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推開冷藏室的門時，一股寒氣撲麵而來。她走到存放月光花汁液的恒溫櫃前，打開櫃門的瞬間，臉色終於沉了下來——原本該是淡紫色的汁液，此刻變成了渾濁的淺褐色，瓶壁上還掛著細小的絮狀物。
“活性不足30，不能用了。”她拿出檢測試紙，將汁液滴在上麵，試紙瞬間變成暗紅色，“沈文山果然動了手腳，恒溫櫃的溫控器被篡改過，昨晚淩晨2點到4點，溫度升到了28c，剛好是月光花汁液失活的臨界值。”
陸沉走過來，看著渾濁的汁液，眉頭皺起：“重新提取需要多久？我們隻剩8小時了。”
“至少5小時，而且現在是淩晨，找不到新鮮的月光花。”沈知意掏出手機，屏幕上跳出傅子恒的名字——他是傅氏醫藥的繼承人，手裡不僅有全國最大的藥用植物培育基地，還有台進口的“超低溫活性修複儀”，能在1小時內恢複失活植物汁液的活性。
她猶豫了一下，按下撥號鍵，電話響了五聲才被接起，傅子恒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慵懶，還夾雜著一絲不耐煩：“沈知意？你知道現在幾點嗎？淩晨4點，你要不要睡覺的啦！”
“我需要你的超低溫修複儀，恢複月光花汁液活性，1小時內要結果。”沈知意的聲音沒有絲毫歉意，直接切入主題，“地址發你，設備帶齊，費用按你定價的五倍算。”
“五倍？”傅子恒的聲音瞬間拔高，帶著慣有的傲嬌，“沈知意，你把我傅子恒當什麼了？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多久不聯係，這淩晨一個電話就要使喚我？虧的我對你心心念念……”
沈知意握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指節泛白，直接打斷傅子恒的話：“傅子恒，現在江城有12個兒童區的水源已經檢測出‘候鳥三號’病毒，8小時後會擴散到全城。你的修複儀能救至少三萬個孩子，你要見死不救？”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傳來被子拖動的聲音，接著是快速的腳步聲：“地址發我，40分鐘到。但我醜話說在前頭，我不是幫你，是不想看到那些孩子白白送命。還有，五倍費用我不要，你欠我一個人情——以後我傅子恒要你幫忙，你不能拒絕。”
沈知意掛了電話，將手機揣進口袋，轉身對陸沉說：“去準備抗體激活的其他材料，確保修複後的汁液一到就能用。”她嘴上沒說，心裡卻清楚——傅子恒說“不要費用”，其實是在給她台階下，他從不是看重錢的人。
40分鐘後，實驗室的門被猛地推開，傅子恒拎著個銀色的箱子走進來，一身白色實驗服上沾了點露水，頭發還有些淩亂，顯然是剛從培育基地趕過來。“修複儀我帶來了，還有這個。”他扔過來一個保溫袋，“裡麵是我提前準備的‘活性穩定劑’，能讓修複後的汁液活性維持24小時，比你之前用的普通穩定劑好三倍。”
沈知意打開保溫袋，裡麵的穩定劑瓶身上貼著張便簽，上麵是傅子恒潦草的字跡：“按你上次說的‘無添加防腐劑’要求做的，放心用。”她抬頭看向傅子恒，發現他正彆過臉，假裝調試修複儀，耳朵卻悄悄紅了。
“謝謝。”沈知意的聲音比平時輕了些。
“謝什麼，我隻是想要你欠我一個人情。”傅子恒的聲音依舊傲嬌，卻在她轉身時，快速從口袋裡掏出個小瓶子，塞進她手裡，“這個是‘應急解毒劑’，要是待會兒激活時出意外，你自己先用上——我可不想你死了，我的人情沒人還。”
沈知意握著小瓶子，指尖能感覺到瓶身的溫熱——那是傅子恒揣在懷裡帶過來的。她沒說話，隻將瓶子放進口袋，轉身將失活的汁液倒進修複儀的容器裡。傅子恒走到她身邊，俯身調試參數，兩人的距離很近，他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雪鬆味，心跳不由得快了幾分。
“修複過程需要45分鐘，你可以先休息會兒。”傅子恒的聲音放軟了些，“我讓助理送了早餐過來，在外麵的桌子上，是你喜歡的皮蛋瘦肉粥，沒放蔥花。”
沈知意的動作頓了頓——她不吃蔥花，這件事隻有母親知道，傅子恒是怎麼知道的？她轉頭看向傅子恒，發現他正低頭盯著修複儀，耳尖紅得更厲害了。陸沉站在旁邊，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卻沒點破——傅子恒為了打聽沈知意的喜好，上周特意去問了顧言澤，還被顧言澤調侃了半天。
45分鐘後，修複儀發出“嘀”的提示音，淡紫色的汁液重新出現在容器裡，晶瑩剔透，比之前的活性還要高。“好了，活性98，可以用了。”傅子恒關掉儀器，擦了擦額角的汗，“激活時溫度要控製在50c，誤差不能超過0.5c，我已經在激活設備上幫你預設好了參數。”
沈知意接過容器，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她走到門口時，突然回頭，“傅子恒，謝謝你的穩定劑和解毒劑。”
蘇沐辰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卻還是嘴硬：“不用謝，都是應該的。下次要是再需要幫忙，記得早點打電話，彆總在淩晨打擾彆人睡覺。”
沈知意沒再說話，轉身離開。傅子恒看著她的背影，從口袋裡掏出個筆記本，上麵記滿了關於沈知意的習慣：“不吃蔥花，喜歡45c的檸檬水，激活設備參數要精確到小數點後兩位……”他笑著寫下“今日：送了穩定劑和解毒劑，她道謝了”，眼底滿是藏不住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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