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湧泉接觸團”與活體規則叢林“湧泉”建立的初步理解,為星火聯邦打開了一扇前所未有的研究窗口。留在“湧泉星域”的“規則共生研究站”迅速投入運作,成為聯邦深入探索規則生命奧秘的前哨。
研究站的科學家們不再將自己視為純粹的觀察者,而是嘗試成為那宏大“規則交響詩”中一個謙遜而積極的“新聲部”。他們利用小型規則調製器,不再僅僅是模仿“湧泉”的波動,而是開始嘗試引入一些源自本方宇宙文明特色的、簡單的規則變奏——例如,將一段代表數學和諧的旋律,或者一幅蘊含生態循環美感的抽象規則圖景,輕柔地融入周圍的規則場中。
“湧泉”對這些“新聲部”表現出濃厚的興趣。靠近研究站的規則結構體往往會暫時改變自身的“生長”節奏,更加專注地“聆聽”這些陌生的規則旋律,有時甚至會嘗試進行笨拙的模仿或衍生,創造出一些兼具雙方特色的、短暫存在的“雜交”規則結構。這個過程充滿了試錯,偶爾會產生不和諧的噪音,但更多的時候,是誕生出令人驚豔的、短暫的規則之美。
這種跨存在形式的“藝術共創”,不僅加深了雙方的理解,也為聯邦的“規則工程學”提供了無數寶貴的靈感。觀察規則結構體如何“理解”和“再創作”他們傳遞的信息,本身就是對規則底層邏輯的絕佳剖析。
然而,研究站的工作也並非一帆風順。
某次,一位年輕的規則工程師過於急切,嘗試引入一段代表高速邏輯運算和確定性結果的複雜規則模式源自某個機械文明的思維特征)。這段模式與“湧泉”那種偏向緩慢、有機、充滿概率性的規則演化節奏產生了劇烈衝突。
刹那間,以研究站為中心,周圍大片區域的規則結構體出現了應激性紊亂!它們的“生長”陷入混亂,規則波動變得尖銳刺耳,原本和諧的交響詩局部變成了刺耳的噪音,甚至引發了小範圍的規則湍流,險些摧毀了幾台重要的外圍探測器。
研究站立刻停止了所有主動信號發送,轉而發出代表“平靜”與“歉意”的規則波動。過了許久,“湧泉”的規則場才逐漸恢複平穩,但那片區域的結構體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都對研究站保持著一種顯而易見的“疏離”態度。
這次事件讓聯邦深刻認識到,與“湧泉”的交互必須保持極致的尊重與耐心。它們的“思維”速度、偏好和承受能力,與碳基或矽基生命截然不同。任何帶有“侵略性”或“不兼容性”的規則模式,都可能被視為一種冒犯甚至傷害。
他們調整了策略,將交互的重心放在更加基礎、更加抽象、也更接近“湧泉”本身特質的規則概念上,例如“平衡”、“循環”、“模式”和“可能性”。交互過程也變得極其緩慢,往往一個簡單的規則意象,需要花費數天甚至數周的時間,通過反複的、微弱的共振,才能被對方清晰地感知和理解。
就在研究站的工作逐漸步入更加謹慎、也更具深度的新階段時,一則來自聯邦核心的、經過最高級彆加密的訊息,穿越“織網航行”網絡,抵達了研究站負責人的手中。
訊息的內容,讓這位見慣了宇宙奇觀的資深科學家,也瞬間變了臉色。
訊息來自“規則橋項目理事會”,發送者是凱洛斯教授本人。內容隻有簡短的兩行:
【監測者傳來最高優先級警示。】
【檢測到‘規則吞噬者’波動特征……於觀測網絡邊緣……正向本方宇宙方向移動……預計接觸時間……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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