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室內氣氛在這一刹那間仿佛被凍結了一般,時間都似乎停止了流逝。隻有那畸變體不斷撞擊玻璃所發出的嗒嗒聲,在金屬牆壁間來回回蕩,讓人感到一種說不出的壓抑和恐懼。
林教授緊緊握著拐杖,拐杖的尖端深深地陷入了地麵的防滑紋路裡,他的指節因為太過用力而變得蒼白。葉謖的眼鏡不知何時已經滑到了鼻尖,但他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腦波圖上。即便鏡片上早已布滿了霧氣,他的視線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但他也隻是就這樣凝視著。
其他學者們也都各懷心思,有的盯著自己腳尖的反光,有的則不停地調整著全息影像的角度,似乎想要從這些動作中找到一些安慰。然而,他們的目光卻始終有意無意地避開李天武的視線,仿佛他是一個令人害怕的存在。應急燈在天花板上投下了如蛛網般的陰影,這些陰影交織在一起,將眾人的輪廓切割得支離破碎,就像是一幅荒誕的靜物畫。
在這片寂靜中,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沉默持續了整整三分鐘,直到那畸變體的骨刺在玻璃上劃出了第十三道痕跡時,林教授突然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就像砂紙磨過金屬一樣,帶著一種刺耳的摩擦感:“基地有兩種方案。”他轉身時,白大褂下擺掃過操作台,發出細碎的清響,“一種是用電磁炮汽化它,徹底消除威脅;另一種是……”他頓了頓,目光落在畸變體胸口顫動的肉瘤上,“繼續研究,觀察它能否在進化中恢複之前還是人類時的記憶。”
全息屏的冷光映得他眼窩深陷,原本梳理整齊的白發此刻亂糟糟地支棱著,像團被揉皺的棉線。“我們在它指甲縫裡發現了半枚婚戒。”他抬起手,指尖捏著個密封袋,裡麵的銀戒早已扭曲變形,內圈刻著的“y&y2020.5.20”卻依然清晰,“根據數據庫比對,這屬於之前從地表撤離時,為了掩護而失蹤的研究員陸遠。他妻子至今還在種植園區工作,每天都會往研究服口袋裡塞塊壓縮餅乾,她總是說‘怕丈夫回來時餓’。”
突然,林教授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樣,猛地咳嗽起來。他的身體劇烈顫抖著,仿佛要把肺都咳出來。好不容易等咳嗽稍微平息了一些,他才扯下口罩,露出了那張蒼白到近乎透明的臉。“如果能夠證明喪屍可以恢複著人類時的記憶和情感”葉謖的聲音越來越低,仿佛每說一個字都需要用儘全身的力氣,“那麼我們所對抗的,就不再是單純的怪物,而是需要被拯救的同類。”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同時,這也是我的私心。他不僅僅是一名研究員,更是我之前的學生。他是為了掩護我而失蹤的。”說到這裡,林教授的聲音終於完全消失在了空氣中,隻留下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操作台上的培養皿突然泛起漣漪,不知何時,畸變體停止了撞擊,它歪斜的頭顱抵在玻璃上,幽綠的眼窩一眨不眨地盯著林教授手中的婚戒。肉瘤的紫色熒光突然變得柔和,像團即將熄滅的燭火,在胸口明滅不定。
李天武的目光從畸變體身上移開,落在林教授顫抖的手上。他伸手扯了扯戰術帶,金屬扣環發出清脆的響聲,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為什麼你們覺得我能幫到你們。”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卻在尾音處微微上揚,像是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一顆小石子。
林教授抬起頭,渾濁的眼睛裡突然泛起一絲光亮,仿佛溺水者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他向前邁出一步,拐杖在地麵上敲出急促的聲響:“你的能力...我們都知道你能再生,而且不止一次看到你從重傷中迅速恢複。”
林教授的喉結上下滾動著,仿佛有什麼東西哽在喉嚨裡一般。他手中的拐杖尖在地麵上輕輕地叩擊了兩下,發出清脆的聲響,似乎是在給自己打氣。當他抬起眼睛時,那滿頭的白發下,額頭處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我們……”林教授的聲音有些發顫,仿佛每一個字都需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說出來,“最初確實有過那樣的猜測。”他的聲音放得很輕,輕得就像生怕會刺痛什麼一樣。
“前幾天,我們基地的人偶然遇見了您,然後將您帶回了基地。在對現有的幸存者名單進行核對時,我們發現竟然找不到與您相對應的資料。”林教授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所以,就隻剩下一種可能了,在外麵的人都撤離到地下之後,您獨自一人在地麵上生活了整整三年。”
說到這裡,老人突然一陣劇烈咳嗽,身體猛地顫抖起來。他那原本就枯瘦如柴的手,此刻更是緊緊地攥住了操作台的邊緣,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支撐。葉謖見狀,急忙快步上前,將手中的保溫杯遞到了林教授麵前。
這隻保溫杯的杯身上,還貼著一張“多喝熱水”的卡通貼紙,與這實驗室裡冷硬的氛圍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林教授接過保溫杯,打開蓋子,輕輕地抿了一口,潤了潤那已經有些沙啞的喉嚨。稍作休息後,他才繼續說道:“而您的再生能力”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李天武,“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們現在的認知。所以,我們認為,在這三年裡,您在外麵的生活環境中,已經進化到了一個頂點。如果是人類的頂點那就說明有對抗病毒的方法,如果是喪屍的頂點,那就說明其他的喪屍計劃到一定程度就能找回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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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武的聲音在寂靜的實驗室裡響起,如同一盆冷水澆在了眾人充滿期待的心上。林教授握著保溫杯的手猛地一抖,褐色的液體濺出,在白大褂上洇開一片深色的痕跡,宛如他們此刻驟然黯淡的希望。葉謖的眼鏡徹底滑落到鼻尖,他卻渾然不覺,隻是愣愣地盯著李天武,喉結滾動著卻說不出話來。其他學者有的停下了手中擺弄全息影像的動作,有的則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震驚與失望,仿佛被人硬生生從美夢中拽回了殘酷的現實。
“很遺憾,你們的猜測是錯的。”李天武重複了一遍,語氣依然平靜。他看著眾人臉上複雜的表情,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但很快,他話鋒一轉,“不過幸運的是,我今天剛好有了能讓無理智的生物擁有理智的方法。”
這話如同在死寂的湖麵投下一顆重磅炸彈,眾人的表情瞬間從穀底躍上了巔峰。林教授的眼睛裡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他緊緊握住李天武的手臂,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真的嗎?這是真的嗎?你真的有辦法?”葉謖手忙腳亂地扶正眼鏡,眼中滿是急切的期待。其他學者也紛紛圍了上來,目光灼灼地盯著李天武。
李天武看著眾人期待的眼神,輕輕點了點頭:“是的,我有辦法。”他沒有解釋辦法的來源,隻是將目光投向了培養艙中的畸變體,“或許我可以嘗試一下,讓它恢複理智。”
林教授激動得幾乎要落淚,他顫抖著聲音說道:“謝謝你,太謝謝你了。如果真的能成功,你就是人類的大功臣。”其他學者也紛紛附和,眼中滿是感激與敬佩。
李天武擺了擺手,說道:“先彆忙著謝我,我還不知道這個方法是否真的有效。這隻是我的一個猜測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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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已經能看出是什麼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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