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辰抱著舊木盒跪在地板上時，指腹蹭過盒底的暗格，突然摸到一道細微的刻痕。那是母親生前最喜歡的梨花木盒，三年來他藏在衣櫃最深處，今天翻找畫稿時不小心碰倒，才發現這處從未注意的機關。暗格打開的瞬間，一張泛黃的日記紙飄落在地，上麵用藍墨水寫著密密麻麻的字，末尾畫著個奇怪的符號——像隻展翅的夜鶯，翅膀下還壓著串數字：“37.52，114.36”。
“知意姐！”他抱著木盒衝進書房，炭筆從口袋裡滑落，在地板上留下道黑色弧線，“我找到媽媽的日記了！有夜鶯組織的符號，還有一串數字！”
沈知意正對著銀色夜鶯徽章出神，聽到聲音立刻轉身。她接過日記紙，指尖拂過墨跡早已乾涸的字跡，目光在數字上停留片刻，突然抓起桌上的地圖：“是經緯度。”黑色鋼筆在地圖上圈出個紅點，“西郊舊生物研究所，三年前你父母就是在這裡做研究，後來突然關停——夜鶯組織的巢穴，應該就在這裡。”
陸沉倚在門框上，右手紗布剛換過，白色布料上還印著淡淡的藥味。他看著沈知意緊繃的側臉，腳步不自覺往前挪了半步：“我跟你去。”
“你的手還沒拆線。”沈知意的聲音冷得像冰，鋼筆尖在地圖上戳出個小坑，“研究所荒廢三年，裡麵肯定有埋伏，你去了隻會拖後腿。”
“拖不拖後腿，我說了算。”陸沉走到她麵前，左手輕輕按住她握筆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過來，“你一個人進去，我在外麵等，要是兩小時沒出來，我就進去找你——這是我能退的最低底線。”
沈知意的指尖頓了頓，沒再反駁。她抽出被按住的手，從抽屜裡拿出副防彈護腕扔給他：“戴上。不準擅自闖進去，要是傷加重了，我讓醫生把你鎖在病房裡，直到傷好透。”語氣依舊霸道，卻彎腰將地圖折好塞進他口袋，連邊角都理得整整齊齊。
驅車往西郊走時，雨又開始下。陸沉看著沈知意專注開車的側臉，雨水打在車窗上，模糊了她冷硬的輪廓。“你早就知道研究所的位置，對不對？”他突然開口，左手摩挲著口袋裡的地圖，“三年前蘇沐辰父母的案子，你一直在查。”
沈知意的視線沒離開路麵，聲音平淡：“他們是我父親的舊部，當年研究所關停後，我父親派人找過他們，卻隻找到半枚夜鶯徽章。”她頓了頓，指尖無意識攥緊方向盤，“我欠他們一個真相。”
舊研究所的鐵門鏽得幾乎與地麵融為一體，藤蔓像褐色的蛇，纏繞著破碎的玻璃窗。沈知意推開車門，黑色風衣掃過沾滿泥水的地麵，剛要邁步，手腕突然被陸沉抓住。他將個微型通訊器塞進她手心，指尖觸到她微涼的皮膚：“每十分鐘報次平安。要是沒聲音，我立刻進去。”
沈知意捏緊通訊器，沒回頭，隻是擺了擺手，身影很快消失在研究所的陰影裡。
研究所內部彌漫著福爾馬林和灰塵混合的怪味，走廊兩側的實驗室門大多敞開，破碎的試管散落在地上，反射著微弱的光線。沈知意用手電筒掃過牆麵，突然停在塊剝落的牆皮前——後麵藏著個暗門，門把手上刻著和日記裡一樣的夜鶯符號。
“我找到暗門了。”她對著通訊器低聲說，指尖剛碰到門把手，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哢嗒”聲。是子彈上膛的聲音。
“沈總倒是會找地方。”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從陰影裡走出來，槍口對準她的胸口，徽章彆在西裝領口，在黑暗中泛著冷光，“蘇博士的研究成果，該還給夜鶯組織了。”
沈知意慢慢舉起手，眼角餘光卻在觀察四周。通訊器裡傳來陸沉急促的聲音：“知意？怎麼了？”她沒敢回應，怕男人聽到後立刻開槍，隻是緩緩後退，後背抵住冰冷的暗門：“什麼研究成果？”
“星塵試劑。”男人冷笑，往前逼近兩步，“能增強人體機能的試劑，當年蘇博士怕我們用來作惡，把試劑和數據藏了起來——今天，該物歸原主了。”
就在這時，通訊器突然發出陣刺耳的電流聲。男人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沈知意趁機彎腰，撿起地上的碎試管，朝著男人的膝蓋狠狠砸去。“砰”的一聲槍響，子彈擦著她的肩膀飛過，打在牆上濺起片灰屑。
“知意！”陸沉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帶著明顯的慌亂，“我聽到槍聲了！我現在進去！”
“彆進來！”沈知意對著通訊器大喊，同時奪過男人的槍，對準他的胸口，“說！試劑在哪？還有沒有其他同夥？”
男人咬著牙不說話，突然從口袋裡摸出個黑色遙控器，按下了上麵的按鈕。研究所的警報聲瞬間響起，紅色警示燈在走廊裡閃爍，刺耳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你以為你贏了？”他笑得猙獰，“這裡布滿了炸彈，十分鐘後就會爆炸——你要麼跟我一起死，要麼告訴我試劑的下落！”
沈知意的心跳猛地加快，她對著通訊器喊道：“陸沉！立刻離開研究所！這裡有炸彈，倒計時十分鐘！”
“我不離開！”陸沉的聲音帶著固執，“你在哪？我去找你，我們一起走！”
紅色警示燈的光芒映在沈知意臉上，她看著眼前瘋狂的男人，又想起通訊器那頭陸沉的聲音，突然握緊了手裡的槍。她知道，自己不能死在這裡，更不能讓陸沉為了救她陷入危險——星塵試劑還沒找到，夜鶯組織的老大還沒露麵，她還有太多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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