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離室的藍光漫過操作台，梅比烏斯正用鑷子夾起一片鈴的頭發樣本，培養皿裡的試劑突然泛起紫色漣漪。櫻的影子投在玻璃上，指尖幾乎要貼到醫療艙壁：“她的崩壞能指數又波動了？”
“急什麼。”梅比烏斯頭也不抬，將樣本浸入另一種透明液體，“比昨天穩定了0.3個單位。倒是你，杵在這裡三天沒合眼，融合戰士的身體也經不住這麼耗。”
櫻的手頓在半空，灰色眼眸映著艙內鈴蒼白的臉：“我再守會兒。”
“隨你。”梅比烏斯嗤笑一聲，卻悄悄調慢了營養液的循環速度，“反正等她醒了，第一個要找的也是你這個姐姐。”
金屬門滑開的輕響打斷對話，李天武的作戰靴碾過地上的試劑管碎片，他掃過櫻眼底的青黑：“你再不休息，我就送你去醫療艙強製休眠。”
櫻立刻站直身體：“我沒事——”
“我去看看鈴。”她突然轉身走向隔離室深處，粉色長發掠過李天武的袖口時，帶起一陣微涼的風。
操作台後的梅比烏斯突然低笑：“她現在看你的眼神，像看偷妹妹的賊。”
李天武沒接話，調出全息屏上的進度條：“奇美拉計劃的第七組樣本怎麼樣？”
“比預期好。”梅比烏斯的金瞳亮起，解剖刀在指尖轉了個圈，“你的分身素體對崩壞獸基因的兼容性超過90，上周植入的帕凡提利爪基因，已經能穩定生成冰刺了。”她突然湊近，白大褂掃過李天武的手背，“不過比起這個，你該關心人造律者的核心適配率——才47哦。”
李天武的指尖在屏幕上輕點，調出失敗樣本的殘骸照片：“精神韌性測試的數據呢？”
“自己看。”梅比烏斯把平板拍給他，卻在他伸手時突然抽回，“想要？求我。”
李天武挑眉看著她，指尖敲了敲平板邊緣：“梅比烏斯博士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了？”
梅比烏斯突然踮起腳，金瞳湊到他眼前，呼吸掃過他的下頜：“小氣？”她指尖突然劃過他鎖骨處的戰術扣，“上周是誰趁我給克萊因換藥時，偷偷拿走了我新培育的崩壞獸腺體？”
金屬扣被她撥弄得發出輕響，李天武伸手按住她的手腕：“那是梅想要的材料，我隻是幫忙轉交一下。”
“哦？”梅比烏斯的指尖突然往回收，故意蹭過他的掌心，“那昨天是誰在監控裡看我剖析第三律者的核心看了整整兩小時？”她突然嗤笑，“難道李天武大人也對我的研究感興趣了？”
平板被她舉過頭頂，白大褂的下擺掃過李天武的腰側。他抬手去夠，卻被她突然踩到腳背上，鞋跟精準地落在作戰靴的縫隙裡。
“嘶——”李天武皺眉時，梅比烏斯已經笑著退開，將平板塞進他懷裡，“精神韌性測試顯示，你的分身素體在核心植入後，平均撐不過七小時就會精神崩潰。”她轉身整理試劑架，聲音突然低了些，“不過有一個樣本撐了十三小時，編號734。”
李天武翻到對應的數據頁，瞳孔微縮：“這個樣本用了什麼特殊處理？”
“沒什麼。”梅比烏斯的背影頓了頓，“隻是在實驗前讓他上了一會網。”
李天武的指尖在數據條上頓住，耳尖泛起不易察覺的紅。隔離室的藍光恰好落在他側臉，將那點窘迫照得無所遁形。
“你知道他實驗時一直在念叨什麼嗎？”梅比烏斯突然轉過身，金瞳裡盛著狡黠的笑，解剖刀在指尖轉得飛快，“我可是錄了音頻哦，想聽嗎？”
李天武的喉結動了動，剛要開口，就被她湊過來的聲音打斷：“‘我的u盤還插在終端上，‘網盤裡的資料還沒加密，等等，瀏覽記錄忘刪了——”她刻意拖長尾音，模仿著樣本734瀕死前的氣音，“你說，他到底在藏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李天武伸手去捂她的嘴，卻被她輕巧躲開。梅比烏斯後退半步，白大褂的下擺掃過實驗台，帶倒半排試劑瓶。玻璃碰撞的脆響裡，她突然踮腳，指尖劃過他耳後的碎發：“難道是和某位博士的聊天記錄？”
“梅比烏斯。”李天武抓住她不安分的手腕，指腹觸到她脈搏的跳動，“彆鬨。”
李天武抓著她手腕的力道鬆了半分，梅比烏斯立刻察覺到，蛇瞳裡漾起得逞的笑意。她指尖在他掌心輕輕畫了個圈，像在逗弄什麼有趣的獵物：“你猜我打開他用的終端時，發現了什麼？”
李天武的喉結動了動，沒接話。他太清楚梅比烏斯的性子，越是緊張，她越要得寸進尺。
果然，梅比烏斯自顧自地晃了晃解剖刀，刀刃在藍光裡泛著冷芒：“網盤裡藏著個加密文件夾，名字叫‘建模’呢。你說，這裡麵會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她故意停頓，目光在他泛紅的耳尖上打了個轉，突然踮起腳。白大褂的領口蹭過他的下巴，帶著消毒水味的呼吸鑽進他耳窩：“那個建模文件夾啊——”尾音拖得像條吐信的蛇，“裡麵全是我的3d模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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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武猛地攥緊她的手腕，指節泛白。
“從白大褂第三顆會硌到鎖骨的紐扣，到我常用的那支解剖刀的鋸齒紋路，連實驗台邊緣掉漆的地方都建得清清楚楚呢。”梅比烏斯的指尖順著他的小臂滑下去，輕輕勾住他戰術腰帶的扣環，“李先生，你說這分身素體，是不是偷偷暗戀我呀？”
“梅比烏斯。”李天武的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他想鬆開手，卻被她反扣住指尖。
梅比烏斯突然後退半步，解剖刀在指尖轉得飛快，金瞳裡的狡黠幾乎要溢出來：“不過彆擔心，我已經把模型導進我的私人數據庫了。”她突然又湊近，白大褂掃過他的手背，留下一片微涼的觸感，“這麼精準的建模，用來模擬一些……特殊實驗場景倒是很方便呢。”
李天武終於掙開她的手，轉身去看全息屏上的數據流，耳尖的紅卻蔓延到了脖頸。操作台的陰影裡，他聽見梅比烏斯低低的笑聲，像碎冰落進玻璃罐。
“怎麼不說話了？”梅比烏斯繞到他麵前，金瞳亮晶晶的，“難道被我說中了？其實是你自己想建我的模型，又不好意思，才讓分身替你做的？”
李天武的指尖在屏幕上亂點，調出的卻是鈴的心率圖。他盯著那條平穩的曲線，生硬地轉移話題：“鈴的崩壞能抑製率……”
“78。”梅比烏斯打斷他，突然伸手撫平他皺起的眉頭，指尖的溫度比他的皮膚低了些，“比昨天升了5個點，櫻的守護確實有用。”她收回手時，故意讓指甲輕輕刮過他的眉骨，“不過比起這個，你是不是該解釋下——那些模型裡，為什麼有個場景是你在給我喂藥時，被試管裡的白色液體濺到嘴角？”
李天武想用力將手抽出，梅比烏斯卻突然湊近，金瞳映著他耳尖的紅：“怎麼，怕了？”她指尖故意在他胸口畫圈，“還是說，被我戳中了心思？”
李天武猛地抽回手，轉身撞在金屬門上，慌亂中按錯開關，警報器突然尖嘯。他手忙腳亂地關停警報，梅比烏斯的笑聲在身後炸開：“急著去哪？”
他沒回頭，幾乎是落荒而逃，作戰靴在走廊撞出雜亂的聲響。
實驗室的門緩緩合上，梅比烏斯指尖撫過剛才被他攥過的地方，金瞳裡漾開笑意，轉瞬又冷下來，輕哼一聲：“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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