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郊廢棄礦場的3號礦井入口被半噸重的鐵板擋住，傅子恒的安保隊員用液壓鉗剪開縫隙時，沈知意能聽到礦井深處傳來“滴答”的水聲，像某種倒計時的節拍。陸沉走在最前麵，手裡的強光手電掃過岩壁，照亮上麵密密麻麻的劃痕——像是有人用指甲刻出來的，邊緣還沾著點暗紅色的痕跡。
“小心腳下，這裡的碎石很鬆。”陸沉回頭提醒，伸手拉住沈知意的手腕，掌心的溫度透過手套傳來。他特意走在她左邊，將她護在遠離岩壁的一側，生怕上麵有碎石掉下來砸到她。
蘇沐辰跟在後麵，背著的雙肩包時不時撞在岩壁上，發出“哐當”的聲響。他手裡拿著個礦石檢測儀，探頭在岩壁上掃過：“黑曜石含量越來越高，應該快到實驗室了。”他嘴上說著，卻沒忘了從包裡掏出個防毒麵具遞給沈知意，“實驗室可能有殘留的毒氣，戴上這個，彆逞強。”
走了大概十分鐘，前方突然出現道鐵門，門楣上刻著個模糊的“夜”字。傅子恒上前推了推，鐵門紋絲不動：“鎖是特製的，需要密碼。顧言澤，能遠程破解嗎？”
“我試試。”顧言澤的聲音從藍牙耳機裡傳來，伴隨著鍵盤敲擊的清脆聲響，“鐵門的密碼鎖是老式機械鎖，我需要你們報出鎖孔周圍的刻度線數量……對，順時針轉三圈，停在第15條刻度線，再逆時針轉兩圈，停在第8條……”
按照顧言澤的指示，陸沉轉動鎖芯，“哢嗒”一聲，鐵門緩緩打開。一股混合著鐵鏽和化學試劑的氣味撲麵而來，蘇沐辰立刻打開檢測儀，屏幕上顯示“無毒，但氧氣濃度偏低”。
實驗室的內部比想象中整潔，中央的實驗台上擺著排玻璃試管，裡麵裝著淡紫色的液體——蘇沐辰衝過去拿起試管，眼睛瞬間亮了：“是紫晶草汁液！這是製作候鳥四號解藥的關鍵原料！夜梟竟然在這裡種植紫晶草！”
沈知意走過去，看著試管上的標簽，上麵寫著“紫晶草第3代培育”，旁邊還放著本實驗記錄，字跡潦草卻能看清“月圓之夜，用紫晶草與候鳥四號混合，可激活‘共生模式’”。
“共生模式？”傅子恒皺起眉，拿起實驗記錄翻到最後一頁，“上麵說‘共生模式啟動後，病毒會與宿主共生，無法用常規抗體清除’——夜梟想讓病毒和孩子們永遠綁定！”
陸沉突然按住沈知意的肩膀，指了指實驗台下麵的陰影：“有人！”他的手電光掃過去，個穿白色大褂的人正縮在角落裡，手裡拿著個微型遙控器，屏幕上顯示著“實驗室自毀倒計時：15分鐘”！
“是夜梟的研究員！”蘇沐辰衝過去按住對方的手，“快把遙控器交出來！不然整個實驗室都會炸了！”
研究員卻瘋狂地笑著，手指往遙控器上按：“夜梟大人說了，你們要是找到這裡，就啟動自毀程序，讓你們和紫晶草一起陪葬！”
陸沉眼疾手快，一把奪過遙控器，將電池摳出來扔在地上。傅子恒的安保隊員立刻將研究員按在地上，戴上手銬。“紫晶草還有多少？”傅子恒問，眼神掃過實驗室的培養箱。
“培養箱裡還有十株成熟的紫晶草，夠製作500支解藥。”蘇沐辰打開培養箱，小心翼翼地取出紫晶草，“我現在就提取汁液，顧言澤，你讓醫院準備好製藥設備，我們回去就能生產解藥。”
顧言澤的聲音傳來：“設備已經準備好了，另外，我查到夜梟的真實身份可能和你母親的大學同學有關——當年你母親在國外留學時，有個叫‘葉梟’的同學，和她一起研究過兒童遺傳病，後來突然失蹤了！”
“葉梟？”沈知意的心臟猛地一縮，母親的舊相冊裡確實有個叫“葉梟”的男生，照片背麵寫著“摯友”，“難道夜梟就是葉梟？他為什麼要針對我母親，針對我？”
就在這時，蘇沐辰突然大喊：“不對！這不是紫晶草！”他捏著片草葉，放在檢測儀下，屏幕上顯示“人工合成草，含微量毒素”，“我們被騙了！夜梟把真的紫晶草掉包了！這些是假的，用了會加重病毒感染！”
所有人的臉色瞬間變了。研究員趴在地上，笑得越發瘋狂：“夜梟大人早就料到你們會來這裡，真的紫晶草在他手裡！他說，想要真的紫晶草，就讓沈知意明天月圓之夜，一個人去舊水廠的地下實驗室找他——不準帶任何人，否則他就把候鳥四號病毒擴散到全城的幼兒園！”
“你胡說！”沈知意的聲音冷得像冰，卻忍不住攥緊了拳頭——她知道夜梟是在逼她，可要是她不去，無數孩子會有危險；要是她去了，陸沉他們肯定不會放心，說不定會跟著來，反而中了夜梟的圈套。
陸沉走到她身邊，輕聲說：“彆聽他的，我們會找到真的紫晶草，不用去赴約。”他的眼神很堅定，卻沒說出口——就算她真的要去，他也會偷偷跟著，絕不讓她一個人麵對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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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恒掏出手機，立刻撥通地質隊的電話：“擴大搜索範圍，重點查舊水廠周圍的廢棄建築，一定要找到真的紫晶草！”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果斷，卻在轉身時，悄悄將個微型定位器塞進沈知意的口袋——他怕她真的偷偷去赴約，這個定位器能讓他實時知道她的位置。
蘇沐辰將假的紫晶草扔進垃圾桶，從包裡掏出個樣本瓶：“我已經提取了假草的毒素樣本，說不定能從裡麵反推出真紫晶草的基因序列，顧言澤，你幫我分析一下，看看能不能合成替代品。”他嘴上抱怨著“夜梟真麻煩”，手指卻飛快地在檢測儀上操作，眼底滿是認真——他絕不能讓沈知意因為紫晶草去冒險。
顧言澤的聲音傳來，帶著疲憊卻堅定：“我會儘快分析，你們先離開礦場，實驗室的自毀程序雖然停了，但可能還有其他陷阱。另外，我查到葉梟當年失蹤後，改名叫‘夜梟’，在暗網從事病毒交易，他和你母親的矛盾，好像和當年的‘兒童遺傳病治愈計劃’有關——他想把治愈計劃改成‘病毒控製計劃’，你母親不同意，兩人就反目了。”
沈知意走出礦井時，月光剛好從雲層裡鑽出來，灑在礦場的碎石上，像鋪了層冷霜。她摸了摸口袋裡傅子恒塞的定位器，又看了看身邊陸沉緊繃的側臉，心裡滿是糾結——明天的月圓之夜，她到底該怎麼辦？夜梟手裡的真紫晶草是唯一的希望，可赴約的風險，她賭不起，更不敢讓身邊的人跟著她賭。
陸沉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左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彆一個人扛著，我們是一起的。不管夜梟有什麼陰謀，我們都會一起麵對。”他的聲音很輕，卻像顆定心丸，讓她混亂的心稍微安定了些。
可沈知意不知道，夜梟早已在舊水廠的地下實驗室設下了天羅地網，而他要的，不僅僅是她一個人，更是她身邊所有在乎的人——他要讓她親身體驗，當年她母親“背叛”他時，他承受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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