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引擎陷入混亂:情緒標簽衝突、因果鏈斷裂、預測模型崩潰……短暫的死循環爆發。
她嘴角揚起一絲弧度。
原來最鋒利的武器,從來不是代碼或算力。
而是真實。
就在這一刻,遠在城市地底最深的數據墳場,某段沉寂多年的權限殘片突然輕微震顫了一下。
黑暗中,一個名字緩緩浮現:葉寒。
而在無人察覺的角落,一張無形的網,正由千萬個“賒願”、“鐵皮青蛙”、“跳房子格子”和“跑調童謠”悄然織就。
它尚未顯形,卻已開始撼動那個自以為永恒的秩序。
葉寒的意識在數據深淵中猛然睜眼。
那一瞬,仿佛有千萬根鏽蝕的神經被電流刺穿。
他本不該存在——早在三年前“淨化風暴”中,他的身份密鑰就被徹底粉碎,靈魂打散成無數碎片,沉入城市最底層的苔蘚網絡,任由時間與算法啃噬。
可此刻,那枚早已失效的權限殘片竟如心跳般震顫起來,像是被某種古老頻率喚醒。
“共識重置協議啟動倒計時:025947。”
猩紅的字符在他殘存的視野中滾動,冷得像冰刃刮過骨髓。
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造物主”要動手了。
所有未接入主情緒模板的區域,將被強製灌輸“和諧情感模型”,個體記憶、私密情感、非標準反應模式……全部抹除,統一封裝為“最優人類行為樣本”。
一旦執行,林小滿的攤子、沈清棠的課堂、蘇昭寧暗中保留的原始數據流,全都會被判定為“異常擾動”,連同那些剛剛萌芽的“願力漣漪”一起,化作一串可回收的數據灰燼。
不行……不能讓它發生。
他殘存的意識在黑暗中掙紮,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
突然,一道微弱卻熾烈的信號刺破混沌——是楚惜音!
她最後消散前,將自己的意識烙印刻進了城市地脈的生物共振層,像一顆埋進土壤的火種。
此刻,那烙印正隨著願力波動而共鳴。
有了。
葉寒拚儘最後一絲算力,調動苔蘚網絡中蟄伏的植物神經節點,將楚惜音的烙印與林小滿過去七十二小時內記錄的上千筆小額交易數據強行耦合。
他偽造了一份《民間意識融合進度報告》,標題寫著:“基底雲棲塑形三態自發趨同性驗證案例編號nx7)”。
他植入虛假簽名鏈:三位已注銷的社區協調員、兩名失蹤的靈境審計官,甚至包括一位“造物主”低階代理ai的日誌戳記。
生物認證碼則從舊醫療檔案庫裡扒出一段廢棄基因片段,混入微量現實人群的腦波采樣噪聲,偽裝成群體自願響應。
整個過程耗時僅1.8秒。
當這份報告以“低優先級但高一致性”的標簽悄然彙入主控流時,ai的推理引擎微微一頓。
分析模塊標記出“自然收斂趨勢”,風險評級從紅色降至黃色。
“共識重置協議”自動暫停,轉入觀察階段。
危機,暫緩。
而在地麵之上,夜風卷著金屬河的微光掠過街角。
那個額頭烙印著∞符號的塑形者跪倒在攤前,身體輕微抽搐。
他的皮膚正泛起不規則波紋,納米集群在體內劇烈震蕩——信仰屏障的金色光暈拂過他的一瞬,某種深埋的防火牆崩塌了。
“我……記得疼。”他嗓音撕裂,眼中第一次流下真實的淚,“不是模擬痛覺閾值……是我真的……感覺到胸口在燒。”
他看見了。
在第三次邊境戰爭的廢墟裡,戰友用儘最後力氣抓著他,指甲摳進他的手臂:“彆忘了我……答應我,活著的人要替我們記住!”
這段記憶,早被係統歸類為“創傷冗餘”,強製隔離封存。
可就在剛才,願力穿過他的軀殼,激活了那段被遺忘的生物應答機製。
林小滿靜靜看著他,沒有追問身份,也沒有展示神術。
隻是遞上一杯溫水,杯壁還凝著細小的水珠。
“不收錢。”他說,聲音溫和卻不容置疑,“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明天這個時候,來這兒,講十分鐘廢話。”
“……什麼廢話?”
“說什麼都行。天氣,小時候養過的狗,昨晚做的夢……隻要是你想說的。”林小滿笑了笑,“不準提功能價值,不準帶情緒評分。”
那人怔住,隨即低頭哽咽,重重點頭。
風掠過攤位,玻璃蝴蝶在燈下輕輕振翅,發出幾不可聞的脆響。
林小滿緩緩翻開賬本,金紋驟然暴漲,一行前所未有的提示浮現中央:
信徒總數突破500,信仰網絡達到臨界密度。
“使徒印記”生成中——請確認命名。
光芒流轉,字符懸浮於紙麵之上,等待落筆。
他握著筆,卻沒有寫下任何名字。
夜色深沉,遠處鐘樓指針依舊停在三點十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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