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的京城，天還沒亮透，胡同裡隻有掃街大爺的竹掃帚劃過青石板的“沙沙”聲。
鐘清清已經醒了，輕手輕腳地從正屋出來，身上穿件墨綠薄棉襖，領口彆著枚小巧的銀扣，發尾用根黑繩鬆鬆束著，幾縷碎發垂在頰邊，在晨霧裡透著點清冷的白。
她手裡拎著個普通的木桶，桶裡裝著靈泉水。
水色清透，卻被她用塊粗布蓋著，隻偶爾濺出幾滴在桶壁，很快就隱在木紋裡。
東廂房外堆著待修的鬆木，王師傅他們要到9點才來，正好給了她獨處的時間。
她蹲下身，從懷裡摸出塊乾淨的棉布，掀開粗布一角，快速蘸了點靈泉水，輕輕擦在鬆木斷麵。
原本乾澀的木紋瞬間變得溫潤，淺棕色的紋理像被喚醒似的，在微光裡泛著細潤的光。
她也是偶然間發現靈泉水除了喝，對木材石材金屬都能有提升品質的作用。
她動作很快，擦完一根就把布擰乾，桶口始終蓋著粗布，連呼吸都放得輕，生怕晨霧裡有人路過看見。
“怎麼起這麼早？”薑國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剛醒的沙啞。
鐘清清，轉頭時臉上已擺好自然的笑意：“想著把木材提前處理下，能防蛀。”
她沒明說，薑國棟也已經聽出她的言下之意，走過來接過她手裡的桶：“我來擦，你去廚房煮點粥，王師傅他們來了能喝口熱的。”
他拎著桶的手穩，指尖沒碰桶裡的水，隻偶爾看她一眼，眼神裡帶著點未散的睡意，卻滿是縱容。
等王師傅帶著徒弟來的時候，鬆木已經晾得差不多了，看不出半點靈泉水的痕跡，隻木紋比平時亮些。
王師傅摸著木材，疑惑地說：“這木頭像浸過油似的，卻沒味兒，鐘小姐您這方子真管用。”
鐘清清笑著遞過熱茶：“老家山裡傳的土法子，管用就好。”
她沒多解釋，轉身去西廂房看廚房修繕。
灶台已經砌到七十公分，青石板堆在旁邊，她蹲下身，假裝檢查石板平整度，實則用指尖沾了點藏在袖口的靈泉水，輕輕抹在石板拚接處：
靈泉水能讓水泥乾得更牢，還能減少縫隙，以後擦灶台時不易積汙。
下午太陽偏西時，院門外傳來陣清脆的自行車鈴聲。
一個穿著米白連衣裙的姑娘停在門口，裙擺上繡著淺粉的薔薇，手裡拎著個藤編籃，籃子裡裝著水果和點心。
“請問薑國棟在嗎？”姑娘聲音溫和，眉眼彎彎，看向院裡時，目光先落在薑國棟身上，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熟稔。
薑國棟正在幫周偉搬瓷磚，聽到聲音轉頭，愣了一下：“林薇薇？你怎麼來了？”
鐘清清站在廚房門口，手裡還拿著塊瓷磚，順著薑國棟的目光看過去。
林薇薇長得秀氣，皮膚白，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梨渦，一看就是家境不錯的姑娘。
她沒動，隻站在原地，指尖輕輕捏著瓷磚邊緣，眼神平靜地看著來人。
“我爸讓我來京城送份文件，順便來看看你。”
林薇薇走進院，目光掃過鐘清清時頓了頓，卻很快移開，笑著把藤編籃遞給薑國棟，
“這是我媽做的桃酥，你以前愛吃的。”
她說話時，刻意往薑國棟身邊湊了湊，裙擺輕輕蹭過他的褲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