的老人們,在教訓兒孫時,還會提起王家的故事,末了總會重重歎口氣:
“人啊,千萬彆起那虧心貪便宜的念頭。舉頭三尺有神明,家裡……說不定也有杆祖宗留下的秤,在盯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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