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門緩緩地合上，發出輕微的“哢噠”聲，仿佛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將李天武與外界徹底隔絕開來。他靜靜地坐在黑暗中，抬手輕輕按下台燈的開關，瞬間，房間被黑暗籠罩，陰影如潮水般迅速吞沒了他。
李天武緩緩站起身來，他的腳步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沉重。他慢慢地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逐火之蛾總部的冷光，那冷光在黑暗中顯得有些刺眼，卻又給人一種莫名的孤寂感。
“最初的律者，第十三律者，愛莉希雅……”李天武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裡低得如同歎息，他的目光凝視著窗外的冷光，仿佛能透過那冷光看到愛莉希雅的身影。他的指尖無意識地劃過玻璃，留下一道道淡淡的痕跡，就像他心中那無法言說的思緒。
“我一定會找到讓你活下去的辦法的。”李天武的聲音堅定而決絕，仿佛是對自己的承諾，也是對愛莉希雅的誓言。他從口袋裡掏出通訊器，屏幕的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明亮，映亮了他眼底的決絕。
“梅，梅比烏斯，維爾薇，三小時後到我辦公室。”李天武的聲音通過通訊器傳遞出去，沒有絲毫猶豫。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然後補充道，“我有個新想法。”
三小時後，辦公室的合金門緩緩滑開，發出輕微的機械聲。維爾薇正把玩著一枚齒輪，那齒輪在她的指尖流轉。梅比烏斯則靠著牆，她的白大褂下擺沾著一些未擦淨的試劑痕跡。而梅站在最前麵，她的文件夾在臂彎裡被壓出整齊的折痕，顯然她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李天武的手指在全息投影上輕點，隨著他的動作，第十律者核心的三維模型緩緩地從投影中浮現出來，懸浮在半空中。
“魔術師維爾薇？”李天武的目光從模型上移開，落在了那個正在轉動著齒輪的身影上，“不管此刻主導這具身體的是哪個人格，第十律者的小核心，先暫停全部轉化為支配之鍵的工序，留下一部分。”
聽到李天武的話，維爾薇手中的齒輪突然停了下來，她微微歪著頭，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這次倒是猜對了呢。”
維爾薇輕彈了一下指尖，那枚齒輪便如同被賦予了生命一般，在空中劃出一道銀色的弧線，然後穩穩地落在了她的掌心中。
“神之鍵可是對抗崩壞的重要武器，你要讓它們躺在倉庫裡生鏽嗎？”維爾薇似笑非笑地看著李天武，“這可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哦。”
李天武並沒有被維爾薇的話所影響，他冷靜地調出了支配之鍵的戰鬥數據，屏幕上的曲線顯示出一種疲軟的弧度。
“之前的實戰報告顯示，這種程度的核心驅動的神之鍵，威力遠不及其他的神之鍵。”李天武指著屏幕上的數據說道，“分散的小核心能量太弱，發揮的威力沒有達到我們的預期。”
說完，李天武轉頭看向了梅比烏斯，“那部分核心，就交給你了。”
梅比烏斯的金瞳亮了亮，解剖刀不知何時出現在手中：“終於肯給我新玩具了？”
“不是玩具。”李天武的目光掃過梅和梅比烏斯，“這些小型支配核心，我想用來做人造律者實驗。”
李天武話音剛落，辦公室裡的空氣驟然凝固。梅臂彎裡的文件夾發出紙張摩擦的輕響，她抬手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的全息光掩蓋了眼底的情緒，隻蹙著眉道：“繼續說。”
維爾薇轉著齒輪的手指猛地一頓，齒輪“當啷”掉在金屬桌麵。她俯身去撿時，露出的側臉一半在陰影裡：“人造律者？你確定載體不會律者核心反噬？”
梅比烏斯則是停止了轉動解剖刀的動作。金瞳裡閃過一絲晦暗的光，她指尖在白大褂口袋裡輕輕摩挲著。三秒後，她突然嗤笑出聲，卻沒接話。
“載體我已經選好了。”李天武調出全息投影，屏幕上浮現出數十個培養艙的畫麵，裡麵的身影與他一模一樣，“就是我那些分身素體。你們之前隻見過他們的物理再生能力，卻沒測試過精神韌性吧？”
梅比烏斯終於抬眼，蛇瞳裡映著綠光：“你以為我沒取樣？”她吐了吐蛇信子，“在進行奇美拉計劃的時候，就要對你的分身進行精神方麵的檢測，如果不達標我可不會繼續進行實驗，畢竟我可不想浪費資源。”
梅比烏斯把玩著解剖刀，刀刃在全息光下泛著冷芒：“你的目的應該不是為了人造律者吧？”她嗤笑一聲，金瞳掃過屏幕上的分身培養艙，“這些核心就算成功融合，也不過是最弱小的律者，連對抗末法級崩壞獸都勉強。”
李天武指尖在投影上劃出弧線，調出核心剝離的模擬動畫：“人造律者隻是第一步。我要研究的是——如何在抽出律者核心的同時，保證載體存活。以及……剝離核心後，他們是否還會被崩壞意誌影響。”
“嗯哼，還有呢？”梅比烏斯突然湊近，蛇瞳幾乎要貼到他臉上，“這是為了實驗室裡那個叫鈴的小姑娘吧？”
李天武喉結微動，沒承認也沒否認。心中卻掠過另一道粉色身影——愛莉希雅。
維爾薇撿起齒輪的手頓在半空，突然輕笑：“你這想法可真瘋狂。”
李天武抬頭看向穹頂，聲音低沉如冰：“如果這個方法可行，終焉降臨時，我打算……一個人融合所有律者核心，和她碰一碰。”
梅比烏斯的解剖刀“當啷”落地，她第一次露出錯愕的表情：“你瘋了？”
“或許吧。”李天武的影子被全息光拉得很長，“好啦任務布置了，你們下去試試吧。”
梅比烏斯彎腰撿起解剖刀，白大褂掃過地麵發出窸窣聲：“瘋子的實驗才有趣。”她轉身時金瞳亮了亮，“失敗了可彆怪我把殘體做成標本。”
維爾薇將齒輪拋向空中又接住，金屬碰撞聲清脆：“既然是有趣的賭局，我當然要參加。”
梅合上文件夾，轉身走向門口：“方案我會補充細節，明早給你。”
三人離開後，辦公室隻剩全息投影的微光。李天武走到窗邊，月光在他側臉切割出冷硬線條。他抬手觸碰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低聲自語：“我本就是不死的，為了你們……拚一把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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