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離老巷時,車載音響裡的純音樂換成了首輕快的民謠,吉他弦音輕輕彈撥著,混著晚風穿過車窗的細碎聲響,把車內的氣氛烘得比來時更鬆快。林薇靠在副駕駛座上,手指悄悄跟著旋律在膝蓋上打節拍,起初隻是輕輕點著,後來膽子大了些,竟小聲哼了起來——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了什麼似的,尾音還帶著點沒放開的軟糯。
她哼到副歌部分,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猛地閉上嘴,臉頰悄悄發燙。偷偷抬眼瞟向駕駛座,江嶼握著方向盤的手沒停,指尖卻跟著旋律輕輕敲了下方向盤,像是在應和她的調子,嘴角帶著點極淡的笑意,沒看她,隻目視著前方的路,語氣自然得像沒聽見她剛才的哼唱:“這首歌的旋律不錯。”
林薇懸著的心悄悄落了地,也跟著笑了,手指又輕輕搭回膝蓋上,跟著節奏輕點著。車窗外的路燈一盞盞向後退,橘黃色的光在江嶼的側臉上晃出柔和的光影,他襯衫領口的碎發被晚風掃得輕輕動了動,連平時繃得略緊的肩線,此刻都透著點鬆弛的暖意。
快到文創園時,林薇的手指突然攥住了裙擺的褶皺——棉綢料子軟乎乎的,被她攥出幾道淺淺的印子。她猶豫了兩三次,嘴唇動了動,終於在車子拐進文創園大門時,小聲問了出口:“那個……江嶼,下次……我請你吃飯吧?”
話剛說完,她就有點後悔,趕緊補充道:“我知道有家川菜館,他們家的水煮魚特彆香,魚肉嫩得能掐出水來,就是……可能有點辣。”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神飄向窗外的梧桐樹,心裡嘀咕著——明明知道他平時吃清淡,剛才在私房菜館連蟹粉豆腐都沒放太多薑,怎麼就脫口說川菜了?說不定他根本不愛吃辣,這邀請會不會太冒失?
江嶼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頓了頓,指節輕輕敲擊了一下黑色的真皮方向盤,發出“嗒”的一聲輕響,像是在認真琢磨。幾秒鐘後,他側過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裡帶著點笑意,語氣很穩:“好。不過川菜太辣,到時候點微辣就行。”
“好!”林薇幾乎是立刻應聲,心裡像有串小煙花“劈裡啪啦”炸開了,連指尖都跟著有點發顫。他答應了!不僅沒拒絕,還特意說了“微辣”,是在遷就她的喜好吧?畢竟他平時連菌菇湯裡的胡椒都隻放一點點,卻願意陪她去吃川菜,光是想想,她的臉頰就燙得厲害。
車子穩穩停在工作室樓下的停車位裡,引擎熄滅的瞬間,周圍突然靜了下來,隻剩晚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林薇解開安全帶時,才想起搭在臂彎的淺灰色薄外套——是剛才在老巷散步時,江嶼見她打了個噴嚏,隨手脫下來給她披上的,此刻外套上還殘留著他身上淡淡的雪鬆洗衣液味,混著點烤紅薯的甜香。
她把外套遞過去,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兩人都頓了一下。江嶼的手剛握過方向盤,帶著點微涼的溫度,接過外套時,指腹輕輕蹭了蹭她的指尖,像片羽毛輕輕掃過,讓她的心跳又快了幾分。“謝謝你今晚的晚餐,還有……外套。”林薇的聲音軟乎乎的,眼神不敢看他,隻盯著他手裡的外套。
“不客氣。”江嶼的聲音比平時低了些,他把外套搭在手臂上,沒立刻發動車子,隻是看著她。林薇推開車門下車,站在車窗外,手還扶著車門,猶豫了兩秒,才對著他揮了揮手:“那……你路上小心,開車慢點開。”
“嗯。”江嶼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沒移開。林薇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趕緊鬆開手,往後退了兩步,對著車窗又笑了笑,才轉身往工作室的樓道走。樓道裡的聲控燈沒亮,她摸索著按下牆上的開關,暖黃的燈光“啪”地亮起來時,她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江嶼的車還停在原地,車燈沒開,隻有車內的小燈亮著,隱約能看到他的身影還坐在駕駛座上,似乎還在看著她的方向。
林薇的心跳漏了一拍,趕緊轉回頭,快步走進樓道,腳步都比平時輕快了不少。推開工作室的門時,屋裡還留著白天的餘溫,她沒開燈,就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靠在門板上,長長舒了一口氣。剛才在車裡的緊張、揮手時的局促、回頭時的心動,此刻全湧了上來,她忍不住捂著發燙的臉頰,蹲下身,對著空蕩蕩的屋子無聲地尖叫了兩聲——聲音壓得很低,卻藏不住滿滿的雀躍。
她想起剛才遞外套時他指尖的溫度,想起他答應吃川菜時的語氣,想起他看著她走進樓道才肯離開的樣子,心裡像被灌了杯加了蜜的涼糖水,甜得發慌。她從地上站起來,走到窗邊,撩開白紗簾往樓下看——江嶼的車終於動了,緩緩駛出停車位,朝著文創園大門的方向開去,直到車影消失在夜色裡,她才戀戀不舍地放下窗簾。
月光落在原木工作台上,照亮了桌上沒畫完的“老巷四季”秋景圖,畫稿旁還放著白天貼錯的快遞單。林薇走到桌前,指尖輕輕碰了碰畫稿上的槐樹葉,嘴角忍不住往上彎——今晚的每一個細節,從車載音樂裡的哼唱,到邀請吃飯時的忐忑,再到車窗外的回望,都像顆顆甜糯的糖,攢在她的心裡。
所以……這算是吧?算是一場成功的約會吧?是兩個人都懂,卻沒說破的心意吧?林薇對著月光,輕輕點了點頭,眼裡亮得像盛著星星——她知道,屬於她和江嶼的故事,還在慢慢往下寫,而這藏在歸途暖光裡的心意,就是最溫柔的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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